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游癥
這張風(fēng)波,直接以言敬惟一句輕描淡寫的回懟結(jié)束。
其實,即便言敬惟不站出來說這番話,大家也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出道不久,日常就是DISS各種想要貼上來的人,他懟天懟地懟粉絲,可因為能力出眾又長得好看,實在架不住粉絲們的熱愛就如親媽一樣。
老少通吃,紅到爆炸,他也很無奈。
言敬惟一向就是如此臭屁,裴顏清對此早就已經(jīng)見怪不怪。結(jié)婚數(shù)日,言敬惟忙著在劇組拍戲,裴顏清自己也忙著加班,小日子風(fēng)平浪靜,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婚結(jié)了跟沒結(jié)一樣。
此時,裴顏清正坐在書桌前寫教案,書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她抬眼往外看,只見靠在門框上的男人看起來可憐兮兮,“顏清,我受傷了。”
言敬惟回來了,帶著一身小傷。
他最近在拍的是一部武俠劇,演戲的時候,武打場面少不了。言敬惟自詡是個健身房的練家子,又本著敬業(yè)的精神,拍高難度場面的戲時堅持自己上場,一個不小心,手臂上掛了彩。
他的衣袖挽了起來,露出結(jié)實的手臂,看見手臂上的鮮血,裴顏清一怔,趕緊去給他拿醫(yī)藥箱。
怎想醫(yī)藥箱是拿來了,她坐在他跟前為他的傷口消毒時,這男人卻始終不配合。言敬惟晃來晃去,裴顏清舉著棉花和消毒藥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他倒好,揚起唇,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動了。”
眼前這男人孩子氣的表現(xiàn),讓裴顏清又好氣又好笑,她明明是可以不理會的,但是,看著傷口不斷流出的鮮血,她還是無奈地湊上去。
只是,這個吻,并沒有落在言敬惟的臉頰上。只見他一個轉(zhuǎn)頭,另外一只手緊緊扣著裴顏清的后腦勺,在她溫軟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愣是讓裴顏清怔住了,再回過神的時候,他乖乖坐好,“好了,包扎吧?!?p> 看起來老老實實,眼底的狡黠笑意卻是一點都不掩飾。
等到裴顏清耐著性子給他把傷口包扎好,言敬惟又有新招數(shù)了,他像是大爺似的往沙發(fā)上一坐,雙手?jǐn)傞_,理直氣壯地說,“我受傷了,不能洗澡,你幫我?!?p> 裴顏清皺眉,“我在寫教案,沒有時間?!?p> 言敬惟聞言,也不惱,直接把裴顏清扯過來。裴顏清的腿一軟,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言敬惟的眼睛瞇了起來,眼看著他湊了過來,眼神之中透著危險的信號,裴顏清站了起來,“好,我去給你放水?!?p> 洗浴間里,裴顏清在給浴缸放水。
溫?zé)岬乃疁刈屧∈也紳M了水蒸氣,裴顏清坐在浴缸邊,一只手拖著自己的下巴,一只手探著水溫。
氤氳的熱氣讓她感覺到困意,裴顏清昏昏欲睡,不知不覺之間,竟然睡著了。
言敬惟等了片刻,見時間差不多了,走進浴室看見裴顏清的睡顏,不由失笑。
裴顏清坐在小板凳上,一只手拖著自己的下巴,靠在浴缸的邊沿。
平時的她,對任何人都是疏離的,冷若冰霜又惜字如金,做事公事公辦,像個男人一樣殺伐果決。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讓人憐愛,可言敬惟卻偏對她一往情深。
平日里,言敬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冷淡的樣子,并且從沒有想要勉強她改變,但此時此刻,看著她睡著時毫無防備的臉,他的眼神還是變得更加溫柔。
她睡得很深,言敬惟俯下身,打橫抱起她。他把她抱回到房間里,輕輕放在床上,當(dāng)言敬惟將柔軟的被子蓋到她的身上時,裴顏清動了一下。
她努了努嘴,有些孩子氣的模樣,言敬惟勾起嘴角,目光寵溺。
這么好的一個夜晚,看著她睡得香甜的樣子,他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稍跸?,感覺到身邊人之后,裴顏清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又像是意識始終不清醒,她翻了個身,爬到言敬惟的身上,低下頭,主動親吻著他。
她的吻,是生澀的,卻又熱情如火。她輕輕啄著言敬惟的唇,柔軟的手托著他的臉頰,動作親昵而又溫柔。
言敬惟愣住了,認識這么長時間,他從沒有見過裴顏清露出這一面。
裴顏清的柔軟,使得他不自覺沉溺其中,他回擁著她,正要化被動為主動之時,她卻落了淚。
裴顏清不輕易哭,從小到大,言敬惟幾乎從未見過她哭??纱藭r,她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淚水緩緩由眼角落下。
言敬惟慌了,趕緊幫她擦去眼淚,他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眼角,突然,裴顏清抱住了他。
“煙南……煙南……”
像是被人當(dāng)頭潑下一盆冷水,言敬惟的神色驟然沉了下來。他看著裴顏清,看著這個正在哭泣的女人。
是的,她在哭,為了別的男人哭。
言敬惟驚醒,壓著欲火,去了客房。
一夜無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裴顏清伸著懶腰起床。昨天大概是太累了,她連自己怎么睡著都不知道。
此時她回過身看了一下,雙人床上居然沒有她的身影,她有些驚訝。結(jié)婚以來,他們都是一起睡的,從一開始的不適應(yīng),到現(xiàn)在慢慢習(xí)慣,裴顏清已經(jīng)不再排斥言敬惟。
只是現(xiàn)在,他去哪里了?
裴顏清疑惑地起身,剛要去找找言敬惟,臥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言敬惟回房換了衣服,裴顏清站在他的身后,感覺到他周身上下散發(fā)出的冷意。她覺得不對勁,于是試探著問,“我昨天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
她有夢游癥,夢中做的事情,醒來之后總會忘得一干二凈。
言敬惟回頭,裴顏清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著簡單的睡衣,素著一張臉。
沉默了許久,言敬惟淡淡地說,“沒有?!?p> “那就好?!迸犷伹迦玑屩刎摗?p> 而正在此時,樓下傳來一陣驚恐的呼救聲——“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又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