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靈堂
夜墨玦將那透明的琉璃瓶把完在手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江妍芩疼痛不堪的樣子。
“來人!”
“把那嬤嬤叫過來,為床上的姑娘擦藥?!?p> ……
涼涼暮秋,乍暖還寒,江妍芩像是從烈獄之間爬回來,在夢中與母親相聚又分離。
記憶中的母親江蘇婉溫文爾雅,可惜體弱多病,身體如履浮萍。
全府中的人都說母親江蘇婉身患疾病。但江妍芩耿耿于懷,母親江蘇婉是體弱,但不至于一夜中悄無聲息的離去。
所以這件事疑似江妍芩的心病,久久不能釋懷。
朦朧的眼睛睜開,江妍芩像出生的新兒一般,無形之中有一種動(dòng)力讓江妍芩蘇醒。
嘶痛,撕咬著江妍芩的全身,腿上雖痛,但有一絲絲清涼緩解。
屋子中,桌子上放有膏藥。說明剛才有人來給江妍芩擦過藥。
江妍芩探視周圍,感覺這建筑建造尤為的與琴苑樓相似。
江妍芩忍著疼痛,慢慢的從床上爬起身來,看上那桌子上放著的膏藥。
高蹺秀麗的鼻尖,加上一閃一碩的睫毛璞扇,現(xiàn)在格外的引人追慕。
輕輕的將膏藥在筆尖嗅了一下,一股淡淡清香,薄荷的味道。甚是好聞。
江妍芩情不自禁的將白色瓷瓶倒將過來,弄了一點(diǎn)在手上,一股清涼提神的氣味飄出,江妍芩心里一陣暖意。
此時(shí),門外一男子恰好看到了這一幕?!肮媚镄蚜??看似氣色紅潤了些許?!?p> 江妍芩探起頭,偏著看向門外,衣男子衣著華秀,手袖上金絲線交錯(cuò)織繡而成,行為舉止又大方隨和,顯得格外相稱,眼前男子配的上這身衣著。
江妍芩忍著雙腿疼痛,微微的想要行禮,男子趕忙上前,“姑娘不必拘禮,我本來就是大夫,只是盡自己的本職罷了,其實(shí)為你上藥的是……”
“小姐,你終于醒了,可把奴婢急壞了?!碧莾?,看著琴苑樓的嬤嬤剛出去,想著給江妍芩接盆水,擦洗一下臉部,意外發(fā)現(xiàn)江妍芩醒了。
糖兒可激動(dòng)壞了,直接打斷了蕭瀾浩未說完的話。
“小姐,你可知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夢中還不斷叫著老夫人?!?p> 琴苑樓嬤嬤聽到江妍芩醒來,也是滿心歡喜,急忙將手中熬制的中藥拋下一旁。
原本蕭瀾浩想說些什么,但又言而又止,“既然姑娘醒了,那本公子也就先告退?!?p> 看著男子連離去都這般謙和有理,江妍芩難免想的有些入神。
侍女糖兒,晃了晃江妍芩,“小姐,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蕭大夫說小姐,今天醒。還真是,我當(dāng)時(shí)不應(yīng)該懷疑蕭大夫的醫(yī)術(shù)?!?p> “畢竟醫(yī)術(shù)高超,再加上如此的年少有為,不為過,不為過!”嬤嬤喜笑顏開地,從屋外走進(jìn)來。
江妍芩不自禁的點(diǎn)點(diǎn)頭,男子那不居功自傲的性格的確讓江妍芩別具一看。
“我如何會(huì)出現(xiàn)在琴苑樓?”江妍芩剛醒來,就躺在著熟悉的地方。
嬤嬤見似瞞不住?!斑@間屋子通往你們將軍府的靈堂,老奴也就是你母親的貼身丫鬟,慶鈴。”
江妍芩一下眼角漫出淚花,眼前此人竟然是母親的貼身丫鬟,從小就和江妍芩同屋子生活下去的人。
“鈴姨!”江妍芩驚詫道,“那你為何會(huì)在琴苑樓?”
“小姐離去,老奴也沒有什么地方去,只得將小姐留下這個(gè)地方,好好的經(jīng)管下去?!迸訜釡I盈眶?!八岳吓旁谶@待了將近八年之久?!?p> “慶玲,走隨我回將軍府吧,畢竟那才是你的家?!苯丝粗矍澳吧鷧s又親切的嬤嬤。
“小姐死后,就留老奴一個(gè)人。老奴早就沒有家了?!睉c玲微微行禮,要將江妍芩推開一般。
“世上已經(jīng)沒有慶玲這人,只有這琴苑樓的嬤嬤罷了?!?p> “長樂郡主既然醒了,不如趕緊回將軍府看看。”嬤嬤皺著眉頭。
“貌似將軍府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的糟糕?!眿邒哒f道。
這一睜眼就江妍芩混混沌沌的過了三天。
江妍芩記得自己是從將軍府祠堂逃難到此,將軍府祠堂被燒,況且她又在祠堂中,她清楚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此番回去難免會(huì)有些腥風(fēng)血雨。
江妍芩定了定神,“謝慶玲姨提醒?!?p> ……
將軍府白綾懸掛,將軍府老小均穿著布黑色樣式麻衣。
堂前上老下小,在靈堂前默默吊唁。
戚氏身穿縞素,帶著身后一眾女眷,上假哭家人?!罢媸前装l(fā)人送黑發(fā)人?!?p> 江霓羽腰系白色絲帶,穿著素戴,臉上不施脂粉,生來天資秀麗,沉魚落雁之容。
臉色帶著笑意,上前安慰涕不做聲的戚氏,“祖母別這樣,妹妹在天之靈一定會(huì)庇佑我們將軍府的?!?p> “況且,五妹妹去了陰曹地府也不會(huì)孤立無人?!苯抻鸢胝诎胙谏w住自己眼角的喜色。
戚氏聽罷,哭慘的更洶裂?!斑@五姑娘是郡主之身,本以為要光宗耀祖,卻不料被閻王收了性命!”
“好好的祠堂為何就突然發(fā)出大火,可憐這五姑娘還沒有留的全尸,一夜之間燒成灰燼?!彼姆科萦褴矊?duì)戚氏附和道。
四房戚玉茗是戚氏的遠(yuǎn)方親戚,原以為草包江如南的事,會(huì)讓她戚玉茗翻不過身,沒想到憑自己嫵媚本事討的戚氏歡心,又得大老爺江庭歡喜。
“等這五妹妹的爹回來,不得將這京城鬧得翻天?!苯ゲ恍嫉目粗@群女子哭哭啼啼的樣子,不適心里煩躁。“家中靈堂可以請(qǐng)人重新建,來日再請(qǐng)寺廟的僧人念些經(jīng)文慰問先祖??山咚赖氖拢趺锤夷莻€(gè)弟弟交代!”
戚氏闊唇,耳根子一軟,不知該如何,瘦長的身子骨,加之又咳嗽了些許,顯得特別無力。
“祖母不必勞心費(fèi)神,我們大可將這事賴在林府頭上?!苯抻鹦茄酆?,像是為眾人排憂解難之意。
“圣上當(dāng)天退婚,這五妹妹當(dāng)晚就沒了。只要我們對(duì)外宣稱五妹妹為退婚,進(jìn)宮淋雨求恩,只為嚴(yán)懲林家,風(fēng)寒傍身,傾入骨髓深處,無藥可醫(yī),這才當(dāng)晚就香消玉殞。”
“這樣一來,二伯父就會(huì)將所有的事怪罪到林家頭上,自然不知道我們罰五妹妹跪祠堂的事兒?!苯抻鹫f得條條有理,解了當(dāng)下困境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