之前被打飛的孿鳶幽幽的轉(zhuǎn)醒了過來,看著生死不知的沙麗,她的內(nèi)心既自責又愧疚。
而這種復雜的情緒在轉(zhuǎn)向一旁的墓王時,則變成了無法抑制的怒火。
下一刻,她展現(xiàn)出了修羅形態(tài),化身成一只巨大的鳶鳥,直接朝著對方撲了過去。
“墓王,你曾經(jīng)從我身邊帶走了一次沙麗,導致我們分離了五百年,你以為這一次我會無動于衷么,我可還沒死呢?!?p> “不!”
在孿鳶的飛撲之下,墓王身體傾斜率先朝著輪回漩渦倒了下去,他心有不甘卻已經(jīng)無力回天。
接著,孿鳶和沙麗也先后跌了進去。
符合條件者齊備,六道輪回開始轉(zhuǎn)動了。
不多時,一團黑泥從輪回漩渦當中溢了出來,它融穿了湖底從下方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與此同時,兩束相互獨立又交織在一起的星光也飛出了輪回漩渦,并脫離了神恩湖,一路而上向著高空飛去。
隨著這顆相互交織的雙星不斷向著天上飛,她們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暗淡了,似乎下一刻就會從天上墜落下來。
哈默林站在神恩湖中,遙遙望著天上逐漸暗淡星光,頗為心痛的嘆道:
“這世間除了永恒不變的造物主,又哪里會有什么不朽,所謂的天道也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的流星罷了?!?p> 他認出了天上的那顆雙星正是沙麗和孿鳶,看著即將隕落的星星,他忍不住惋惜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上突然張開了一雙巨眼。
在祂的凝望之下,整個世界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陷入了絕對的靜止。
無論是無形還是有形,無論液體還是固體,即便是小到肉眼不可見的粒子,全部都在這一刻停止了運動。
即便是哈默林這個不存在之人,也無法在那對巨眼的凝望下將身體移動半分。
值得慶幸的是他持有著生命之笛,笛子中殘留的永恒氣息,讓他的意識勉強能夠運轉(zhuǎn)。
看著天空中的那對巨眼,哈默林知道那是造物主永恒意志的具象,除了造物主之外再沒有其他存在有如此偉力了。
在永恒的面前,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讓他忍不住產(chǎn)生了頂禮膜拜的想法。
“可惜,眼前的這一幕只有我能夠看見,如果能讓墓王看到我主的偉力,根本不需要任何語言,就能讓他那愚蠢的野心徹底熄滅?!?p> 對于哈默林而言,天上的巨眼僅僅只是一瞥就重新閉合了,世界也重新運動了起來。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而即便是他,也沒有弄明白造物主為何出現(xiàn),直到有人驚奇的喊道:
“你們快看啊,那顆星星停在了天幕之上。”
哈默林聞言,連忙朝天上看了過去。
只見,沙麗和孿鳶所化的星星如太陽一般懸掛在了天空中,即便此時是白天也依舊耀眼。
“原來,吾主是為了拯救沙麗和孿鳶她們而來的?!?p> 哈默林似有所悟,心中對造物主充滿了感激之情。
而另一邊,在那神恩湖深不見底的黑洞里,一個充滿了怨恨聲音則在不住咆哮:
“不朽星神,那本來應該是我的。”
…………
將永恒意識重新縮回真菌軀殼之內(nèi),袁初看著在天空中閃耀的星星,心中頗為滿意。
他以永恒氣息塑造了一片看不見的天幕,這才讓新生的星星不至于隕落。
對于神恩湖和六道輪回,他一早就了解過了。
那股奇異的力量并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其實力量源頭正是來自于他自身。
神恩湖內(nèi)的那棵真菌樹是他停留最久的一棵,他曾在那棵樹里和露卡一起創(chuàng)造萬物,日積月累之下那棵樹也受到了他永恒氣息的侵染。
之后真菌樹不幸被天外隕石擊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樹內(nèi)的永恒氣息泄露而出,將湖水與樹連成了一個整體,并結(jié)合真菌樹原本就有的孕育生命功能,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循環(huán),于是神恩湖與六道輪回就這么誕生了。
原本,他并不打算插手的。
不過,天道孕育出的星星讓他很感興趣,于是他便出手打造了永恒天幕,給新星以留存之所。
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袁初喃喃自語道:
“某種意義上,這應該就是神祇的雛形了?!?p> 說著,他摸了摸露卡的腦袋,笑著問道:
“露卡,你想要親手打造星星么,我可以教你哦?!?p> 此時,露卡正在用鞭毛戳地上的螞蟻,其中一只螞蟻頗為兇猛,直接咬住了她的鞭毛不放。
她有些生氣的把這只螞蟻塞到了嘴里,吧唧吧唧嚼個不停。
聽到袁初的問話,她才把螞蟻重新吐了出來,然后用鞭毛把它拿起遞到了袁初的面前。
袁初看著半死不活的螞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露卡終究是小孩子脾氣,哪怕過了億萬年時間也依舊沒變。
不過,袁初還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下一刻,她鞭毛上的這只螞蟻化為了一縷星光,飛上天空定格在了永恒天幕之上。
…………
經(jīng)過五百年的發(fā)展,此時的螞蟻族群已經(jīng)擁有了不弱于黃金一族的文明。
真社會性的合理分工,助推了它們的文明發(fā)展。
不過,螞蟻族群并不是毫無矛盾的。
蟻群在發(fā)展中會不斷分化,并形成一個個由蟻后統(tǒng)治的王朝,它們之間相互依存又彼此爭斗,而一旦打起來那就是一場戰(zhàn)爭。
斯賓塞此時就身處這樣的戰(zhàn)爭之中,他隸屬于巨顎一族,此時正在與虎甲一族爭斗。
為了蟻后、為了族群,雙方都不會手軟。
而滿腔熱血的斯賓塞更是奮戰(zhàn)在了第一線,他不知畏懼的與族人們一起對抗著虎甲入侵者。
對方黑黃相間的堅固裝甲,也擋不住他巨大的前顎。
他已經(jīng)不記得殺死多少敵人了,而在他的腳下堆疊著許多身首異處的尸體。
在他和族人的奮勇拼殺下,虎甲一族終于撐不住了。
眼見敵人開始撤退,巨顎一族轉(zhuǎn)守為攻,一路銜尾追著敵人攻擊。
已經(jīng)殺紅了眼的斯賓塞此時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讓虎甲一族付出代價,他要沖入敵人的巢穴親手殺掉他們的王,讓這支徹底完蛋。
而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他們把虎甲一族殺的七零八落,只許幾步就能沖入敵人的巢穴了。
眼看對方就快要完蛋了,然而就在這時,一縷星光從天而降,砸在了一名虎甲兵蟻的身上。
這只兵蟻并沒有被砸死,它的身上反而發(fā)生著異變。
只見,無數(shù)的星光融入了他的甲殼,他的身形竟然迅速膨脹了起來,很快他就變成一個巨無霸。
隨著他抬起腿猛的一踩,一只巨顎一族的兵蟻便死在了他的腳下。
“星神,是我虎甲一族的星神來了?!?p> “星神大人,請您為族人報仇,給巨顎一族帶來毀滅吧。”
在虎甲一族的歡呼雀躍聲中,戰(zhàn)局徹底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被星神附體的虎甲兵蟻,不單單是體型大這么簡單,隨著他體內(nèi)星光射向四周,周圍的巨顎一族紛紛倒斃。
看著不斷死去的族人,斯賓塞憤怒異常,他張開大顎猛得撲向星神虎甲,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腿上,就算是死他也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很殘酷。
當他一口咬上去,感覺就像是咬在了鋼鐵之類的硬物上一般。
隨著星神虎甲體內(nèi)星光涌動,下一刻他的大顎咔吧一聲從右邊斷成了兩節(jié)。
劇烈的疼痛讓斯賓塞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度醒來之時,周圍什么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堆積如山的族人尸體。
看到這一幕的斯賓塞顧不得斷顎之痛,連忙爬起來朝著巨顎一族的巢穴飛奔。
然而,當他趕到之時卻發(fā)現(xiàn),整座巢穴已經(jīng)化為了廢墟,他的族人包括蟻后全部都死掉了。
“巨顎一族完了?!?p> 這一刻,斯賓塞心生絕望,對于蟻族而言族群就是一切,沒有了族群的他根本無法存活下去。
他握著半截斷顎想要自我了斷,然而那星神的身影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行,我還不能死,就算是死我也完想辦法殺了那怪物為族人報仇。”
心中的目標讓斯賓塞重新燃起了斗志,他想要打聽清楚星神是怎么來的,為什么弱小的虎甲一族會突然出現(xiàn)了名為星神的怪物。
身為一名失去了族群的流亡者,其他蟻族是不會接納他的,他現(xiàn)在唯一能接觸的就是同樣的流亡者。
他記得這附近就有這樣一個聚集點,曾經(jīng)他還和相熟的朋友一起去過。
按照曾經(jīng)的記憶,他一路來到蟻族流亡者的聚集點。
看著此地密集的人群,斯賓塞有些蒙圈,他很久沒來這里了,周圍的環(huán)境對他而言非常陌生。
不得以,他攔住了一位路人,開口詢問道:
“嘿,朋友,能告訴我蒼藍決斗場怎么走么?!?p> 那人看了一眼斯賓塞的斷顎,滿臉不耐煩的說道:
“滾開,別來煩我?!?p> 就算是流亡者之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他這樣口器上的殘缺,比缺胳膊少腿還嚴重。
這就好比滿大街的人都帶了武器,就他一個沒帶一樣,是最糟歧視的一類。
盡管心中不忿,但他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受了一番白眼之后這才打聽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