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之日,廣平郡王派府內(nèi)的侍衛(wèi)送來了賀禮,押送賀禮之人正是薊州六圣兄弟假扮,他們跟隨著挑夫,挑夫抬著三口大紅木箱子。禮官見有人送禮,連忙起身相迎,“廣平王駕臨,真是不勝榮幸!”
“廣平郡王最近身體有恙,無法前來道喜,特意命我等送來賀禮三箱,前一箱是銀子三千兩,中間是綢緞和上等布料,后面箱子是玉器珍玩。”金文圣指著箱子說道。
“廣平郡王送:銀子三千兩,綾羅綢緞一箱,玉器珍玩一箱”禮官高呼。
管家命人打開箱子一一驗收,然后又派人將三口大箱抬入了后院,他將眾人迎入席間后繼續(xù)迎接其他客人去了。
片刻之后,侍從便將三口箱子抬到了后院房間之中,然后掩門而去,李青風、蕭義和閆若辰迫不及待地從箱內(nèi)跳了出來。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弄得我差點兒喘不上氣來”閆若辰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埋怨。
“風弟這個主意挺好的,既不打草驚蛇又可探聽虛實,豈不兩全其美呀!”蕭義替李青風說道,“若不是風弟將箱子上層置物下層藏人,估計咱們很難混進府來,還是他想的周全吶!”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夸他了,再夸他就該翹尾巴了!”閆若辰說完就沖著李青風做了個鬼臉。
李青風微微一笑,“義兄,這主意是咱們閆大小姐出的,我這呆頭呆腦可想不出這等高明之策!是吧,閆大小姐?”
蕭義更是一頭霧水,但是眼下也不是分爭這些的時候,于是他著急地問道“風弟,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才好?”
李青風將三口箱子蓋好之后,輕輕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guī)銈內(nèi)ヒ娨娦履锶绾??”說完,他一劍挑開門閂,見四下無人,領(lǐng)著二人尋找洞房而去。
只走出一座小院,他們便發(fā)現(xiàn)了一處裝飾華美的院落,院子里侍女分站左右,房門大開,看來這里就是洞房所在之處了。
“風弟,現(xiàn)在怎么辦?這么多侍女,咱們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進入別人的洞房吧?”
“容我想想辦法,要不咱們等到天色漸晚時再想辦法進入?”李青風思索片刻。
“天黑再進去?黃花菜都涼了!咱們不被李青山撞見才怪呢?”閆若辰嘲笑道。
“那該怎么辦?”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看本姑娘的吧!你們兩個先到后面的房間里等我片刻?!遍Z若辰信心滿滿,然后一躍而起,消失在二人面前。
“風弟,她在搞什么鬼呀?”蕭義納悶。
“既然閆大小姐讓咱們等,咱們等她便是,要不咱們也沒別的辦法呀!”李青風深知閆若辰鬼主意頗多,但是這次他也沒猜到她會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和蕭義默默地潛回房間去等她。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一個侍女猛然推門而入,著實將他二人嚇了一跳。仔細一瞧此侍女竟是閆若辰假扮而成。
“哎呦,這是誰呀?”蕭義大驚?!霸瓉硎窃蹅兊拈Z大小姐回來了,嚇我一跳!”
“辰兒,你怎么扮成這個樣子了?”李青風一臉疑惑。
閆若辰鄙夷萬分,“你們兩個大傻蛋,這叫喬裝打扮,還不懂嗎?”說著她將侍女的衣服遞到二人面前。
“你拿女人的衣服做什么?”蕭義不解。
“當然是給你們穿的呀!”閆若辰一臉壞笑。
“不不不不,我才不穿女人的衣服呢!”蕭義連連后退。李青風一見她拿的衣服頓時也明白了過來。
“你還想救你的公主嗎?想救的話就給本姑娘趕緊穿上!”閆若辰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蕭義無奈,只能一臉嫌棄地接過衣服。李青風沒有過多思索,同樣也接過衣服,二人躲到屏風后將衣服換好。當他們從屏風后走出之時,閆若辰竟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
“還別說……嘿嘿嘿嘿……你們換上女裝還挺嫵媚的……嘿嘿嘿嘿”閆若辰邊說邊笑。
“你還笑?這有什么好笑的?”蕭義有些生氣,但轉(zhuǎn)身看到李青風之時,也是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你們雖然換成了女裝,但是面容和發(fā)飾還有些不妥,來,坐這兒,本姑娘給你們好好打扮打扮!”閆若辰指了指窗邊的銅鏡。她找出胭脂水粉和一些女人頭飾,給二人打扮一番,又各自在臉部遮了一塊兒面巾,防止被人認出。見時辰差不多時,他們二人在閆若辰的帶領(lǐng)下,再次向洞房奔去。
“站住,你們干什么的?”還未等他們?nèi)俗哌M院里,紅甲衛(wèi)士便將三人攔了下來。
“大膽,我們是服侍公主的侍女,公主馬上就要進入洞房,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閆若辰厲聲呵斥。
“小的不知,得罪得罪,三位這邊請!”紅甲衛(wèi)士立刻服軟,將三人引了進去。三人大搖大擺便進入了公主的洞房,然后在房間內(nèi)靜靜地等待著公主的到來。
“辰兒,你的主意不錯??!”李青風輕聲細語地夸贊閆若辰。閆若辰一聽李青風的夸贊更是喜上眉梢,內(nèi)心得意,臉上也泛起一陣陣的緋紅。
“這主意還好?女人的鞋也太小了吧,我的腳都快被擠出包來了!”蕭義一臉痛苦。
“我故意給你找的小鞋穿,讓你總是那么討厭,也不學學青風夸贊我,哼——你就受著吧!”閆若辰將頭扭了過去。
剩下蕭義一臉無奈,“你……你……你……也太欺負人了吧!”他轉(zhuǎn)而望向李青風,本想讓他替自己打個圓場,誰知看到李青風也在偷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澳銈儭銈儍蓚€真是商量好了,一起欺負我是吧?”說著他就將一只腳上的女鞋踢走了。正在這時,院里有人高呼“公主駕到!”
“趕緊站好!”閆若辰一聲令下。蕭義再也顧不上去尋找那只女鞋,只好把沒有鞋子的腳放到穿鞋的那只下面。閆若辰看到后更是忍俊不禁,但也努力地憋了回去。
他們剛一站好,屋外的侍女便簇擁著公主進入了臥房,公主頭蓋紅巾,衣飾華麗,眾人將公主送回洞房后就退出了門外。
屋內(nèi)安安靜靜,仿佛可以聽到紅燭燃燒的聲音,屋外隱約可以聽到賓客敬酒暢飲之聲。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微弱的細聲傳來,“盈兒?盈兒?”
公主連喚兩聲,一個侍女推門而入,“公主,您有何吩咐呀?”
公主問道“盈兒,如今是什么時辰了?駙馬爺幾時過來?”
“回公主,現(xiàn)在應(yīng)是戌時,駙馬爺陪著王公大臣們在飲酒,我差人去催催吧!”盈兒低聲說道。
“不必催促駙馬爺,那些王公大臣是一定要陪的!”
對于公主和盈兒的對話,站在外堂的三人聽得清清楚楚,蕭義暗自吃驚“聽聲音此人與寧兒無異!”他點點頭向李青風和閆若辰示意。閆若辰搖搖頭示意蕭義不要心急,再等等時機。
“公主,您要是沒有別的吩咐,盈兒就先告退了!”
“嗯,好的,你先下去吧!”
正當盈兒從臥房走出,閆若辰一個箭步上前,就將盈兒點了穴道,然后示意李青風二人將她抬到屏風后面藏好。
“盈兒?盈兒?……發(fā)生什么事了?”公主聽到外堂有動靜,立刻警覺地問道。
“回公主,地面有些濕滑,不小心絆了一下!”閆若辰立刻上前,學著盈兒的語氣回答。
公主答應(yīng)了一聲,便也不再詢問。這時,閆若辰試探性地問道“公主,你當真心甘情愿嫁給駙馬爺嗎?”
“盈兒,你說的這是什么胡話呢?我既已過門,就是李家的人了。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陛下賜婚,不心甘情愿又當如何?”公主幽幽地說道,話語間滿是無奈。
“那你可以逃走呀?”閆若辰問道。
“盈兒,今天你是不是生病了,凈說胡話呢?你跟我這么長時間了,難道不知道陛下將我關(guān)在晉苑宮所謂何意嗎?倘若我不嫁給李駙馬,他也會將我賜婚于陳駙馬或者其他駙馬,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公主疑惑地說道。
“盈兒沒有生病,只是為公主鳴不平而已嘛!倘若公主想逃,今日盈兒便舍命陪您一起逃走吧!”
“哎,又能逃到哪里呢?這么長時間了,我一直也沒有他的消息。他生死未知,我亦是生無可戀。如今又被完顏雍賜婚于李青山,只覺得有愧于他呀!希望他能夠原諒我!”公主悲切之余,眼淚潸然落下,滴在了白皙的手上。
“他是誰?”閆若辰追問。
公主大驚,身體向側(cè)邊移動,做出防御狀,“你不是盈兒,她身上沒有這種香味,你到底是誰?”
閆若辰見身份暴露,也不再假裝盈兒,“你揭開紅蓋頭不就知道了嗎?”
公主生氣道“今日是我大婚之日,蓋頭豈能隨便揭開?”
“那你不揭就不要怪我咯!”閆若辰欲要伸手去揭,沒想到公主早有防備,她一邊扶著蓋頭,一邊已將閆若辰的手狠狠地打下。
“嘿,你還打起夫君來啦?”閆若辰開始調(diào)皮起來,越發(fā)興奮地上前搶奪蓋頭。二人交手數(shù)招,閆若辰心生疑惑,幾日不見,她竟學會了武功,而且武功招數(shù)竟和火影兒十分相似。如此一來,她自知倘若再不專心,估計難有勝算,于是她不再示弱,連續(xù)進招。公主雖然武功不弱,但畢竟一只手對陣,慢慢就處于下風。李青風和蕭義見二人莫名其妙就打了起來,紛紛進入后堂。只見閆若辰左手扭著公主的右手,然后飛身后躍,右手一把將蓋頭扯下。蓋頭扯下的一瞬間,兩個人高馬大的侍女站到了公主面前,六目相對分外尷尬。
“是你?”公主大驚。
“對呀!我早讓你揭開蓋頭瞧瞧便知,你卻偏不肯,非要我自己動手!”閆若辰嬉皮笑臉地說道。
“那他們是誰?”公主指著面前的兩個掩面侍女問。
“寧兒!真的是你?”公主見侍女發(fā)出男人的聲音,更是一驚。閆若辰飛速轉(zhuǎn)到蕭李二人面前,一把將他們的面紗扯了下來。
“蕭義?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公主驚喜過望,俏臉上的淚水早已奔涌而出。
“寧兒,是我!”蕭義說完將自己的頭飾一撥,完全露出了男人的面龐。
公主早已激動不已,撲向蕭義,將他緊緊抱住?!拔乙詾榻裆袷蓝家姴坏侥懔?!你到哪兒去了?為什么不來找我呢?”
蕭義緊抱公主,并為她擦拭淚水,“寧兒,都怪我,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閆若辰見二人如此纏綿悱惻,然后再瞧一眼李青風,只覺臉上發(fā)熱,尷尬不已。
“好了好了,你們在此纏綿,就不怕李駙馬撞見嗎?快,時辰不多了,咱們好戲還沒完呢!”閆若辰催促著。
“還有什么好戲?”李青風問道。
公主見李青風一身侍女裝扮,竟破涕為笑?!百t弟如此裝扮,倒也十分俊俏?!?p> “公主切莫嘲笑,我這也實屬無奈!”他指了指閆若辰。
“還好意思說笑,你快把新娘裝脫了給我換上!”閆若辰指著公主說道?!笆捔x,我們換完衣服之后,你先帶公主離開,與六圣前輩匯合,我先扮成公主,一會兒再給駙馬爺來上一道特色菜,讓駙馬爺嘗嘗本公主的厲害!”
“那不行,你一人如何對付得了李青山,這也太危險了吧?”公主說道。
“你們不懂,這是金蟬脫殼之計。再說,有一個假扮侍女的武林高手保護,估計也壞不到哪兒去吧。哎呀!你們快別再啰嗦了,否則被李青山撞見,誰也逃不啦!”
“這兒有我呢,你們放心走就行了!”李青風朝蕭義和公主示意。
公主換完衣服之后,在蕭義的陪伴下戀戀不舍地走出屋門?!俺絻汗媚?,你和風弟多多保重!”。見二人遠去后,閆若辰迅速換上新娘裝,然后蓋好紅蓋頭端坐在床榻邊緣。
“青風,我問你個問題好不好?”閆若辰羞澀地問道。
“行,你問吧!”
“你說我穿新娘裝好看嗎?”閆若辰蓋著紅蓋頭,弱弱地問道。
“你……”
還未等李青風把話說完,門外衛(wèi)士大呼“駙馬爺駕到!”。李青風聞迅后趕緊站到外堂門口迎接李青山。
“你們都退下吧!”伴隨著一聲喝令,房門大開。頗有幾分醉意的李青山跌跌撞撞地邁進屋內(nèi),然后將房門緊閉,搖搖晃晃地朝內(nèi)堂走去。
李青風見狀,急忙上前攙扶,李青山氣呼呼地罵道“你聾啦?怎么還站在這里?”
“她是我的貼身丫鬟盈兒,就讓她待在這兒服侍我吧!”閆若辰急忙應(yīng)答。
李青山聽后也隨即變換語調(diào)道“就依公主吧!適才我陪客人去了,你不會等著急了吧?我這就來了!”李青山急不可耐地上前去揭紅蓋頭,閆若辰卻和他玩起了貓捉老鼠,他去揭,她就躲;他坐下,她站起;他去追,她就跑。
“公主,你是不是生氣了?為什么總躲著我呢?”李青山一臉委屈地問道。
閆若辰被他這么一問也就不再躲閃,等待著李青山來到自己面前,他趁機一把將紅蓋頭扯下,就在他撤下紅蓋頭的一瞬間,一把匕首就直直地插在了李青山的胸前。
“哇呀!公主……你你……你……們是?”李青山手捂胸口,一陣喘息。
李青風見閆若辰已經(jīng)得手,連忙上前,一把將閆若辰拉回,護在身后說道“李青山,虧你還是我的大哥,居然連我也不認識了?今日我便替武林清理門戶,除掉你這個背親忘祖的金賊!”
李青風話剛說完,李青山居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你是……我的親弟弟,就這么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你的親人……這……這……樣死去嗎?”李青山手扶著的傷口艱難地說道?!皬慕褚院蟆摇腋男皻w正行嗎?……求求你……你們饒了我吧!”
李青風沒想到這個魔頭居然跪地求饒,他剛想上前除掉這個禍害武林的家伙,可誰知畢竟五指連心,他竟猶豫了起來,就在他遲疑的一瞬間,只聽“咔嚓”一聲,李青山趁機跳窗而逃。
“李青山逃了,快追呀!”閆若辰大呼。
“讓他去吧!也許他會迷途知返!”李青風悻悻地說道。
“你這是養(yǎng)虎為患吶,你已經(jīng)放過他一回了,難道你忘了他是怎么迷途知返的嗎?”閆若辰憤懣地說道。
“走吧,辰兒,既然咱們是來救公主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至于我大哥……不……至于李青山,就隨他去吧,天意如此??!”
“哎……青風你就是太善良了!”閆若辰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二人正欲離去,卻發(fā)現(xiàn)屋外有些不太對勁兒,他們推門而出,卻被門外的一切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