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知了“扮演法”,但張懷生一時間卻對如何扮演,包括扮演哪一條途徑一籌莫展。
“沒有人領路,單憑我自己摸索,實在是太難了?!?p> “如果能加入一個超凡組織就好了,但目前我所知曉的唯一一個具備超凡者的組織,就是蘇格蘭地區(qū)防御委員會。”
“只是在我看來,他們已經(jīng)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我現(xiàn)在加入進去,豈不相當于49年投國?”
“而且,英國佬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了,但仍是世界第一列強,被東華通緝只要不回國,基本上就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但英國佬可不一樣,他們的勢力遍及歐,美,亞,非,澳,除了南極洲,七大洲都占齊了,雖然他們未必會注意到我這樣的小角色,但還是小心為上,沒必要給自己招惹這種麻煩?!?p> 張懷生思忖片刻,還是打算再試著從基里安那里多摳出來一些涉及超凡的隱秘。
寫到一半時,煤氣燈突然熄了。
張懷生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應該是因為房東太太也被蓋爾人給抓走了,所以她承諾的免掉“煤氣費和水費”自然也就不作數(shù)了。
因為那份錢是需要房東代繳的。
張懷生嘆了一口氣,將鋼筆放回在筆架上,每一張寫好的稿紙都用重物壓好,既是為了避免稿紙被風吹跑,也是為了避免墨水暈開,污染字跡。
雖然停了煤氣的只有他自己的房間,去別人家里也能寫,反正里面也沒人。
但他最近感覺自己熬夜實在太頻繁了,作息規(guī)律都紊亂了,不如今晚早些休息,養(yǎng)好精神,明天起來再寫。
這邊剛躺下不久,公寓樓下,突然傳來了馬車噠噠的聲響。
聲音越來越近,隨后消失在了樓下。
緊跟著是一陣低聲交談。
聲音壓得很小,但張懷生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凝神去聽,依舊能聽得一清二楚,仿佛在談話者的身邊裝了竊聽器一樣。
張懷生掀開了一角窗簾,向下看去。
在樓下,一群起義軍正在一名身著英式軍裝,袖口別著蘇格蘭藍白旗幟的軍官的指揮下,從馬車上搬運麻袋下來。
“快把糧食卸下來,統(tǒng)統(tǒng)搬到這棟樓里,動作要快?!?p> 軍官叉著腰,看著手下們搬運麻袋。
旁邊的心腹小聲嘀咕道:“狩獵之神在上,領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們倒賣糧食的事的?上下不是已經(jīng)打點好了嗎?”
軍官怒罵道:“誰知道是哪個見不得咱們發(fā)財?shù)男∪烁婷???p> “那我們是不是要暫時停了這門生意?”
“停?停個屁!”
軍官罵道:“你也不想想停一天要虧多少錢?我告訴你,就算是咱們想收手,上面的人也不可能同意的。”
上面的人?
心腹臉色微變:“那要是萬一我們暴露了呢?”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上面的人未必有事,我們肯定會被當做替罪羊交出去?!?p> 軍官的語氣變得狠厲了許多:“所以接下來警醒些,你總不想跟那群盎撒強盜們一起被吊死在路燈上吧?!?p> 軍官心底突然涌現(xiàn)出了一絲被人窺伺的感覺。
“誰,誰在那?”
他掏出槍,向黑暗的樓道中走去。
身后的起義軍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拿著武器聚集了過來,但他們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遍,依舊毫無發(fā)現(xiàn)。
“頭兒,你是不是神經(jīng)繃得太緊,聽錯了啊?!?p> 軍官皺起眉:“別廢話,老子當初在戰(zhàn)場上,就是憑借這一手本能活下來的,剛剛肯定有人在那兒?!?p> “可是我們什么都沒看到?!?p> “如果剛剛有人在那,他就是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飛走啊?!?p> 軍官的臉面有些掛不住,揮了揮手,道:“先繼續(xù)干活,注意一下四周的動靜,千萬不要放松警惕?!?p> “好餓呀?!?p> 一聲低聲囈語,突兀在人們耳畔響起。
緊跟著,砰的一聲。
聲響并不大,但在這寂靜長街之中,卻是極為刺耳。
眾人急忙循著聲音看去,卻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個小孩兒被踩得稀爛的洋娃娃,娃娃腹部的棉絮被扯出了一小截。
它的一只眼睛也被扣掉了,另一只紐扣制成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在場的眾人。
一股寒意從眾人的脊梁后迅速爬起。
“你...你們都聽到了?”
眾人齊刷刷地點頭。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說好餓?”
咕嚕——
眾人齊齊咽了一口唾沫,這意味著他們剛剛沒聽錯,那個聲音,的確存在。
“是...是鬼!”
“是那些餓死鬼,來找我們索命了?!?p> “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都是上面的人吩咐我們做的,我們這么多人,攏共也才拿了十分之一,你要找就去找他們?nèi)グ?。?p> 有人嚇得直打哆嗦,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句話哪怕放在其他國家也是一樣。
作為底層士兵,他們雖然也得了上面的好處,但不代表他們就分不清善惡對錯了。
“別胡說,蒸汽之神在上,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魂,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把他揪出來!”
軍官的聲音依舊鎮(zhèn)定,但他握槍的手明顯在顫抖,他同樣很怕,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半點恐懼來,一旦他也慌了,軍心立馬就散了。
“我好餓呀,為什么媽媽買不到糧呢。”
低聲的囈語再度響起。
軍官感覺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拍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迅速回頭看去,卻依舊毫無發(fā)現(xiàn)。
這一下,便連他也維持不住最起碼的鎮(zhèn)定了,哆哆嗦嗦道:“剛...剛才是誰在拍我,是不是你們?”
每個人都滿臉恐懼地盯著他。
心腹說道:“剛剛我們都在盯著前面看,沒注意后面?!?p> “頭兒,我們要不還是跑吧,這棟樓里的所有人,據(jù)說都被關(guān)進了集中營,肯定是餓死在里面的厲鬼回來索命了。”
軍官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不想跑嗎,但這些糧食丟在這兒,明天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都得被吊路燈!”
心腹小聲說道:“頭兒,我以前是給貴族養(yǎng)馬的,我會修馬車輪子,等車輪修好了,我們換個地方存糧不就好了?”
砰——
一聲巨響。
公寓大樓的鐵門突然被關(guān)上了,但這時,分明就沒有半點風。
這一下,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眾人頓時發(fā)出一連串的慘叫聲。
張懷生剛從異次元現(xiàn)身,只來得及甩了一下門,就又被迫被關(guān)回了異次元中。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一幕,自己這能力面對這么多人,幾乎就沒給自己幾次現(xiàn)身的機會。
不過效果是好的,他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靈性,并未因施展能力而消耗殆盡,反而再不斷增強——從這些人身上收獲到的恐懼,的確有助于扮演自己“惡靈”的角色。
所以...自己上次問靈得出的“雙生”,應該是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