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薅太子羊毛
“在下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毛銳。”不等內侍回答,毛銳便稍微客氣的問道:
“不知永昌侯,有何見教?”
既然已經撞上了,毛銳干脆也不躲了。
“哦~!”藍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原來你就是那名,最近常常被各位同僚掛在嘴邊的,錦衣衛(wèi)毛銳啊…”
毛銳是胡黨案與淮西案的執(zhí)行者,所以他的大名現(xiàn)在在朝中,異常響亮。
而藍玉同樣出自淮西,雖說沒有參與胡惟庸跟李善長的那些破事,但也同樣因為這樁案子,對毛銳極其不順眼!
藍玉不是一個莽夫,可性格張楊,居功自傲,這都是他的弱點。
以前還有個上柱國常遇春管著他,自從常遇春死后,藍玉便除了朱家皇室以外,對任何人都覺得自高一等,囂張跋扈。
“區(qū)區(qū)惡名,讓永昌侯見笑了?!泵J在藍玉面前,并沒有矮上一頭意思,而自己被朝臣掛在嘴邊,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既然你不尊重我,那我還管你是個什么東西!
“若是永昌侯無事,那在下就先去面見太子了?!睉械美^續(xù)跟藍玉磨蹭,毛銳微微一笑,擦著他的肩膀走進了東宮。
“有意思,這膽色倒是不小?!彼{玉沒有動怒,畢竟在東宮門前還是要收斂一些的,反而還轉身盯著毛銳的背影,若有所思。
東宮,太子朱標接見了毛銳,而毛銳把漠北聯(lián)絡點傳來的消息,也悉數(shù)道來。
“北元自從被老爺子攆到漠北,一直以來都在尋找機會,想要再重回中原大地?!?p> 朱標嘆氣道:
“如果北元持續(xù)這般擾亂邊關百姓生活,那距離老爺子調兵遣將的日子,可就不遠嘍!”
打仗,是朱標最不愿意見到的一件事,因為燒錢??!
可北元不除,大明便如鯁在喉,整天被煩來煩去的,粘人又惡心。
聽到朱標談論這些,毛銳沒有接茬,國家大事還是留給那些文臣想招去吧,繼而轉移話題:
“上次在太極殿內,多謝太子殿下為我毛家解圍,毛銳對此感激不盡!”
這一句感謝是出自毛銳真心的。
“你還知道是孤替你毛家解的圍?結果這都過去多少天了,你才想到入宮感謝?”
朱標開玩笑般的板起了臉,掃著兩手空空的毛銳,不悅道:
“空手而來,謝意何在?”
毛銳臉色一囧,你堂堂大明太子,怎能還帶管臣子要禮物的!
“不瞞殿下,卑職……實屬囊中羞澀!”
總不能告訴朱標,自己壓根就沒想著帶禮物吧,所以只能哭窮了。
“好你個毛僉事,既然知道誆孤了!”太子朱標滿臉的不信:
“胡黨與淮西一案,老爺子雖然沒給你升官,但是賞錢可一分不少!”
是的!因為毛銳擅自讓錦衣衛(wèi)接管京師城防,故而功勞雖大,但官職原地未動。
毛銳見朱標掀開了自己的老底,一副窮問不舍的樣子,只好面帶難色:
“殿下有所不知,關于這兩件案子的行動,錦衣衛(wèi)的兄弟們都是把腦袋拴在了褲腰子上!
所以卑職便把皇上賞賜下來的錢銀,又分給了他們…”
無論在什么時代,重金之下必有匹夫之勇,這句話一點也不過時。
哪怕錦衣衛(wèi)身為天子親軍,可當時,淮西官員的根基在朝堂已經結成了權貴的蛛網。
動一人,而牽動全身,一點也不是一句玩笑話。
要不然直到最后,也不可能連殺帶流放,整整三萬人!
“如此說來,倒是孤錯怪毛僉事了…”朱標深信不疑的點了點頭,對于這些淮西官員的案件,甭管是大理寺或者刑部,均不能勝任。
因為大理寺與刑部的基層與侍郎官職,都有淮西的官員坐鎮(zhèn),你讓他們怎么審?
反而錦衣衛(wèi)并未吸取淮西子弟,背景干凈!但讓他們對付淮西權貴,確實也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好在證據確鑿,要不然遭殃的,就是這幫參與此案的錦衣衛(wèi)了。
“能為皇上與太子殿下分憂,卑職跟錦衣衛(wèi)上下,在所不辭!”
趁著朱標不再提禮物一事,毛銳語摯真誠的抱拳言道。
毛銳的確是賞了那些參與此案的錦衣衛(wèi)兄弟,只不過這錢銀,是他那便宜老爹出的。
“你們毛家的忠心孤還是知道的,要不然那日,孤也不可能為你們父子求情。”朱標恢復了笑意:
“漠北那邊的事情毛僉事還是要多多上心,莫要等到老爺子北伐之際,才開始琢磨,那樣就晚了!”
“殿下放心,卑職已讓人開始著手滲入北元內部!”談到正事,毛銳也恢復了肅然之色:
“絕不會誤了北伐軍機!”
錦衣衛(wèi)是朱元璋布在天下的耳目,真要起兵北伐,除了軍中的探馬斥候以外,便屬錦衣衛(wèi)的消息靈通。
又與朱標談論片刻,毛銳隨意找了個借口便出了東宮,并且在他的手里還拎著一包茶葉。
上次在東宮亭子里,自己給朱標獻上了錢糧一策,朱標可是說過的,喜歡此茶,可以在臨走之時帶走一些。
只不過那日有胡黨的事情纏繞心神,臨走的時候就給忘了。
“薅羊毛薅到了太子的身上,這也算是大明第一人了吧…”毛銳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
云昭樂樓。
“沏壺茶,上些點心?!泵J將手里茶葉遞給旁邊的下人。
離開東宮的毛銳并沒有回北鎮(zhèn)撫司,趁著閑暇,他來到了京師的一家戲院。
倒不是他有多喜歡戲樂,而是在這里,他有一種身在前世國度的感覺。
無論咋說,前世國度的戲樂,也都是老祖宗們傳承下來的,所以才會產生親近的感覺。
“好嘞爺,您稍等!”云昭樂樓的下人拿著茶葉轉身離開。
此時樂樓里的人還不少,毛銳坐在了第一排的第三個座位,而能坐在第一排的,都是非富即貴。
坐在第一排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些老者,僅有坐在毛銳旁邊第四個座位的,乃是一名年紀相仿的青年。
旁人見了毛銳這身飛魚服,都是如坐針氈,神色明顯有些難看,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他們是犯了啥事兒呢。
而這名坐在毛銳旁邊的青年不同,他大大咧咧的吸溜著茶水,精神灌注的看著戲臺子,壓根沒理會旁邊坐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