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陣靈力振動的嗡鳴自天空傳來,那數千丈高的天空中隱隱可以看見湛藍色的復雜紋路,其曲折蔓延了數十里,構成無數復雜的圖案,最終又將這些圖案構筑組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高懸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一個覆蓋數十里空間的巨大法陣。
那一身嗡鳴,代表著陣法啟動的開始,是方圓數十里之內的靈氣被不斷的吸收、轉化、燃燒而產生的靈音。
這是登仙大會開啟的前兆,那天空中龐大的陣法將進行長達十天不停歇的運轉,監(jiān)視著其范圍內的一切動靜,并且制造考題給這一屆參加登仙大會之人。
來參加登仙大會的并非都是散修,其中還有著許多修仙世家的子弟,但人往高處走,即便是修仙世家也唯有加入宗門才能窺探到更上乘的修仙法門。
而寧衡,現在坐在小攤前,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茶杯,百無聊賴的望著天空中那巨大到令人驚嘆的陣法。
現在已經是他被偷襲的那一晚的三天之后的時間,在這三天內他通過打聽、風語術偷聽等方式,愈發(fā)的了解鏡國各個仙宗的情況,也越加的證實了心中的一個想法:這些宗門對自己完全沒有什么裨益。
自己才修煉了幾年就趕上了這些宗門內修煉一百多年的功法,這種宗門即便加入了有用何用?
既然如此,寧衡便也放棄了參加登仙大會拜入仙門的想法。
并且,今天也是那個道人虛塵與寧衡單方面三日之約到來的日子。
那天虛塵離開之前,讓寧衡多看、多想,并且還說今天來找他,然而這三天寧衡卻并沒有發(fā)現什么需要看需要想的東西,而虛塵直到現在也不曾出現,仿佛那次與虛塵的見面只不過是一場虛幻罷了。
想到虛塵,寧衡不禁想起自己用明瞳看他時的場景,那如太陽般耀眼自己無法直視的氣運,可想而知虛塵在這個天下的份量有多大。
嗡!
那陣法將啟的靈音再度響起,這是這一次的聲音遠比第一次的更加急促,如同即將脫韁的野馬在嘶鳴一般。
這是陣法已經準備完畢的信號,這一聲靈音無疑讓那早早在青仙鎮(zhèn)后方青祁山入口處等待著的數千修士情緒高漲到了極致。
這不僅是登仙大會陣法的啟動,也將會是他們修仙生涯新的始。
就在這時,十數道流光劃破天空,跨越漫長的距離落到青祁山之上顯現出人影,隨后穿出了覆蓋整個青仙鎮(zhèn)的聲音。
“各位求仙問道之人,只要跨過前方陣法進入青祁山便可參加登仙大會……”
“……”
那些主持登仙大會的仙門中人說的什么寧衡也不在意,等到他們話音落下之時,那阻隔青仙鎮(zhèn)和青祁山的隔離陣法徹底關閉,從寧衡所在的這個地方能看見所有人全部穿過那個陣法進入青祁山,隨后陣法再次開啟,整個青仙鎮(zhèn)陷入了沉寂,只有天空中那巨大的陣法不時發(fā)出嗡鳴聲。
但盡管如此,這青仙鎮(zhèn)還是太過安靜了。
即便大部分的人都去參加登仙大會了,但還有本來在青仙鎮(zhèn)開店營業(yè)之人,他們也好像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了。
明明半個時辰之前寧衡所在鋪子的店小二還給他沏了壺茶,但現在也不見人影了。
就好像,整個青仙鎮(zhèn)就只剩下他一人。
正當寧衡如此想的時候,一道人影自遠處緩緩走來,手搖折扇,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帶著和煦的笑容以及只有寧衡能看見的毒蛇一樣的眼神。
來人正是四天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呂晨。
呂晨說道:“寧兄,四日不曾相見,不知可還記得我?”
呂晨突然的出現讓寧衡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迅速的擴散神識,探查周圍的情況。
果然,在他將注意力放在那“登仙大會開幕式”的時候,他的附近已經出現了八個洞玄修士,他們按照一定規(guī)律站立,身上散發(fā)的靈力相互間隔空有所聯(lián)系,顯然已是布置了某種陣法。
呂晨手中折扇緩緩搖晃,說道:“寧兄,別看了,你是逃不出這里?!?p> 呂晨話音頓了頓,停止搖晃手中的折扇,然后眼神凜冽,看向寧衡說道:
“身懷我鏡國各仙宗世家從未記錄在案的功法術法,還有著洞玄境修為,并且在我鏡國修真界近百年歷史內從未出現過你留下的痕跡,我鏡國九大仙宗有理由懷疑你是他國安插在我鏡國的間諜?!?p> “而且在三天之前丑時到寅時期間將我百化宗派去調查你之人重傷致殘,至今昏迷不醒?!?p> “現在,我百化宗代表鏡國九仙宗拘捕你,將你抓捕到死間獄進行調查?!?p> 呂晨話音剛落,百化宗安排在周圍的八個洞玄修士修為爆發(fā),早已準備好的靈力瞬息間相互連接形成陣法,籠罩寧衡。
而這陣法竟然于天空之上的那巨大陣法相互呼應,自數千丈的天空之上一道圓柱一般的光向寧衡直直照射而下。
寧衡速度之快,寧衡躲閃不及被那道光柱正面照射,當下只覺得身上仿佛有萬丈高山壓在身上,而自身的靈力又似是受到了陣法的影響,運轉遲緩無比,難以維持防御。
轟!
強壓之下,寧衡周圍的地面寸寸龜裂,他的雙腿更是已經深深地陷入地面。
陣法范圍之外的呂晨見到寧衡竟然能抵擋自己宗門布置的陣法,眼中的殺意更盛,這般驚才艷艷之人萬不能留。
“寧兄,你就不要做無畏的反抗了,這“八極縛靈陣”本就威力驚人,更有著天空中的大陣相助,這般情況下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不可能逃離,元嬰境的前輩也會感到麻煩?!?p> “憑你,是不可能逃脫的?!?p> 在萬均壓力之下,寧衡艱難的抬起頭看向呂晨,冷聲說道:“是嗎?”
隨著寧衡的話音,呂晨以及那八個布陣的洞玄修士腳下猛然鉆出道道致命土刺。
呂晨隱隱有所察覺,迅速向后退開,但仍舊被土刺劃傷大腿,那幾個布陣修士則從剛才為之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陣法之上,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備,直接被土刺穿透,幾個體質不好的人當場死亡。
然而這還沒完,土刺在穿透他們之后,轟然爆炸,化作無數可怕尖刺爆散而開,即便是此前沒有被土刺殺死之人,此時也全部殞命。
呂晨本來已經躲避了土刺,但面對其爆炸而產生的尖刺卻避無可避,當下整個身軀便要被無數的尖刺穿透,所幸身上有著防御法器抵擋,但也當場重傷,渾身血肉模糊。
而失去了那八個洞玄修士,困住寧衡的陣法也不復存在。
自那龜裂的土地中,寧衡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