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廖立

　　不幾日，劉磐到任。此人雖無才智，但好在為人忠厚。對(duì)黃忠千恩萬謝，對(duì)劉仁軌、劉大寶等十分和善，大家一起終日吃喝玩樂，倒也享受。

　　只是魏延獻(xiàn)了長沙，救了黃忠，卻差點(diǎn)被孔明砍了，想到鋼刀壓頸之酸爽，自此終日飲酒，窩在宅里幾日不出。劉大寶看魏延可憐，將楊康小妾及宅院都送與他解悶。

　　數(shù)日后，韓玄家小求告劉磐，意圖返鄉(xiāng)，劉磐寬厚，贈(zèng)銀遣兵丁護(hù)送。

　　魏延、李二等人聞其財(cái)貨甚厚，又恐其子女日后報(bào)復(fù)，遂決定斬草除根，幾人糾集人手假扮響馬，尋一僻靜處殺人越貨，二人分贓不提。劉大寶張石頭佯裝不知。

　　自此長沙安定，黃忠每日操練兵馬，劉大寶、魏延幾兄弟府中歡飲，日子倒也舒心自在。

　　劉備回軍荊州，多日無事，忽聞長公子劉琦在襄陽，多與劉表舊部來往，府上日日笙歌，心內(nèi)患之。

　　與孔明議事隨口提及。幾日后，孔明秘選絕色歌姬二十名，金珠數(shù)擔(dān)，美酒五車，以劉備之名送往劉琦處。

　　公子劉琦年少時(shí)，為后母蔡氏不容，日日擔(dān)驚，身體羸弱，今為劉備表為荊州刺史，自思苦盡甘來，得劉備所賜美女金銀，更是有恃無恐，每日醇酒美婦不斷。

　　伊籍、馬良、廖立等舊部屢諫不納，眾人皆來求劉備多加約束，劉備也是苦笑不止。

　　劉琦荒唐了一年不到，便被吸干了精氣，重病臥床，雖經(jīng)名醫(yī)調(diào)制，不久病逝。

　　劉備為之痛惜不已，悲泣多日，后自領(lǐng)荊州刺史。

　　劉琦身亡消息傳至長沙，訛傳被劉備所害，劉磐恐懼，未知會(huì)眾人便棄官而去，不知所蹤。黃忠尋覓多日未果，只得上書劉備。劉備與眾人商議，任廖立為長沙太守。

　　廖立，字公淵，武陵臨浣人，少有才名，孔明重之，年未三十便被擢為太守。廖立收拾物品，帶一老仆自往長沙赴任。

　　魏延、劉大寶、張石頭等幾兄弟，每日里飲酒作樂，聽聞廖立前來，知是書蟲一個(gè)，渾然不理。

　　黃忠約束他人不住，只得每隔五日，令張懷義到堂前考核弓馬。石頭不勝其煩，與黃竹嘮叨，又遭春桃擠兌，時(shí)常召魏延等人去蘭香居喝酒，訴苦，連帶吹牛。

　　這一日，六人正在雅座猜拳行令，聽得外面吵嚷，幾人以為有人鬧事，便闖了出來。

　　只見一書生正與管事爭(zhēng)辯，張石頭見該人黃面鼠須，當(dāng)?shù)乜谝?，個(gè)頭不高，雙腿頎長，一聽是嫌菜價(jià)昂貴。

　　張石頭一問只有幾百文的賬，見他書生一個(gè)也不容易，便叫管事免了，請(qǐng)他出去莫要再吵！

　　怎料這書生一聽，反倒糾纏，說是有辱斯文。張石頭笑道：“無錢哪來斯文？”

　　遭張石頭奚落，那人氣得面紅耳赤，直言武人粗鄙。張石頭怕他嘴欠，被魏延等人揍了。遂將其勸下樓去，讓他留下姓名記賬，那書生趾高氣揚(yáng)道：“吾乃廖立，廖公淵。”

　　“原來是太守大人，失敬失敬！”張石頭連忙施禮。廖立一捋鼠須，搖頭晃腦道：“既知我名，那還啰嗦什么？”起身便走。

　　“恭送太守大人，”張石頭故意大聲道，惹得店內(nèi)客人都抬頭觀瞧，石頭存心捉弄廖立，便當(dāng)面大聲吩咐道：“水牌上記下，廖立太守欠酒錢五百文！”

　　廖立自詡賢士，最重名聲，這還未到府衙上任，就被欠錢示眾，實(shí)在有些難堪?？磸埵^擠眉弄眼，知是遇上了難纏角色，只得將張石頭拽至無人處，鼓動(dòng)三寸不爛之舌，好言相告。

　　張石頭見廖立服軟，也順?biāo)浦郏?qǐng)其與眾兄弟同座，重?cái)[酒席為其壓驚。廖立見菜品豐盛，料價(jià)格不菲，遂雙手一攤，言道：“沒錢！”

　　石頭言道：“吾請(qǐng)?！绷瘟⒁宦犚膊豢蜌?，甩開腮幫，大吃一頓，與張石頭、魏延等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石頭見廖立灑脫，不由贊道：“真名士自風(fēng)流，廖兄是也！”眾人一再勸酒，廖立不禁大醉，張石頭著人送其至太守府上，廖立一日后才慢慢醒轉(zhuǎn)。

　　兩日后，太守府議事，長沙多日無太守履職，公事略有延遲。好在廖立才高，一日不到便處置停當(dāng)。

　　廖立孤身赴任，太守府中只有幾個(gè)粗使丫鬟仆婦，張石頭恐其不便，花了點(diǎn)銀子，買了兩個(gè)年輕貌美、色藝俱佳的姑娘送去，廖立一聽是張石頭所贈(zèng)，也不推辭，就收下了。取名朝云、暮雨。

　　自此后，大家迎來送往，逐漸熟悉起來，廖立雖不喜武人，但見張石頭、魏延幾兄弟豪爽，又聞石頭乃黃忠之婿，想自己在長沙無有根基，不由得又親近幾分。

　　一日，幾人同坐，酒至半酣，談及孫權(quán)圍攻合肥之事，廖立不以為然。言道：“合肥乃北方門戶，曹操豈能輕棄，吳軍長于水戰(zhàn)，馬步軍羸弱，難敵曹軍精銳，孫權(quán)此去恐無功而返?！?p>　　劉大寶幾人聽聞半信半疑，又問荊襄前途，如此犯忌之事，廖立也滿不在乎，隨口道：“荊襄乃四戰(zhàn)之地，前有曹操虎視眈眈，后有孫權(quán)窺視。荊州大族只圖富貴，皆是朝秦暮楚之輩，曹來依曹，劉來依劉，這數(shù)郡之地，日久必失?！?p>　　“那我等身家性命，俱在此處，該如何自保呀？”劉大寶想著自己的嬌妻美妾，一屋金銀，不由發(fā)愁問道。

　　“隨波逐流即可，若不想為戰(zhàn)亂所及，可前往巴蜀之地，益州山川險(xiǎn)塞，物阜民豐，可保幾十年安穩(wěn)?！眲⒋髮?、張石頭、魏延三人，聽廖立話語，默然良久，廖立見眾人皆有心事，頓覺無趣，就告辭回府了。

　　劉大寶舉杯嘆道：“我可不想去那千里之外的巴蜀，只想守著幾個(gè)小娘們，日日風(fēng)流快活?！蓖跞②w四也不禁點(diǎn)頭稱是，魏延、李二未發(fā)一言。張石頭心道：我做了蜀漢后將軍女婿，不去成都，那是不行??！

　　回到家中，想著還得廣開財(cái)路，多攢點(diǎn)路費(fèi)，于是找黃竹、春桃、小蘭商議，決定再開幾家蘭香居分店。次日，石頭睡醒懶覺就去找廖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