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刁蠻的郡主呢
“喲,小可愛,怎么又回來了?”
醫(yī)館老板娘瞧見她,頗有些意外。
給段知歧簡單看了看,她道:“這孩子的身體也太差了?!?p> 唐卿一驚:“他不是生病了?”
“不是。就是身子骨差而已,要多喝點雞湯補補……”
正說著,老板娘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掀開了段知歧的手腕。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段知歧的手腕上,深深淺淺,數(shù)十道傷疤。
“嘶……”老板娘眉頭輕輕皺著:“刀法很好,是同行做的。”
唐卿在瞧見那些傷疤時,眼前便是一黑。
這些傷疤看起來不是新的。
段知歧這些年來都經(jīng)歷了什么!為何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唐卿咬著下唇。
“我去給他燉一些參湯來。哎,小姑娘,你別哭啊,看的姐姐好生心疼呢?!?p> 唐卿聞言,輕輕吸了吸鼻子:“我才沒哭?!?p> 醫(yī)館老板娘離開沒多久,段知歧便醒了過來。
他看到唐卿,并不意外,只是呢喃道:“恩?最近怎么總是夢到你?”
唐卿抬手,捏著他的臉頰往兩邊扯。
“段知歧,我不跟你做朋友了。”
段知歧一驚,頓時清醒過來.
他幾乎是有些慌亂的質(zhì)問:“為什么!”
“因為你什么事都瞞著我?!?p> 段知歧這才察覺,自己并不在夢里,而是在醫(yī)館中。
他怔愣片刻,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卿卿,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吧。”唐卿坐直了身子。
段知歧猶豫片刻,道:“從小時候開始,我每天都會被取走一部分的血。”
“為何?”
“我也不知道。老頭子說的,我就照著做了。”
唐卿眸中閃過一絲暗色。
段知歧的血有什么特別的?為何他父親會需要這東西?
“咳,前段時間,取的有些猛了。家里的老郎中說傷了身子,便帶我來這邊調(diào)養(yǎng)?!?p> 段知歧抬眸,小心翼翼的望著唐卿:“我都告訴你了,你別生我氣,我身體還虛弱著呢?!?p> 哎呀,這家伙,竟然還會示弱了!
唐卿無奈,“好啦,不生你氣了。說來也巧,我正和哥哥在荊山的行宮上避暑呢,要不是這次下山,我們怕是錯過了。”
段知歧眨眨眼睛。
其實他已經(jīng)偶遇唐卿許多次了。
只是,次次都不愿上前相認。
若是讓她瞧見自己這幅模樣,怕是又要紅了眼圈,掉金豆豆。
可最后還是沒有瞞住……
“你能不能同你爹爹說,以后不要在采你的血了。太嚇人了?!?p> “恩,回去之后我會同他說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一個侍女找來,說段家的人來了。
唐卿抬眸,便瞧見了一位熟人。
方慧蘭腹部微微隆起,相較幾年前,憔悴了不少。
她看到段知歧,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少爺,有沒有傷到哪里?”
“……沒有。你怎么找過來了?!?p> “我見你許久未歸,又聽聞街邊有少年昏迷,想來是你。”
方慧蘭略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卻被段知歧給避開。
唐卿在一旁默默望著,突然道:“慧蘭姐姐,你有孩子了?”
方慧蘭這才瞧見唐卿,面上一喜。
“呀,是你,小郡主……是呢,這孩子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p> 說起此事,方慧蘭面帶羞澀:“若是這孩子生下來,有小郡主半分可愛就好了?!?p> 唐卿沒多說什么,她知道,方慧蘭這孩子,大概率是會夭折的。
畢竟在上一世,段知歧一直都是“段家獨子”。
醫(yī)館老板娘也熬好了參湯,看著段知歧喝下后,臉色果然紅潤不少。
但他似乎并不愿長留,拉著唐卿的手絮絮叨叨的讓她別忘了自己,就又和方慧蘭一同離開了。
唐卿耽誤了些時間,回到荊山行宮后,已是傍晚。
唐淞露裹著披風(fēng),在院中給花澆水。
“淞露姐姐。”
唐卿開心的撲過去,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將一盒松針丸遞了過去。
“下山玩的開心嗎?”
唐淞露不動聲色的接過。
“當(dāng)然開心啦,但是沒有上一次熱鬧,估計是廟會沒開始呢。”
正說著,唐卿卻突然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哭喊聲。
唐淞露溫柔道:“是敬嬪的家人,得知敬嬪被貶的消息,馬上趕過來了呢。”
“那為何不去找大伯,反倒是要來這里呀?”
唐淞露:“自然是想求得我的原諒。哎,但我原諒,又有什么用呢?”
唐卿沒說話,只是笑容淡了淡。
這位淞露姐姐雖說體弱,但心眼可一點兒也不少。
估計是早就看唐柔時不順眼,趁著此番機會,順?biāo)浦哿T了。
兩人正閑聊,唐卿的頭頂卻籠上一層陰云。
唐淞露一怔,“星燃……你怎么過來了?”
“找她的。”
司星燃一身白衣,腰間斜斜挎著一柄劍。
“我聽說,有人在八角亭等人,眼巴巴的等到晚上?”
他低聲嗤笑:“小不點,你等我的時候,怎么辦不見你這么有耐心了?”
唐卿略有震驚:“你原來也在這里?我還以為你被趕出去了呢!”
唐淞露垂眸,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有些失落。
“你們聊,我困了,先走了?!?p> “啊,淞露姐姐慢走哦,有空再一起玩呢!”
唐卿興奮的同她招手。
然后一扭頭,揚起小下巴,略帶不屑的望著司星燃。
司星燃:“誰被趕出去了?徐貴妃一直把我扣在她那邊,我脫不開身而已?!?p> 徐貴妃?
唐卿歪頭:這位貴妃來頭可不小,乃是文軒王徐玉博的親妹妹。
雖說生于書香門第之家,可性格高傲疏離,有徐玉博護著,宮中誰也不敢冒犯。
“貴妃扣留你做什么?莫不是你又惹貴妃娘娘生氣了?”
司星燃沒說話,只是抬手揉了把唐卿的頭。
“我早上剛扎的小辮子!”
唐卿憤憤不平。
司星燃輕笑了一聲:“唐卿,所有人,也就只有你敢對我這么放肆了?!?p> “那當(dāng)然,畢竟我可是墨王府的郡主呢!”
司星燃:“是呢,好刁蠻的郡主!剛剛趁我不注意,偷偷用我衣袖擦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