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文府大考的日子,魯玉孚和江婪兩人結(jié)伴同行,至于蘇寇進入仙都山后已經(jīng)半個月沒露面。
認識蘇寇以后江婪才知道藥師也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行業(yè),如果有一天這家伙突然暴斃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文府位于凌岳以及仙都兩山之間,江婪是第一次來到文府,依山傍水,隔著還遠就看到了明瓦琉璃雕梁畫棟,處處都透露著古韻而又毫無奢華感的建筑。
文府外有一個座形狀獨特的山丘,中間凹陷兩邊凸起,因形得名為筆架山,也是文府最典型也最具有代表性的的建筑之一。
看到筆架山便代表著已經(jīng)進入了文府的范圍,這山被特殊的修整過,位于一片巨大的廣場中央。
方圓數(shù)十里都以云州特有的云石建成,云石橫斷面帶有黑白花紋,鋪在地面上以后連成一個整體。
人站在此處似置身于一副巨大的天然水墨畫中,頭頂白云藍天,而筆架山則是水墨畫中的一景。
“這里就是清都八景之一,山水筆架,站在此處宛如人在畫中!”
江婪甚至看到腳下的水墨景色并非一成不變,而是呈現(xiàn)動態(tài)的流淌,在視覺上極具沖擊感。
筆架山前有三面石壁,上面書寫著文府三代府主留給文府學(xué)生治世修身的箴言。
這樣的箴言江婪看得多了,比如黑發(fā)不知勤學(xué)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又比如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這種訓(xùn)示人的。
但文府的這三堵石壁上的箴言卻有些不同,看完第一面石壁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字讓江婪不由得眼前一亮。
“古圣賢者,皆有大功于天地,敬之宜也,然古人自古人,我自我”
快步來到第二堵石壁前,同樣是類似的話。
“勿為古賢之奴隸、勿為世俗之奴隸也、勿為境遇之奴隸也、勿為情欲之奴隸也。亦當(dāng)不畏天命,不畏大人,不畏圣人言”
第三堵石壁寫得是“昂昂七尺立于人間,天地為小,唯我為大”
這些箴言類似校訓(xùn),是一個學(xué)校培養(yǎng)學(xué)生的行為準則和道德標準,是一個學(xué)府核心內(nèi)容,生怕學(xué)生學(xué)壞故而起一個督導(dǎo)作用。
但是文府的這校訓(xùn),顯然是怕自己的學(xué)生學(xué)好,勸解文府子弟誰都不要學(xué),自己做自己就行!
看完這三面石壁江婪明白了,為什么清都會有這么多特立獨行甚至可以說有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人,問題出在了根子上。
“這文府箴言….”江婪心中有些感慨。
“不只是你,整個宣國有不少都對這樣的箴言頗有微詞,尤其是推崇禮教的西河儒府更是大加批判”
魯玉孚以為江婪不喜歡這樣的箴言,但江婪的表情只是在短暫的失神后便興奮起來,心中一激動忍不住跳起來。
“這TM也太適合我了,魯玉孚,我決定了一定要進入文府!”
文府是天下文士心中圣地,而三代府主三句話,解開了捆綁在文士身上的枷鎖,賦予了天下文士靈魂。
這便有了獨樹一幟的清都風(fēng)骨,這便有了世間無二的文士風(fēng)流。
文府就像是一個推崇個性發(fā)揚的學(xué)府,在這里一定比在其他地方會自由很多,這樣的地方讓江婪怎能不愛。
“拋開我對文府府主的箴言有些看法,天下八府每一個地方都非常獨特,但是來到清都以后總是感覺格外輕松”就連魯玉孚也有這樣的感覺。
每一個看到三堵箴言石壁的人都神情興奮,甚至忍不住引吭高歌,這就是他們的天堂。
筆架山下有一處高臺,上面擺放著幾張座椅,文府兩大教諭呂苦吟、楊相如一左一右入座等待觀禮的嘉賓,而最中央的作為空置似乎是為文府府主預(yù)留。
今天是文府大考的日子,邀請其他八府強者而來,一來向所有人展示文府的底蘊,其次若是能夠挖掘出驚才絕世的弟子自然會提升文府的威望,畢竟傳承二字是八府最看重的東西,優(yōu)秀的門人代表著未來可期。
這些人抵達時,整個清都都異象連連。
伴隨著空中傳來陣陣梵音佛唱,清都的人抬頭,云中一尊萬丈金佛霞光普照若隱若現(xiàn),暈染了了半片天空,氣派非凡,似要渡萬千眾入極樂佛界。
佛掌下墜在筆架山前,一老一少兩僧站在掌心中央。
“勞煩玉林大師遠道而來,實在罪過”
呂苦吟和楊相如兩人起身相迎,這玉林是須彌府首座之一,論地位與他們不相上下,何況須彌府與文府有舊交。
“一別百年舊友相逢,苦吟先生與相如先生風(fēng)采依舊可喜可賀啊,只不過相如兄,你這眼睛是怎么回事….”
楊相如一只眼睛黑青,臉上還有好幾處地方有傷,這讓玉林很好奇,什么人敢和楊相如動手。
“這….”楊相如說話遮遮掩掩“最近一些時日心中煩悶憋屈,所以去仙都山找了一只老猢猻打了一架就成這樣了”
在說出老猢猻三個字的時候,楊相如咬的很重。
呂苦吟的眼神停留在了玉林身旁的小和尚身上,豐神俊秀俊逸出塵,而且神機內(nèi)斂天下無雙,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當(dāng)年震驚御靈大陸的一件事。
“傳聞雙林樹下枯禪三百年的魚行大士,于二十年前離開普陀山帶回去一個小娃,然后在須彌府代師收徒….”
魚行大士是整個御靈大陸輩分最高的人之一,這樣的人物收了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小師弟,當(dāng)年成為了所有人都津津樂道的一件事。
“果然瞞不過苦吟先生的眼睛,這位就是貧僧的小師叔,神秀!”
玉林說起師叔這二字沒有任何不適,顯然非常認可神秀的身份。
只有呂苦吟和楊相如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帶著苦笑。
魏昌黎既然放言會收魁首為弟子,就絕對不可能如他所說的那樣食言自肥,這對文府聲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原本他們兩個還自負這一屆天才輩出,最終的魁首依然是云州文士,但是見到神秀以后他們也沒有了十足的信心,只希望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神秀與玉林兩人落座,須彌府只有一個坐位,在玉林這老頑固和尚的堅持下年紀輕輕的神秀與名震天下的文府兩大教諭并肩而坐。
只不過性格比較靦腆的神秀沒有坐靠近中間的位置,而是找了最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對此玉林也沒有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