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籠罩大地,在人類失去了在地球上自由活動的權(quán)利之后,曾經(jīng)點亮夜空的文明之光也隨之消失。
烏安市第一醫(yī)院,經(jīng)過十多個小時的跋涉,一人兩尸終于抵達了目的地,柯鄰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顛散了,很少有人會去嘗試被人背著走上幾十公里,更不要說被僵尸背著了,雖然說僵尸的手很穩(wěn),下盤也很重,但是枯瘦而缺乏飽滿肌肉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箍在柯鄰的臀部,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吃了不少苦頭。
但是柯鄰又有什么辦法呢?他總不能讓僵尸扛著自己走路吧?而且這一路上他為了避免自己被OA公司的人發(fā)現(xiàn),一直都沒有離開地鐵網(wǎng)絡(luò),完全依靠注入光輝提供光源,辨別方向。
當他們從地鐵出口轉(zhuǎn)出來的時候,天又已經(jīng)黑了,柯鄰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又多久沒有睡眠,他的精神相當?shù)仄v,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疲勞讓他非常想找張床倒頭睡去。
但柯鄰依舊在咬牙堅持,他知道如果自己這時候倒下去,浪費的是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和生命,手腕處的傷口用保存器官暫時遏制住了惡化,但是雙腿的燒傷可沒有辦法。他必須盡快找到藥品治療自己,這也是他為什么不遠萬里來到這座醫(yī)院的原因。
大地之上,到處都是黑峻峻的,一絲一毫的光芒都看不見。沒有了人類的光源,沒有了云層的反射,黑夜再度變回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锣忂\氣不錯,今天晚上沒有月光,這也就意味著即便OA公司派出無人機,也很難在漆黑一片的大地上找到自己。更何況他都跑的這么遠了,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應該更低了吧。不過他依舊不敢用法術(shù)點亮黑暗,在這種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里,地面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明顯的光源,只要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事情,而且大概率有活人存在。
柯鄰還沒有愚蠢到那種地步,他讓三號繼續(xù)背著自己,四號則去把那些護欄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推開,以暴力打開一條進入醫(yī)院的路線。伴隨著動靜頗大的響聲,一些低沉的嘶吼從醫(yī)院里傳出,在黑暗之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锣徰柿丝谕履?,掏出一只放在懷里的放大鏡,釋放了偵測敵意。
輕微的魔法靈光一閃,柯鄰將魔法的中心放置在他前方30m處,但是他并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龐大敵意數(shù)目。魔法地回饋相當?shù)匕察o,那些蟄伏在黑暗之中,被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驚醒的亡者似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不好客的一面。
他們只是抱怨一番,對柯鄰打擾他們平靜生活稍微表示了一點點不滿,僅此而已。
柯鄰不知道這時好時壞,死靈法術(shù)讓他逐漸失去了生者的氣息,朝著亡者靠近,就連僵尸們都不再將他當做外人。不過他眼下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思考這些東西了,他的傷勢雖然在保存器官的維持下暫時穩(wěn)定住了,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找到合適的藥品來治療自己,先不說是否能夠恢復到完全的健康狀態(tài),但至少要先保住自己的生命,必要的時候,棄車保帥也是必要之舉。
既然僵尸們不打算攻擊他,柯鄰也不去理會這些備用兵源,這里的僵尸數(shù)目更是龐大??锣徆烙嬜约喝绻谶@兒放一個偵測死靈,恐怕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四號推開擋在身前的僵尸,忠心耿耿地為自己的主人開辟出一條安全通道。被推開的僵尸發(fā)出不滿地嘶吼聲,似乎在抱怨四號的粗暴無禮。在生者眼中恐怖的僵尸,竟然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柯鄰覺得有點意思,末日病毒制造出來的僵尸雖然很強,但是攻擊性并不高,即便是在災難爆發(fā)的那段時光里,僵尸復蘇也僅僅只是被當做一個可怕的現(xiàn)象被報道著,人類只需要很少的力量就能夠在戰(zhàn)斗中壓制住這些僵尸。
但這并不意味著隨便一個普通人都能戰(zhàn)勝僵尸,人類依靠強大的科技和火力可以隨便戰(zhàn)勝這些缺乏智力的僵尸,但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在僵尸面前同樣脆弱,高敏捷高力量的僵尸可以輕松應付數(shù)個普通成年人類,更不要說很多人在看見僵尸的時候因為恐怖谷效應而陷入絕望和恐懼之中了。
但真正摧毀人類社會的實際上是恐怖的末日病毒,所謂最強大的堡壘往往是從內(nèi)部被攻破的,如果不是末日病毒的殺傷力太過強大,人類也不至于將統(tǒng)治了數(shù)萬年的地球輸給一群智力不如野獸的僵尸。同樣地,如果有一天躲在庇護所里的幸存者們找到了對抗感染的方法,他們想要收回這個世界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背著柯鄰的三號跟隨著四號,他們一個開路,一個跟隨。就這樣,柯鄰在黑暗中摸進了門診部的大廳。
甫一進入,柯鄰就命令四號回去把大廳門口的隔離墻關(guān)上。在確認關(guān)得嚴嚴實實,不會漏出一點光芒之后,他才從地上隨意撿起一個粗硬光滑的長棍,丟給四號,然后對著它釋放了一個注入光輝。
注入光輝奧術(shù)/神術(shù)能量立即 5m 1h 無無 為一個物體注入光明,使它發(fā)亮并提供15m的照明半徑是 無
法師的另一個提供照明的簡易戲法,和點亮黑暗的區(qū)別在于這個法術(shù)是為一個物體注入光輝,而點亮黑暗是制造一個漂浮的光源。簡單一點來說,就是注入光輝是制造了一個手電筒,而點亮黑暗則是制造了一個吊燈。
吊燈的好處在于照明半徑大,手電筒的好處在于可以帶著四處移動。
在法術(shù)的作用下,長棍發(fā)出明亮的白色光芒,照亮了整個門診部的大廳。饒是之前已經(jīng)有所準備,柯鄰看見眼前的一幕時,還是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廳里躺滿了各式各樣的尸體,皆是高度尸變的模樣,縮水的皮肉死死地貼合著骨頭,在明亮的單一光源下顯得極為滲人。他們的額頭都有著明顯的射擊傷,腦后則是溢出大量已經(jīng)干涸的鮮血。從場面上來看,這些人都是尸變之后被緊急處決掉了。但是很顯然,這個措施應該更早一些執(zhí)行,因為據(jù)柯鄰所知,整個烏安市最后活著逃出去的幸存者也不超過一萬人。當下令者意識到這種病毒的恐怖時,災難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
‘所以,我看見的是烏安市第一批尸變者了?’他饒有興致地讓四號將一具尸體的翻過來,自己則掏出放大鏡查看對面的顱后損傷。被爆頭的尸體自然是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即便是末日病毒,也沒有辦法讓失去了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生物再活動起來。
透過被擊穿的顱骨,柯鄰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腦部組織已經(jīng)消失殆盡。自然地降解是有可能做得到的,但柯鄰還是更傾向于這是末日病毒的手筆。
可惜現(xiàn)在是看不出什么東西了,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只能以后再想辦法了解其中的關(guān)鍵了。
他嘆息一聲,為這些可憐的人做了一個簡單的哀悼,然后便繼續(xù)向前。他現(xiàn)在要去做來這里應該做的事情——為自己收集物資和設(shè)備,他需要一個輪椅,還有合適的夾板和止血劑,以及大量的備用藥品。
有了光源的幫助,他很快就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寂靜無人的醫(yī)院里面,手持光源四處探索,這怎么看都像是恐怖游戲的主角配置??梢钥锣徲X得自己更像是這個游戲的boss。他惡趣味地想著,‘說不定就有一個可憐的孩子正躲在床下捂著嘴巴以免被我發(fā)現(xiàn)呢?!?p> 很快,柯鄰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輪椅,當他指揮著三號把自己放到輪椅上之后,柯鄰總算覺得輕松下來了。小心地將燒傷的雙腳放在踏板上,柯鄰發(fā)出嘶嘶的抽痛聲,他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真怪不得別人——自己放法術(shù)放歪了,怎么也不能算到別人頭上吧?
“做得好!三號,可惜我沒有腦子可以獎勵給你,當然,可能你壓根就不吃腦子。哈哈哈,現(xiàn)在,推著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四號,把那邊的袋子提起來,等會我讓你裝什么就裝什么,明白嗎?”
僵尸自然是沒有回應他的智力的,只是嗚嗚啊啊的無意義地嚎叫了幾聲。
他們一路向前,遇到樓梯就兩尸合力,抬著柯鄰上樓下樓,頗有一種封建家奴伺候地主老爺?shù)母杏X。當然,僵尸是不會跳起來喊著尸尸平等,我們也是公民的。
“想不到我柯某人也有享受的一天?!笨锣徱贿叺靡?,一邊指揮著四號裝藥品。他也懶得在乎那些藥品是否已經(jīng)變質(zhì)過期,總之先帶上,回去再慢慢研究,在這種一窮二白的時候,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才是關(guān)鍵。
很快,四號就提了兩大包的藥品跟在柯鄰身后。
柯鄰覺得差不多了(實際上是四號根本帶不了更多了),就帶著二尸往回走。
他現(xiàn)在需要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處理好自己的傷勢,然后籌措下一步的計劃。
一個血腥而殘忍的復仇計劃。
……
我叫柯鄰,是夏國人。
如果你也是半感染者且聽到這條消息,請前往以下地址,我提供食物,水和避難所……
老舊的收音機里反復播放著一段嘶啞的廣播,少年低沉的嗓音因為劣質(zhì)的收錄設(shè)備變得有些失真。
柯鄰打著哈欠關(guān)掉了收音機,循環(huán)播放的廣播戛然而止。少年揉著惺忪地睡眼從床上坐起來,一頭清爽的碎發(fā)遮住了白皙的額頭。
他是屬于那種鄰家男孩型的角色,雖然做不到一出場就驚艷所有人,但絕對是最完美的初戀對象,少年的青澀和溫柔,如同夏日的青梅一般可口。
柯鄰的顏值現(xiàn)在在全人類中可以排的上前一百萬,這倒不是他自信過頭,畢竟自從那場災難之后,如今剩下的人不多了。
和往常一樣,柯鄰起床后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吃完早餐就出門了。他差不多已經(jīng)摸清了僵尸們的活動規(guī)律,找到了可以避開他們的安全路線。于是他的活動范圍比一開始要打上很多,而且許多行動也能更加大膽,他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附近的商業(yè)中心的玩具城。
沒辦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可以使用的電力系統(tǒng)了,所以他的電子設(shè)備統(tǒng)統(tǒng)都成為不能用的廢鐵,而且就算他還能上網(wǎng),估計也找不到能夠一起開黑的兄弟。唯一能夠使用的老實收音機還是靠他在賓館旁的便利店找到的電池驅(qū)動的。
順便說一句,那個收音機里的廣播是他自己錄著玩的,因為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想某部電影里的男主角,除了他不是什么生物學家,也沒有一條大型犬。不過他不可能真的找到一家大型電臺,還能夠獨自讓它恢復工作。
今天玩什么呢?上次的高達好像還沒拼完?可是昨天我差一點就破了最速組裝記錄了誒!他一邊思考著一邊前進,災后的生活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不舒適的地方,畢竟他以前還要為了學業(yè)而埋頭苦讀。
現(xiàn)在倒是不用了,以前不舍得吃的美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隨便浪費也沒關(guān)系。以前不敢玩的時間也可以隨意支配了,畢竟他也就只剩那么點時間了。
半感染者會在一年到兩年內(nèi)死去,這是庇護所的宣傳單上寫明的??锣彶挥X得這是什么危言聳聽的事情,畢竟他確確實實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正在無可避免地損壞下去。
病毒沒有在爆發(fā)的那一天帶走他的生命,這不是什么仁慈,它只是將冰冷的收割鐮刀架到了他脖子上,然后一邊欣賞著他的絕望,一邊緩緩劃破他的喉嚨。
有時候他也會想,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吧。比起那些已經(jīng)變成僵尸的人來說,至少他還有一兩年的時間來享受生命,這已經(jīng)足夠幸運了,不是嗎?
不過命運注定要和他開一個玩笑。
就在柯鄰路過一個十字街口的時候,一支車隊忽然出現(xiàn)在遠方的轉(zhuǎn)彎處。出于對同類的渴望,柯鄰本能地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等待著對方抵達。
車隊撞開擋路的僵尸,緩緩在他面前停下。車門打開,鉆出一個戴著墨鏡,穿著深綠色背心的年輕女性。
“半感染者?”
柯鄰警惕地點點頭,算作自己的回答。
女人露出了然的微笑,“我就說怎么大白天會有人在大街上游蕩,原來使我們的同類?。∥医型跹?,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同類!柯鄰震驚地看著女人和她身后的車隊,如果王燕也是半感染者的話,那豈不是說著整個車隊都是?
似乎是看穿了柯鄰的疑惑,王燕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錯,我們都是半感染者。畢竟世道艱難,大家團結(jié)在一起活下去的概率更大一些,那些躲在庇護所里的家伙不承認我們是他們的同類,那我們只好自己抱團取暖嘍?!?p> 女人的語氣輕快而富有活力,完全不像是只有一兩年壽命的人該有的樣子??锣彵贿@種昂揚向上的精神所感染,也露出笑容來,他大聲地報上自己的名字,隨后又為無從來源的驕傲而感到羞赧,“我叫柯鄰?!?p> “原來是柯小兄弟啊!你是一個人居住嗎?要不要加入我們?”車里忽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柯鄰順著聲音探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肌肉扎實的健壯男人,他也穿著深綠色的背心,手邊大大咧咧地放著一把步槍。
柯鄰咽了咽口水,這幫人看起來不是什么善茬??!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現(xiàn)在反正也沒有什么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自己也是爛命一條,不如跟過去看看他們要做什么。
“我能先問問你們是要去做什么嗎?”柯鄰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按照他以前略微社恐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和這些人有任何交集的,但隨著他得知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如同風中殘燭,原本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王燕笑了笑,回頭打趣一聲,“老高你看看你,又嚇著新人了!小弟弟你別怕,燕姐在這呢!我跟你說啊,我和你高哥,還有后面這些人,是要去做一件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不過你只要知道,如果這件事做成了,興許有辦法治好我們身上的病毒?!?p> 治愈病毒!這四個大字如同魔鬼的低語一樣抓住了柯鄰的心,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浮木一樣,哪怕這塊木頭上滿是毒刺,他也絕對不放手的。
他幾乎立刻就想答應下來。
“我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我一個人住。”他搖搖頭,思索著自己還有什么可用的籌碼。
坐在車里的老高笑了笑,聲音中氣十足,“沒關(guān)系,這里的兄弟大多數(shù)都和你一樣,無依無靠的。上來吧,病毒從我們這里奪走了太多東西,我們必須珍惜剩下的每一個同伴。”
柯鄰不再拒絕,登上了后駕駛座,他這才發(fā)現(xiàn)有個小個子男人一直沒有出聲,看見柯鄰上來了,才朝他露出友善的笑容。小個子男人的眼睛清亮,目光澄澈,很讓人產(chǎn)生好感??锣忂@才發(fā)覺自己和這些人本質(zhì)上的不同——他們都還抱有對生命的希望。
“坐穩(wěn)了,我們要出發(fā)了!”
……
直到抵達目的地,柯鄰才知道王燕所說的大事是什么。
他看著遠方巨大的白色穹頂,還有那些穿著厚厚的防化盔甲在“城墻”上巡邏的士兵,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燕姐,咱們不會是要去攻打那里吧?”他多么希望從女人口中聽到“不”字,但王燕的回答讓他絕望。
“是的,我們就是要去攻擊庇護所,這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從車子的后備箱里掏出一把步槍,丟到柯鄰的手里。從未使用過這種武器的柯鄰一個踉蹌,差點沒接住它。
“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柯小兄弟。我們受雇于OA公司,他們要求我們攻下這個庇護所,而任務(wù)的報酬就是能夠壓制病毒發(fā)作的血清?!?p> “OA公司?”柯鄰聽說過這個名字,在災前,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跨國公司,主要經(jīng)營醫(yī)藥方面的生意,有很多特效藥都是這家公司研發(fā)的。但是在如今這個超級大國都只能躲在庇護所里茍延殘喘的世界,這家公司竟然還有余力雇傭一群沒受過軍事訓練的半感染者做這種事情?
他立刻就聯(lián)想到那些邪惡的陰謀,說不定這個可怕的病毒就是這家公司研發(fā)的!不然憑什么他們手上就有血清?
“別想那么多了!”王燕看出了他的不安,不耐卻又無奈地說到,“我們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血清是有效的,這一點我們已經(jīng)驗證過了。所以O(shè)A公司就是我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雖然手會沾上曾經(jīng)同胞的血,但是既然他們都已經(jīng)不再將我們當做同胞了,我們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這次的進攻你不必參加,躲在后面放冷槍就可以了?!?p> 王燕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隨后轉(zhuǎn)過身軀,提著武器邁向戰(zhàn)場。
柯鄰擔憂地看著剛剛結(jié)識的同伴一個個走上戰(zhàn)場,而一些和他一樣留下來的人則端起武器開始射擊。
進攻的結(jié)果非常慘烈。
雖然庇護所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可怕的大國,但是它畢竟是集合大國力量制造出來的安全基地之一,無論是火力密度還是火力強度上,都要遠超過半感染者手中的輕武器。
步槍的子彈打在那些穿著防化盔甲的士兵身上,只能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連破防都做不到。這壓根不能算得上一場力量懸殊的較量,而是徹徹底底地單方面屠殺。
十幾分鐘后,失去了一條胳膊的王燕帶著只剩不到一半的人員撤了回來。
高大哥也受了一些傷,他冷著臉,“這無異于自殺,我們撤!”
柯鄰看著其他人,他們什么也沒說,只是眼中的希望黯淡了一些。眾人端著武器上了車,柯鄰也跟著上去,和他們一起離開了這個可怕的地方。庇護所里的人并沒有追擊,而是放任他們離開,柯鄰不知道對方是處于傲慢還是無力,他現(xiàn)在正在為自己存活下來而暗暗慶幸。
他回頭看向那個越來越遠的白色穹頂,幸存者們就躲在里面,享受著干凈的空氣。王燕捂著傷口,皺著眉頭說到,“他們空有強大的火力,卻只能過著最貧乏的生活,外面遍布病毒的大氣是致命的威脅,也是無法逾越的天塹。可是我們雖然能夠自由自在的活動,卻不得不做這種事情,老高,你說我們……”
開著車的高大哥打斷了王燕的話,“你先別說了,躺一會兒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會和OA公司聯(lián)系的,你的癥狀不能再拖了!”
王燕抿了抿嘴,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傷口上涂抹的藥劑讓她有些困倦,再加上戰(zhàn)斗后的疲憊。很快,她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