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安平侯（上）
“是我應該做的。”
慕昭昭抿了抿唇，見沈闕閑情逸致的坐在床前，簡單收拾著手里的東西準備離開。
“吱呀———”
漆后的大門打開。
小柿子弓著腰端著茶水，恰巧聽到了幕昭昭跟沈闕的對話，笑著打趣道：“依奴才看，皇上這是想慕小姐了，要不然為何好的如此快?！?p> 話落，幕昭昭才意識到沈闕還握著自己的手腕，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沈闕的臉色也變得尷尬。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讓人喘不過氣。
端著茶水的小柿子這時，繞是再遲鈍，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凝重，立馬跪下，杯子碎了一地。
“都是老奴的錯，老奴該死，老奴不應該隨便議論皇上跟慕小姐的關系，擾了皇上的清靜，更不應該出口成章，還請皇上恕罪?！?p> 小柿子顫顫巍巍的，身子因為恐懼下意識的發(fā)抖。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小柿子見沈闕遲遲不說話，心里發(fā)怵，手心里滲透了冷汗，他想要看一看皇上的反應，腦袋卻如灌了鉛一樣抬不起來。
沈闕板著臉，手中的珠鏈緊握。
慕昭昭抿了抿嘴見此情形也忍不住替小柿子求情，“皇上，小柿子伺候您慣了，若一時換了人恐怕不太適應?！?p> “罷，看在慕小姐替你求情的份上，饒你一條狗命?！?p> 小柿子連忙磕頭謝罪，忙不迭的爬出去了。
見此情形慕昭昭松了口氣，看向沈闕雙眼無神的眼睛，心中有些悶沉。
按照慣例，應該兩個療效有些效果，可面前的沈闕像是絲毫看不到任何東西一般。
慕昭昭抬起手揮了揮。
沈闕的眼中明顯有了一些亮光，但還是很呆滯。
慕昭昭身子一愣，“皇上的眼疾有些好轉(zhuǎn)，只是還需要調(diào)理?！?p> “好，勞煩慕小姐?！?p> 沈闕抿了抿唇，點了點頭，看著面前晃動的那團輕紗心中一顫。
雖說只是朦朧一團，卻也能大抵看得出來輪廓。
殿外的宮女們見小柿子出來連忙圍著他嘰嘰喳喳的問著。
“怎么樣怎么樣？皇上眼疾好了些沒？”
“就是，皇上眼疾好了是不是就不需要念折子了？”
“要我說，慕家小姐真的是仙女下凡？”
小柿子嗤笑一聲，擺了擺手悄悄道，“咱們皇上吶，眼睛恢復指日可待?！?p>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沈闕自打幾歲起誤傷的眼睛居然能治好。
那太醫(yī)院的豈不是一群庸醫(yī)？
“這么說小柿子你要失業(yè)了？”
宮女亂作一團嬉笑打鬧。
內(nèi)里的沈闕端著茶緩緩問道，“慕小姐覺得朕的眼疾還需要多少時日？”
慕昭昭回憶了一下方才替他檢查的癥狀，便頷首答道，“皇上已經(jīng)能夠隱約看清一些模糊影子，但是眼神還是呆滯，不能夠看得太仔細，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待我再寫一副方子，交給公公拿下去熬，效果會更明顯一些?！?p>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p> “皇上這說的是哪里的話，能夠替皇上醫(yī)治雙眼，是我莫大的榮幸?！?p> 慕昭昭一邊輕聲說著，一邊走到了桌案前。
這可是專屬于皇帝的桌案，只見慕昭昭居然就直接拿起了筆，開始落墨寫字。
慕昭昭的字十分娟秀小巧，一筆一劃都透露出了慕昭昭在練字這方面下過功夫。
“方子我已經(jīng)寫好了，一會兒我就把他交給小柿子?！?p> 慕昭昭知道小柿子在皇上身邊有著難以估量的地位，那么輕易地就斬了小柿子是不可能的。
“你這一次寫的是什么方子？”
沈闕向來好奇慕昭昭是如何寫出來這些方子的，宮里面的太醫(yī)都沒有法子能治好他的眼睛，慕昭昭偏偏可以。
這無論換做是誰，都難免好奇。
“皇上好奇也是正常的，我治療眼疾的辦法的確和常人不一樣。我這一次寫的方子，是為皇上的眼睛進行更深的治療?！?p> 慕昭昭說著，緩緩拿起那張輕飄飄的藥方。
沈闕只能夠看到隱隱約約影子，此時慕昭昭正站在他的桌案旁，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我寫的藥方也沒有什么奇特之處，不過就是普通的枸杞菊花茶罷了，皇上莫要高看我?！?p> 慕昭昭寫的的確是枸杞菊花茶的勾兌方子，而且里面的成分與平常的菊花和枸杞并無奇特之處。
“僅僅是枸杞菊花茶就能夠治療朕的眼睛？”
沈闕狐疑，這宮中的太醫(yī)盡管不能夠治療好自己的眼睛，但是僅憑枸杞菊花茶，也難以讓他信服。
“啟稟皇上，菊花有清心明目的功效，每日按時喝我寫下的方子勾兌的菊花茶，會有明目的作用?！?p> “好，這方子就拿給小柿子。”沈闕順著聲音看過去，卻依舊是一片模糊，心中微微失落。
倏然一道熟悉的味道竄入鼻中，沈闕眉頭舒展，“慕小姐用的是何熏香，竟然如此香氣撲鼻。”
熏香？
慕昭昭頭一皺，她才不會用那些個熏香。
慕昭昭淡淡的回應道，“皇上許是聞錯了，我不用熏香?！?p> 沈闕捏了捏衣衫，只聽見輕盈的腳步聲進來，想必是小柿子。
小柿子憨著臉拿了方子后又行了個禮，這才麻溜出去。
“今日的診治就到這里吧，皇上早些歇息，我就告退了?！?p> 女主提起自己的藥箱，正打算離去。
倏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且慢！”
沈闕突然開口，然后緩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慕昭昭見狀，連忙上前來扶。
“皇上還有何吩咐，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沈闕緩慢的朝著桌案的方向走過去，這是他的寢宮，里面的一桌一椅他都了如指掌，走向桌案也是毫不費力。
慕昭昭不解沈闕這一舉動，但還是乖乖的跟著沈闕走。
沈闕熟練的從桌案上摩挲出來一本奏折，遞到了慕昭昭的面前。
“這是？”慕昭昭疑惑。
雖然她一向沒大沒小習慣了，可她也知道這奏折里面寫的是什么，這些都是國家大事，是她不能插手的。
有的奏折，她更是看一眼都不能。
“無妨，朕給你看，你便看就是了?！?p> 沈闕倒是完全不在乎那些規(guī)矩，只管讓慕昭昭看。
慕昭昭十分猶豫，但皇命難違，她拿起桌上的奏折，上面正寫著：
安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