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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8殘明血歌

第十二章 晉升參將

1658殘明血歌 木子慎之 2708 2022-04-24 20:00:00

  隨著王明德戰(zhàn)死、臨江門被攻破,大隊明軍涌入城中各處要地。

  朝天門、南紀門、金子門、儲奇門方向陸續(xù)告破,守軍士氣全無,大多跪地請降,只有府衙等地有零星抵抗。

  等到重慶城平靜下來,已是下午。

  李柘被找到的時候,是在火藥庫爆炸的大坑邊,光頭也不再閃亮,滿臉血污,在坑邊坐著,低聲說著什么。

  旁邊是聞訊趕來的李勛和王三國,也是沉默不語,一臉淚花。

  死了啊,譚二死了,帶去的100人,也死了個精光。

  要不是火藥用去了九成,李柘在500米外,說不定也逃脫不了。

  想想一起奇襲登城時的豪邁,想想譚二要顯擺立下大功的音容笑貌,三人心里更加苦澀,王三國甚至嚎啕大哭,企圖給譚二招魂。

  “譚二兄弟啊,弟兄們啊,重慶城打下來了,打下來了啊”

  “嗚嗚嗚嗚”

  譚文派來的親衛(wèi)隊長也是跟著血戰(zhàn)了一場,胳膊被砍了一刀,草草用撕下來的衣襟包著,來到李柘身邊,低聲稟告:

  “將軍,譚帥傳你去府衙?!?p>  李柘沉默半晌,伸手摸了把臉,血污、眼淚被抹的亂七八糟,越抹越亂,索性不管了,站起身來,打了個踉蹌,親衛(wèi)隊長伸手扶住。

  “走吧!”

  李柘聲音沉悶嘶啞,踉踉蹌蹌地跟著走,腰刀一晃一晃,打在屁股上,大腿上,打在李柘的心里。

  到了重慶府衙,守軍已經換成了譚文的親衛(wèi)營,李柘站定,定了定神,準備唱名而入。

  “譚帥說了,將軍功大,不必稟告、不必唱名,到了直接進大堂即可?!?p>  李柘也沒矯情,左手重新握住刀柄,跟著進了府衙。

  還是那個熟悉的大堂,可上首坐著的,不再是程廷俊,也不再是王明德,而是主帥譚文。

  左右兩列,站著先鋒軍和援軍的各個大將。

  李柘見此情形,不敢耍小性子,進來就跪倒:

  “罪將李柘,前來復命,通遠門、糧倉已移交,我部親衛(wèi)營未能完整攻下火藥庫,千總譚二戰(zhàn)死,另有100兵士陣亡。末將有罪,愿意擔責?!?p>  譚文本來準備笑呵呵介紹李柘功勞,誰知道來了這么一手,笑容有點僵住了,站起身走到李柘面前,雙手扶起:

  “輔明,大功之人,何罪之有?奉命詐降,奇襲通遠門、攻占糧倉、炸毀火藥庫,哪一樁不是大功勞?”

  “兵兇戰(zhàn)危,將士們都是好樣的,回頭頒下賞格,好生安葬便是。”

  譚弘見狀,撇了李柘一眼,看到他一臉花貓似的紅一道黑一道,也是血戰(zhàn)而來,為破城盡了全力,沒有出聲諷刺。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光頭漢子站出來打圓場,

  “大帥說的是,大軍攻城半月,死傷累累,為了破城,為了復明大業(yè),都是好樣的!老袁都陣亡了,回頭安葬將士們,我等好生送行,撫恤送到家,安慰亡魂!”

  李柘看了一眼說話的漢子,滿臉絡腮胡、光頭、胖大,四十多歲,穿著特制的山文甲,胸前的護心鏡都凹下去一塊兒,心知是鎮(zhèn)北將軍牟勝。

  李柘朝著牟勝,行了個軍禮,沒有說話。

  譚文拉著李柘往前走,一直走到帥案前,才轉身站定,大聲宣告:

  “李柘,原仁壽侯譚詣所部親衛(wèi)營營將,奉命詐降,奪門,破城,功居第一,特保舉晉升為保寧參將,所部改為柘字營,暫領原仁壽侯親衛(wèi)營所部,待文督師到后,再確定駐地、兵額,可有異議?”

  “并無異議”

  “沒有”

  “服氣”

  大堂里眾人紛紛表態(tài),只是話語各不相同,顯得有些雜亂。

  “末將領命,謝大帥!”

  李柘覺得譚文太過小氣,立下如此大功,只升了一級,兵員也不給補充,駐地也不確認,兵額也不確認,就像那滿清的任命狀,看起來是個名頭,其實啥都不是,一點都不像真的酬功給效。

  要是譚文親衛(wèi)營營將立下如此大功,恐怕總兵都擋不住,要給封爵了!

  說白了,還是不怎么信任唄,既防又用,如同雞肋,真是麻煩。

  不過,李柘還是立即行禮,領命,不給挑刺的機會,也免的眾將以為自己立點功勞就驕傲跋扈,不好相與。

  這時,站在左列最后的一個副總兵站了出來,

  “末將并無異議,只是有些別的疑問,不知可否?”

  譚文打眼一看,是譚詣所部的一個副總兵,內心了然,有些深意地看了看李柘,和看過來的譚弘對視了一眼。

  李柘也認出來人,心道:“還是來了。”

  譚文輕輕咳了一聲,回到帥案背后,沉聲說道:

  “什么疑問,說吧?”

  副總兵站起身來,看向李柘:

  “末將想問,仁壽侯譚詣、總兵馮景明現在何處?大軍作戰(zhàn)不見人,戰(zhàn)后破城也不見,李柘作為親衛(wèi)營營將,不護衛(wèi)左右,反而單獨行事,是何意思?”

  李柘不知道該不該自己先開口,看向譚文。

  頓時,大堂內眾將的目光都看向譚文。

  牟勝摸了摸腦袋,仿佛后知后覺:“也是,仁壽侯呢?莫非是病了?老馮呢?”

  譚文臉色淡然,絲毫不在意目光聚集,敲了敲桌子:

  “此事正要告知諸位,此前隱瞞是防止軍心動搖。昨夜仁壽侯遭遇不幸,被叛徒馮景明所殺,馮景明也被李柘殺了?!?p>  “啊”

  “這”

  “怎么回事?”

  副總兵急了,不顧這是帥帳,沖上來揪住李柘衣襟,大聲責問:

  “怎么回事?作為親衛(wèi),護不住主將,你還有臉活?”

  李柘被噴了一臉口水,不顧伸手去擦,雙手一扭,推開了副總兵,臉上帶著悲戚:

  “若非我家侯爺有遺命在,柘怎敢獨活?”

  副總兵滿臉悲憤,大吼,“說清楚!怎么回事?”

  李柘緩緩開口:

  “都是馮景明那狼子野心,想要投清,趁我家侯爺不注意,突然發(fā)難,可憐侯爺猝不及防,當場身死。我雖然當場斬殺馮景明,卻救不回將軍了?!?p>  “我家侯爺心憂國事,安排我配合譚帥、新津侯詐降,一擊破城,不想卻成遺命?!?p>  “我家侯爺,死得冤枉??!”

  “求譚帥做主!”

  話音未落,李柘已跪地大哭,雙手捶向胸口,咚咚響。

  副總兵雖然不敢相信,此時也癱倒在地,連聲咒罵馮景明。

  左右兩列將領無不氣憤填膺,非要將姓馮的挫骨揚灰不可。

  譚弘眼看著李柘順著話頭圓謊,有心戳穿,但又不敢。

  譚詣是不是要投降,自己知道得很清楚,甚至一度參與在內,要不是李柘突如其來的一刀,譚文早就死了。自己估計也投降了吧。

  現在當場戳穿,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譚詣畢竟是自家兄弟,頂著殉國的名義,總比叛徒名義,好的多。

  至于以后,以后再說吧。

  這小子,還是讓他過了關。

  譚弘心里不爽,即使李柘有多勇猛,內心也看不起這弒殺主將的小人。

  譚文右手敲著桌子,篤篤篤的響,看著坐地慟哭的李柘,想想他獻計詐降、兩頭出主意,還能奇襲破城,堪稱有勇有謀。

  只是,他和譚弘一樣的顧慮,這樣的李柘,此前只是勇猛忠心聞名,現在增添了有謀,繼續(xù)留在譚家陣營,恐怕不是那么合適了。

  譚文不擔心被李柘反噬,卻擔心譚弘。

  譚弘是個什么樣的人,當晚在船艙的表現,也看得清楚。

  李柘也是有勇有謀,越是突出,越是死期不遠。

  為國家大計,還是遠遠扔出去,比較好。

  譚文拿定主意,準備督師來了之后,再行商量決定,聽著眾人還在怒罵不已,緩緩開口:

  “仁壽侯,自家兄弟,本帥甚是痛心?!?p>  “重慶城破,本帥已遣人水路告捷,大軍不日便到?!?p>  “大軍其余升賞,督師到日再行確定?!?p>  “鎮(zhèn)北將軍!”

  牟勝聞言出列,“大帥請下令?!?p>  譚文抽出一枚令箭:

  “哨探說,佛圖關守軍倉皇撤退,你部抽調一營,前去駐扎吧。二郎關一并搶下!”

  “得令!”

  譚文站起身來,雙手扶著帥案:

  “今晚吃頓肉,為大捷賀??!”

  堂下眾將一起大吼:

  “為大捷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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