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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性命雙全

第一章 陰神

一人之性命雙全 陽臺上的灰 2098 2022-04-21 23:03:58

  1995年農(nóng)歷八月十四,時令正是白露。這一天的肅州既不冷也不熱,正值開學(xué)季,肅州一中操場上稀稀拉拉站著些人。

  今天是國際掃盲日,也是一中的開學(xué)典禮,四百來個學(xué)生剛在寢室拾掇好行李,就被大喇叭喊來操場。新生剛分好班,彼此都不熟悉,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高二高三的已經(jīng)吵鬧成一片了。

  唐牧之混在新生隊伍里,看著幾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高年級,心想這打扮在這年代還真算時興,頭發(fā)長的快遮住眉毛了,高一有不少女生看著他們捂嘴交談,看樣子聊得還挺激動的。唐牧之心想,這算得了什么,再過幾年會有“髒僾家族”興起,那才是你們放聲尖叫的時候。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普通青年,沒想到有一晚做夢做的好好的,第二天就沒醒過來。在一個狹小黑暗但是溫暖的地方不知道掙扎了多久以后,突然感到一陣舒暢,他瞪大眼,看見一個白大褂。就這樣,這一世的唐牧之出生了,在一九八〇年的一個寒冬臘月。

  校長錢破空上臺講了幾句,接下來又是副校長講,然后是教導(dǎo)主任……唐牧之仔細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和上輩子一樣,大家講的都是一個意思。顯然高一的學(xué)生也不全是傻子聾子,也漸漸不聽講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旁邊的人搭起話來。

  周圍卻是沒人和唐牧之搭話,這倒也是,唐牧之大概是肅州一中里打扮最寒酸的人之一了,老高的個子,衣服褲子早都不合身,就是洗的發(fā)白,上下還有不少破洞,頭發(fā)也像是自己草草剪的,亂糟糟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活脫脫沒娘養(yǎng)的。加上這人面無表情,一眼便知這是個呆頭呆腦悶葫蘆。

  唐牧之倒也不在意,低頭看了看露出腳脖子“七分褲”想到:我也算時髦。

  正想著,臺上的教導(dǎo)主任熱情道:“同學(xué)們!下面有請我校新聘請的文體老師,南方大名鼎鼎的氣功大師,武術(shù)家陳宏志陳老師,大家歡迎!”

  臺下頓時嘩然一片,有不少同學(xué)已經(jīng)激動了。肅州這地方,新事物傳來的慢,熱度褪去的也慢,這年月南方多不練這東西了,沒想到這些大師跑到西北來還能混口飯吃。

  唐牧之抬頭,他離主席臺不算近,只是由于他視力極好,加之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臺上人的表情動作便收入眼底。

  這陳宏志看起來不算很老,五十歲上下,身穿黑色西服,眼窩深陷,頭頂有些禿,面色卻顯得紅潤。他步子邁的很大,幾步就上了主席臺,笑著揮了揮手——主席臺下響起掌聲,因為這幾步走的虎虎生風,給人感覺他精氣神不錯,和那些校領(lǐng)導(dǎo)不甚相同。

  陳宏志操著一口瀟湘話打過招呼,開始侃侃談武術(shù),氣功等等,隨后又講到波粒二象性這些物理的東西,唬得臺上臺下是大氣不敢出,唐牧之翻翻白眼,今天還掃盲日呢,把這種東西搬到臺面上講。

  “……夫信者道之根,敬者德之蒂!就是說我們年輕人對待傳統(tǒng)文化要抱有科學(xué)求真,尊敬的態(tài)度……英國有個科學(xué)家叫羅伯特的,就說氣是……”

  這人講了足足二十分鐘,唐牧之感覺自己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身邊的同學(xué)要么聽的認真,要么聊的火熱。陳宏志下去了,唐牧之才看到他后面還站著人。

  “這又特娘誰啊……唔!”唐牧之前面的同學(xué)打了個哈欠,像是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突然停了下來。

  再向臺上看去時,才發(fā)覺那個人影步履蹣跚跟著剛才的大師,再仔細一看,原來那就不是人!

  朗朗乾坤下,又沒有建筑遮擋,這人怎么全身黑的像個影子。

  陰冷!唐牧之雞皮疙瘩嗖的一下就起來了,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人看見那道立著的影子。

  這種情況其實他不止一次遇到了,或許是穿越的緣故,唐牧之從小便能看見些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上輩子他聽說,一個人還小的時候,天眼未閉,能看見些“不干凈”的東西,也就是鬼魂之類的,可能是他以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占據(jù)小孩子的身體致使了一些異變罷。

  他很快冷靜下來,想起剛才在自己前面的一個男同學(xué)似乎也看到了那個鬼影,這人稍稍驚訝下之后就沒什么表現(xiàn),想來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人的眼神一好,其他感知器官似乎也不會差,唐牧之不但有雙好眼睛,還有一對好耳朵。

  之前說話的是他右前方的一個一個十七八上下的男生,同班同學(xué),像是叫光邵。

  光姓算是少見,全國可能也就萬來號人,所以唐牧之記得比較清楚,這人看上去家境不錯,成績也好,年級第二還是第三。

  似乎是感覺到了窺視的目光,光邵轉(zhuǎn)過身,正好和唐牧之四目相對。

  “你好?!惫馍坌α诵?,不動聲色的挪到唐牧之身側(cè),悄悄說道:“看得到?目光如電吶!哪一派的高人?”

  “???”唐牧之不明所以。

  旁邊的光邵也楞了一下,“先天的?”

  “……是?!碧颇林詾樗麊柕氖恰疤焐湍芸匆姽砉帧!?p>  “噢,同類啊,我也是先天?!惫馍凼掷锬弥话焉茸庸首鳛t灑的扇扇風?!澳悄銢]練過炁?”

  唐牧之以為他說的是氣功,便答道:“沒有。”

  “練過眼睛上的功夫?”

  “沒有。”

  “嗯?那就怪了?”光邵一臉不信地看著他。“這兒離主席臺一百米呢,從這兒能看見陰神,還能把我盯的寒毛都立起來了,你這眼力沒練過,我怎么有點不信?!?p>  唐牧之覺得他好像有些誤會,趕忙道:“真沒有,陰神是什么?還有我盯別人怎么就沒事呢?”

  光邵看了看他,接著嘆了口氣:“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還以為今天遇上哪個世家的高徒了?!?p>  光邵看著他,他也看著光邵。這人不僅名字奇怪,打扮的也奇怪的緊:他右手搖著扇子,左手盤這兩個精致的核桃,價格不菲的樣子,居然還是“武盤”!兩個核桃摩得哐哐的響。腦袋上掛著一副黑框的圓眼鏡,怎么看怎么不像學(xué)生,倒像是上輩子見過的百京逛公園的老學(xué)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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