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Geburah（3）

　　兩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幾乎重疊在一起，兩條黃色的光芒如同閃電般揮出，這把HE級武器也在空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可以?！盙eburah身形微動，暗紅色的身影模糊了一瞬，以極其飄忽不定的身法躲過了那兩道黃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锃！”

　　“釘鐺、啪！”

　　激烈的交鋒聲回蕩在避難所里。Geburah不斷增加著揮舞懺悔的技巧，彼得逐漸感到不支，手忙腳亂起來。

　　“別被打亂節(jié)奏?！?p>　　“乒乒乓——呼——”刀刃的破空之聲和激烈的金屬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如同奏響戰(zhàn)斗的樂章，逐漸迎來高潮——

　　暗紅色的身影閃過彼得的側面，彼得也隨之轉身盡可能讓Geburah呆在自己的視野正中。那暗紅色的身影猛地一滯，數(shù)條懺悔的黑影再度襲來，彼得只能勉強看清它們模糊的輪廓，他急忙向后跳去，一刀劈向Geburah的機體，試圖來個“圍魏救趙”。

　　“鐙！”

　　武器高速碰撞，沉重的力道使得彼得一個捏拿不住，那把決死之心便被巨大的碰撞震得脫手飛了出去，叮鈴咣鐺地摔在地上。彼得自己也被巨大的沖擊震得摔在地上。

　　懺悔正不容質疑地指著彼得。

　　“別讓你的武器離開你的控制范圍。寧可負傷也不要冒這個險。”Geburah如同一個戰(zhàn)神一樣屹立在彼得面前，她顯示屏上的紅色圓點在陰影之中亮起幽幽的血光。說完，Geburah就轉身離開了。

　　“等等，你……你為什么這么強？現(xiàn)在的機器人已經達到這個地步了嗎……”

　　“跟機器人無關。”Geburah留下這句話就走了，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Andres。

　　“彼得，她原來是人類，一名強大的……額，二階收尾人，所以才有這樣高超的戰(zhàn)斗技巧?！盇ndres考慮了一下是否告訴彼得Geburah的真實身份——殷紅迷霧，但考慮到彼得可能因此干擾到Geburah對彼得的訓練，他隱去了一部分事實，拿出殷紅迷霧曾經是二階收尾人的身份。

　　“……看來我還是太依賴E.G.O了，這不行，我還差得遠?！北说萌粲兴嫉攸c了點頭，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把那把薄暝大劍背在身后，說道，“Andres，開始今天的工作吧。”

　　……

　　整整兩周。

　　和Geburah戰(zhàn)斗、聽Andres指揮工作、鎮(zhèn)壓出逃異想體、工作、戰(zhàn)斗、鎮(zhèn)壓、工作、鎮(zhèn)壓、鎮(zhèn)壓、戰(zhàn)斗、工作、工作、戰(zhàn)斗、鎮(zhèn)壓……

　　一天16小時，鑄就涓涓不息的能源。在用薄暝斬斷了“失樂園”的E.G.O后，彼得用古老的信念與承諾再次強化了5次薄暝，賦予了這一整套薄暝包含憤怒、擔憂、渴求、快樂、愛戀的光芒后，薄暝——已經不能再稱之為薄暝了，武器已然化成了一把規(guī)整的大刀，刀柄有40厘米不到，刃身足足有一米三、四的樣子。彼得握住時上面會暗暗流淌著金色的輝光。護甲則變得更加規(guī)整、堅硬，本來的多層服飾逐漸化為了擁有堅實防御板塊的護甲，板塊間依舊用金色的輝光填充。通過這把吸收了失樂園的薄暝，彼得能通過揮舞刀刃、發(fā)出劍氣，發(fā)動群體攻擊。

　　兩周。高強度的工作和戰(zhàn)斗。數(shù)次異想體大范圍出逃。甚至一次生死關頭。那是“貪婪國王”和“憎惡皇后”造成的。

　　這兩個家伙，和那個“絕望騎士”平時可能是最不異想體的異想體了。腦葉公司的員工手冊上面介紹說，她們，以及另外一名不在此設施內的“烈怒侍從”并稱“魔法少女”——離譜的名字，這種吃人的地方居然會有“魔法少女”。她們平時的狀態(tài)也各不相同。

　　憎惡皇后是一個人形異想體。憎惡皇后有著一個年輕少女的外表，她看起來吹彈可破的皮膚相當白皙，一頭淡藍色的秀發(fā)，有著只在畫中存在漂亮的金色大眼睛。她的頭發(fā)上系有一顆黑底粉邊的心形發(fā)飾，身穿一件粉白相間的蕾絲裙，脖子上系著一個粉色的蝴蝶結，雙腿上穿著白色絲襪，一雙粉色的小鞋子包裹住她柔軟的小腳丫。美中不足的便是那跟一塊鋼板一樣平坦的胸口，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可愛之處。

　　憎惡皇后的身旁漂浮著一根“魔法棒”，一根白粉相間的細棒連接著一個粉色的五芒星和一顆淡藍色的愛心。五芒星是中空的，勾勒出一顆愛心的圖案，它的兩側各有一個白色的小翅膀，它們會隨著憎惡皇后的動作而上下擺動。

　　貪婪國王表現(xiàn)為一個皮膚深黑，有著長長的白發(fā)的女孩，身穿黃色的連衣裙，帶著黃色的項鏈和手鐲。她被封裝在一個金色的卵形容器之中，在容器的上方有一張嘴。容器的前方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見里面的女孩。她的收容單元中總會發(fā)出閃閃發(fā)光的聲音。

　　絕望騎士是一個皮膚蒼白的女孩，有著藍色的頭發(fā)有發(fā)根至發(fā)梢漸變變成黑色。她的頭頂有一個有三個黑桃形狀尖角的頭冠。一半的臉部覆蓋著黑色的鎧甲，有著數(shù)支突出的尖角。頭另一半則是蒼白的，在臉頰上有一道黑色的淚珠。

　　她的手臂上半部分展示了她正常的皮膚，而她的前臂被黑色的鎧甲覆蓋。她的衣服從她的胸部開始，她的胸前是灰色的，有著一個黑桃圖案，隨著慢慢向下，衣服變成藍色，最后變成黑色。她的頭發(fā)和裙子上有著明顯的星系圖案，一個白色的半透明斗篷披在她的背上。

　　看上去，這幾個只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少女，和巢里那些頗有活力的、喜歡扮作各種角色的年輕人很像，可一旦出逃，她們便失去了人的模樣。

　　出逃時，貪婪國王會變成一個類似于魚的長有巨大的嘴的生物，以較慢的速度徑直向走廊的另一端移動，期間不斷用肢體將面前的一切塞入血盆大口之中吞噬；憎惡皇后則會化作人一條長有翅膀的巨蛇，四處游蕩并持續(xù)噴吐強烈的激光，這種激光甚至能穿透墻壁而不損壞其本身；絕望騎士出逃時反而是變化最小一個了，她將一直不斷地哭泣，直至眼淚流盡，眼中流出黑色的液體，然后控制浮游刺劍進行攻擊。

　　當時憎惡女皇化身成的蛇怪正持續(xù)向彼得噴射激光，彼得卻困在被貪婪國王的血盆大口吞噬的邊緣——在傷害顯示中那東西可是每秒2000點物理傷害啊——要不是彼得頂著憎惡女皇的噴射的激光沖過去率先斬斷了那條大蛇的身軀之后迅速離開，他就要被那張血盆大口吞噬了。

　　此外，彼得清晰地感受到，由于解除了TT2的時間鎖定，內部大量密集的異想體所散發(fā)出來的情感以及它們本身，正在不斷侵蝕這座失去維護的設施。盡管彼得讀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并能在一定程度上對設施進行維護，奈何他孤身一人還沒有專門的工具，設施內部已經出現(xiàn)多出不可逆的大損傷。收容單元開始隨著時間推移無端融毀，并且肉眼可見的地愈加頻繁。最開始彼得偶爾能碰上突發(fā)融毀的情況，還能趕去對異想體工作并對融毀進行檢修，但現(xiàn)在每天彼得都能碰到一兩次，少數(shù)情況還會導致連鎖反應造成異想體大范圍出逃。

　　當然，現(xiàn)在他沒有時間想這些。

　　“錚——釘釘鐺鐺——”

　　兩道淺黃色的流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它們在空中翩翩飛舞、你來我往地交織出一張密集的光網。那是兩把決死之心的碰撞。

　　彼得一歪頭躲過了快如閃電的一刀，一伸手一刀斜斜歪歪地向Geburah砍去。

　　Geburah身形微動，抬手側向招架、順勢粘住對方，讓刀刃沿著彼得的方向迅速滑去，彼得趕忙一振手臂抖開Geburah近在咫尺、還閃著寒光的刀鋒。接著彼得一轉手腕，那刀迅速化為一道淡黃色的刀影，翻向Geburah左腿閃去。

　　Geburah一刀架開，讓彼得的刀刃順著自己的刀刃劃過來，然后一翻腕抖開彼得的刀刃順勢后退一步，收回刀柄，只把刀尖對準彼得。

　　彼得二話不說立刻搶上一步，右小臂猛地發(fā)力，掄起刀來就是一陣劈頭蓋臉地猛砍——在半個月不停息的交戰(zhàn)中，彼得慢慢熟悉了Geburah變幻莫測的戰(zhàn)斗風格，他知道對于這樣一個機器人，自己體內由純粹情感轉化而成的力量占有很大優(yōu)勢。

　　Geburah連退數(shù)步，疾風般的身法或躲或退，堪堪躲開這一陣猛烈的攻擊，保持著刀尖始終指向彼得。

　　彼得一陣窮追猛打未果，剛想提刀上去再砍，可是他略一思考，立刻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迅速制止了自己的魯莽——

　　“剎——”細若游絲的破空之聲中蘊含著巨大的危險。

　　那是無比凌冽的刺擊，銳利地劃開空氣——且如此悄無聲息以至于連點破空之聲都難以聽見——直沖彼得的面門而來！

　　辛虧彼得及時收了一下，他迅速側閃、盡力扭過頭閃避，那刀上還是沾上了星星點點的鮮血。彼得的右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殷紅的鮮血緩緩從銳利的切口中滲出。

　　“好險！這家伙真要殺了我？”彼得心想著，迅速接上一個翻滾，他剛剛所在的位置上便被Geburah一刀縱劈，險些命中。

　　彼得起身時不假思索地向前揮出一刀，正和追擊刀刃正面相交，清脆的一聲交鋒震得彼得一個踉蹌，但勉強算是起來了，局勢已然很被動。

　　一記漂亮的橫斬從彼得9點鐘方向疾馳而來，彼得只能勉強靠著情感力量再狼狽地招架這一刀，已經略顯敗勢，可他仍不放棄，又是一個招架，彼得不能依靠肉體強度給他提供的機動性——Geburah已經用實戰(zhàn)告訴了他那沒什么用處，并不能扭轉戰(zhàn)局，只會再浪費體力中延后失敗而已，因此彼得時時刻刻強迫自己練就能夠盡可能長時間頑強面對強大敵人的能力。

　　“呼——”彼得再次長出了一口氣。他暴喝一聲，上手試圖用兩段近身十字斬打開局面，刀鋒自他的5點鐘閃至11點，他高高揚起的右手預示著這將是拼盡全力的一次揮砍，迫使Geburah放棄繼續(xù)追擊的念頭！

　　然而這一刀沒能斬下。

　　“咚！”

　　Geburah猛地一腳蹬在彼得的前胸，把他踹得直直的向后滑去，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保持重心又倒退了數(shù)步，勉強依靠幾乎賴皮的情感力量抵消沖擊，Geburah則借著這股巨力向后跳出，落在十米開外的地上。

　　彼得迅速摸了一把右臉的血跡——那傷口分明已經縮小了一半——然后左右轉了轉刀，隨時準備繼續(xù)戰(zhàn)斗。他的意志仍然清醒，體力也沒什么損耗，狀態(tài)良好，隨時可以繼續(xù)作戰(zhàn)。要知道之前每次作戰(zhàn)，為了磨練彼得面對生死線的堅毅，Geburah好幾次把他砍到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雖說每次彼得都能依靠著光之子的力量越來越快的地自行痊愈，但這個過程的痛苦是難以承受的。能扛下來也得幸虧彼得的光之子體質中全是負面情感，對于這類負面情感的抗性算是拉滿了。

　　Geburah慢慢朝著彼得走來。

　　彼得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刀刃。

　　“不錯不錯，已經能跟我打得有來有回了，學得很快。今天就到這里?！盙eburah難得用這種帶著欣慰和夸贊的語氣和彼得說話，話里隱約還透露出少許自豪。

　　彼得不敢放松警惕，因為有一次Geburah就是用這招騙得彼得放松了警惕然后發(fā)動奇襲。

　　“你屬性多少了？”

　　“700以上?！?p>　　“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困惑？害怕我偷襲？噢，我之所以今天只是和你稍微練個手、熱個身，是因為，你今天要去收回福利部的主導權——是時候面對那個家伙，‘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