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院中,寧一坐在壯漢今日上午拿來練體的磨盤上,手持一把小蒲扇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小炭爐。
此刻的院子左邊一半擺滿了數(shù)十個盛裝藥材的托盤,右邊一半是一個個清洗干凈的大碗,旁邊一個小桶盛著用來煎藥的無根水,寧一將處理好的藥材分門別類碼放整齊,卻是一次只煎一樣,處理好后或取藥渣,或取藥湯,其他盡數(shù)倒入廢料桶中。
這般行徑看的值守的兩位護衛(wèi)一陣心痛,幾次想要呵斥卻還是忍了下來,畢竟打又打不過。
壯漢就在這藥香彌漫的院子里抱著老狗昏昏欲睡,此刻的他不知何時已換上了一身合身的黑色勁裝,額頭還扎了段英雄巾擋住了锃光瓦亮的光頭,竟顯出幾分英武來。
連帶著寧一也換上了一身淺藍道袍,裁剪尺寸都貼合的緊。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馬皇后。
要么是馬皇后的義父郭子興對于她保護的太好,要么就是這封建禮教太過嚴苛,導(dǎo)致她出現(xiàn)了逆反心理,反正自從朱重八在馬秀英面前來了一次猛男秀之后,這院里的氣氛就不太一樣了。
一應(yīng)需要的事物送來的速度快的讓寧一都有些驚訝,隨之而來的還有數(shù)套換洗衣物與被褥,美其名曰關(guān)心二人生活,但是寧一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里面的小心思。
畢竟壯漢的衣服每一件都不重樣,花里胡哨的,像極了小女孩打扮自己喜歡的洋娃娃。
我呸!假公濟私!
當(dāng)然,這不代表馬秀英只是一眼就喜歡上了朱重八,若非要找一找這種心態(tài)的對比,大抵就是,榜一大哥們打賞女主播看不同服裝跳舞的心態(tài)吧。
總結(jié)一下,有錢!任性!
對此,寧一表示他不在意,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咬牙切齒?那是因為高興!為這極高的辦事效率高興!才不是嫉妒某人的桃花運!修道之人!俗世紅塵,求道大忌!垃圾!呸!
萃取藥物精華的過程注定是個水磨功夫,但比起操作精度極高的丹爐,也讓寧一可以分散些注意力想想別的事情。
比如,氣運!
無心插柳讓馬秀英與朱重八有了原始的情感懵動,兩人的氣運也開始產(chǎn)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比如馬秀英單純的紫氣已經(jīng)開始隱隱有鳳型,朱重八的紫氣中寧一也隱隱聽到了一聲悶聲悶氣的龍吟。
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無論如何,氣運有變必然會帶來事態(tài)的變化,不出意外,很快這個變化就要來了,好在寧一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
萃取完需要的最后一味藥材,寧一果斷把剩下的全都打包收進了自己房間里,叫醒一旁鼾聲已起的壯漢回了屋。
“貧道要在屋中治病救人,還請通報馬姑娘一聲,莫要叨擾。”
這話說的很是不客氣,這讓兩個護衛(wèi)氣不打一處來,卻也不敢怠慢,畢竟這是小姐特意交代過的事情。
布置好了之后,寧一讓壯漢把英雄巾摘下,盤膝坐定,這樣的坐姿對他來說顯然不太舒服,但還未等他發(fā)出聲音,寧一就一指點暈了他。
條件有限,物理麻醉。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拳麻吧!
第一次給病人動手術(shù)的新手寧一,這時候卻并不太緊張,畢竟手里捏了一個存檔點,大不了就是刷新重來,此刻顯得異常輕松。
手指透出一些真元,凝成一個小錐子,在朱重八天靈上點出一個小小血洞,靈識包裹的真元就這樣探進了朱重八的識海。
盤踞的丹毒發(fā)現(xiàn)異種真元的入侵反應(yīng)比識海中原本的部分還要快些,已經(jīng)竄了上來試圖侵蝕寧一的靈識。
但是小霸下的氣息顯然要比假相更加霸道,沖上來的丹毒一律還未靠近就被彈了回去,寧一滿意的點點頭,將萃取出來的藥物精華順著真元通道灌進朱重八識海,按照比例迎上丹毒。
原始的修仙生態(tài)就是麻煩,丹爐這種東西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搞到的,事急從權(quán),寧一決定結(jié)合一下似是而非的化學(xué)原理與藥理,姑且那么一試。
粗糙的萃取有效成分,然后用真元做反應(yīng)釜按照煉丹的順序兩兩組合藥理,一副方子愈魂療傷,一副方子清心解毒。
效果一定有,就是不知道怎么樣,好在此刻看來反響還算不錯,丹毒被絞殺的速度符合寧一的預(yù)期。
那就可以動一動這個霸下假相了!
真元分批灌輸進藥物精華后,轉(zhuǎn)向直奔朱重八魂魄而去,精準而快速的扎進真靈所在,險險的停在了霸下假相之前。
不枉為了煉藥控爐,自小在師父李清風(fēng)的高標準嚴要求之下,寧一的真元微操都是同門中拔尖的那一撮,適應(yīng)了兩日新真元,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八成微操水準。
封住朱重八真靈的霸下玉像已近在咫尺,碎掉它朱重八就會恢復(fù)最起碼的智慧與人類思維,寧一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東西。
瞇眼一笑,寧一覺得這東西說不定日后有用,當(dāng)即改變了手術(shù)方案,真元變形變成了一把小鋸子,在上面鋸來鋸去。
“我是一個小木匠,手藝特別棒~我要把那小腦殼,鋸呀鋸開來~”
輕輕哼著不知何時學(xué)來的兒歌,寧一滿臉的壞笑看的老土狗一陣哆嗦,當(dāng)即遠遠的跑去了屋角,略帶驚恐的看著寧一。
很快就鋸開了一個豁口,輕輕一挑,將朱重八真靈挑出歸位,寧一真元卷出霸下假相,看著呼吸均勻已然睡熟的朱重八,滿意的收回真元調(diào)息片刻,包扎了朱重八腦袋上的血洞,自顧自的沏了壺茶水,等他醒來。
丹田中金碗水面映著周邊氣運走向,只聽聞朱重八紫氣之中的龍吟不再是有氣無力,而是清澈響亮,知道自己這手術(shù)算是成功了,將屬于朱重八的霸下真形扔進自己的日月金碗,卻見自家小霸下似是嫌棄一樣,一腳就把這破破爛爛的自己踢出了碗中,轉(zhuǎn)身接著趴倒裝起了王八湯。
“嘿!自私自利的小東西!”
屬于寧一的真形自然是寧一的性格,獨立的人格與智慧更是無從談起,只有本能,當(dāng)然寧一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咱這是在哪?咱這頭咋這么疼,咱……是誰?”
氣運真龍化形而出,雖然瘦弱卻自有威嚴氣度,茫茫紫氣甚至散發(fā)出的威壓讓窺探他的寧一都覺得刺眼,霸下應(yīng)激而出,發(fā)出一聲稚嫩但不容忽視的咆哮,驅(qū)散了尚未成形的龍威。
“醒了便過來吧,你叫朱重八,乃是貧道的徒弟,貧道寧一,你叫我老師即可?!?p> 寧一放下茶杯,不著痕跡整理了一下道袍,輕輕咳了一聲吸引注意,霸下真形的威能全力鼓動,鋼尖槍就這般立在身旁,紅纓無風(fēng)自動,賣相唬人至極。
感謝馬皇后贊助的嶄新道袍,你說你再送個拂塵來多好!
“這……”
此刻腦子還混混沌沌的朱重八一臉發(fā)懵,被這龐大的信息量沖擊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隱隱約約的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叫這個名字,但又覺得這名字熟悉,
而且對于面前這個少年道士,朱重八感覺既親切,又畏懼,但是這少年面相看著實在太過年輕,鬼使神差的朱重八冒出來這么一句。
“你是不是咱爹在外面的私生子,趁咱腦子不清楚唬咱?”
噗——
咳咳咳!
寧一花費心思琢磨的造型瞬間破了功,連連嗆咳之中以手扶面,心中暗嘆。
“這貨的腦子當(dāng)真是治好了嗎?!”
“來來來!你過來,我給你講講咋回事!”
太客氣果然不管用,還得特么上手揍!
寧一上去就是薅住后頸把他拎起來扔在地上。
“起來!站穩(wěn)了!”
……
就在寧一面對著這未來的九五之尊懷疑人生的時候,數(shù)匹快馬載著持刀披甲的騎士飛馳而來一聲長嘶便停在這院門之前,為首之人面色冷峻,下馬顧不上說話就已沖進院中,站在寧一房門之前。
“紅巾軍虎嘯營主將湯和,還請寧道長出門一見!”
“湯和大哥?你怎么來了?”
馬秀英被門外嘈雜驚醒,披著衣袍出門,見湯和帶著甲兵圍住了寧一門前,頓時一驚。
“門外侯著!”
就在湯和措辭解釋之時,寧一厲聲開口,讓湯和冷笑一聲就要破門而入,卻見一桿紅纓長槍穿門而出直接釘在其面前三寸之地。
寧一黑著臉開門走出,語氣不善。
“紅巾軍的人怎得這般不動禮數(shù),若非看在馬姑娘以禮相待,今日這一槍,本該穿你喉嚨!”
唉,我也不是個囂張的人呀,但是為了給朱重八快速立威只能出此下策了!
話是這么說,寧一的姿態(tài)卻比誰都高傲,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朱重八探頭探腦的鉆出門來,換了身裝束看的馬秀英眼中異彩連連,卻沒想到湯和見了朱重八之后面露疑惑,終究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是……狗剩兄弟?真的是你?狗剩兄弟!”
“你叫咱?”
“?”
認識……來找人的……你特么認識你不早放屁!
我特么……白裝逼了?。?!草!
寧一正頓覺無語,突見朱重八迎風(fēng)便倒,暈了過去,驚的眾人一時圍了上來。
“重八!”
彼時劍如樂
求一個真人大大說說話吧……單機的感覺好沒有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