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點多徐弘就起了床,徐弘從客臥迷迷糊糊出來的時候,常清正好在往廚房走,常清就驚訝地問了句“怎么起這么早?”
“要上班。”徐弘將手捂在臉上,用力醒了一下盹,然后揉著眼睛跟到廚房里。徐弘靠在常清背上問“你怎么這么早?”
“怕你大早上跑了。”雖然是一句戲言,但還是讓徐弘蹙起了眉頭。
徐弘抬頭看著他說“我是那種人嗎?”
“你說呢?”
常清問完,徐弘好好想了一想,覺得她還真的有可能做出大早上偷跑的舉動。這么想著,徐弘就一言不發(fā)的去洗漱化妝,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常清已經(jīng)把早餐都準備好了。
徐弘一邊吃早餐,一邊似想起來般問“黃貫陽最近怎么樣?”常清眉頭皺了一皺,不太明白她說什么。徐弘就咽了嘴里的早餐說“昨天我看他跟一群人在一起,那些人應(yīng)該都是做業(yè)務(wù)的,我看他坐在那也不自在,那些人也不怎么理他。他應(yīng)該跟他們合不來吧?”
常清一邊吃早餐一邊說“說實話,我不太明白他為什么辭了總監(jiān)的職務(wù),有總監(jiān)這一層關(guān)系,做業(yè)務(wù)方便多了,跟人對話都有點分量,但是他似乎不這么覺得,大概是急著跟盛敏結(jié)婚吧。”常清說完,徐弘就停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常清就問“怎么了?”
徐弘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說“沒什么,我該走了。”說著徐弘攏了攏頭發(fā),就站了起來。
常清抬頭看著她說“時間還早,等等我送你?!?p> “不用了,我剛剛查了,你家離地鐵很近,我坐地鐵很方便。”徐弘一邊說,就一邊去衛(wèi)生間漱了口,順便去客臥拿了包。
常清跟過來看著她在門口穿鞋說“有男朋友的人,是會等著他送的。”
穿好鞋子,徐弘回頭看著常清,眼里帶了戲謔說“所以,你現(xiàn)在還不是我男朋友。”
常清攬腰抱住她,將她往上提了一下,說“那怎么才算?”
“你容我好好想想?!闭f完徐弘又是吻了吻他,常清就看著她說“要記得想我?!?p> 徐弘覺得常清的眼神都快將她融化了,就又仔仔細細的將他的臉看了一遍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了?!?p> 徐弘的回答令常清非常滿意,常清就吻了吻她說“晚上一起吃飯?”
徐弘將今天的工作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說“要再看,今天會有點忙?!?p> “那晚點聯(lián)系?!?p> “嗯?!闭f完,徐弘就從常清的懷里掙了出來,然后望著沙發(fā)上的東西說“我不幫你收嘍?!?p> “嗯,沒關(guān)系,我來收就好?!背G宓臏厝嵊质堑玫搅诵旌氲募为?,徐弘出門前又吻了他一下說“真乖?!闭f完,徐弘就出了門。關(guān)上門,常清嘴角的笑依然掛著,就連這暗沉沉的天都覺得清爽了起來。
徐弘剛剛坐上地鐵,就收到了常清的微信,常清說“我會好好愛你的?!毙旌肽樕鲜幊鱿矏偟男?,說“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p> “你在吩咐工作嗎?”
“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
“收到。”
徐弘覺得常清就好像她的小甜豆,總是能讓她從心里開出花來。徐弘邁進辦公室的時候,就聽到了人們的議論,原來,韓笑安并沒有直接來辭職,他是打電話跟齊晨辭職的,電話里又是免不了一陣爭吵,但好在比在辦公室直接爭吵來的體面很多,雖然是剛剛畢業(yè)的人,倒是很懂得避重就輕給自己留點余地。徐弘就想,她再也不會把剛剛畢業(yè)的人當做孩子了,畢竟從法律界限上來說,他們確實已經(jīng)成年了,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起責任,再也沒有年齡這塊遮羞布來遮擋。
徐弘坐在辦公室又喝了一杯咖啡,之所以說又是因為早上在常清家她已經(jīng)喝過一杯了,想到常清她就當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開始想他了,但是這怎么能行呢?太過想念一個人,可是會影響工作的。
徐弘原本打算喝完這杯咖啡就去扮演下一場惡人,想著怎么去跟小林溝通,想著萬一她真的隱瞞了自己已孕的事實怎么辦。就在躊躇之際,不知道誰開始點評網(wǎng)上的社會新聞了,有人說現(xiàn)在公司對孕婦太苛刻,有人說現(xiàn)在的社會對孕婦就不友好,什么讓座是情分不讓是本分之類的,大放厥詞,徐弘一向是懶理這些的,因為在她看來“xxx是情分,不xxx是本分”這個句式已經(jīng)被過度使用,泛濫成災(zāi)了,而且已經(jīng)朝著毫無道理的地步扭轉(zhuǎn),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社會生存衡量標準,她也就不想去說教,還是那句話,好為人師天打雷劈,徐弘一直謹記著這一條。
可就在這樣的討論中,不知道誰把風向帶到了已育大齡女性重返職場這個話題上,而在這個討論中,小林也開了口,她說“如果是我,我確實也不愿意跟這樣的人共事?!比藗兌疾徽f話,等著她往下說,小林就說“這不是明擺著呢嘛,有孩子還年紀大,做事也慢,還得顧著家里那一攤子事,如果像我一樣,家里有老人幫著照看還是好的,要是沒有,那真就沒得顧,兩頭都想搞,最后一個也搞不起?!贝藭r,沒結(jié)婚的小姑娘問“姐,你不是也有孩子嗎?”小林辯解著“但是我年紀不大啊,我還年輕啊,我精力好,而且我也有能力,徐總為什么招我啊,還不是因為我有能力?!甭犓@么說,徐弘心里也就有數(shù)了幾分,然后裝作去洗杯子的樣子,離開了辦公室。
徐弘的離開,使小林更加明目張膽了起來,小林說“說實話,我來咱們公司之前,也投了好多家簡歷,光面試就面了三十來家,每一個聽說我有個三歲的孩子,都不待見我,那受的罪啊?!鞭k公室里沒結(jié)婚的小姑娘或者沒生過孩子的已婚女士就都面面相覷,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小林見引起了大家的關(guān)注,繼續(xù)說著“所以啊,我受了那樣的罪,憑什么她們不能受受呢,是吧?咱們徐總啊,就是假仁慈,她總說她經(jīng)過的苦不想讓別的女的受,可她經(jīng)過什么苦啊,還不是坐上了咱們公司三把手的位置,再說了就算她真的吃了什么苦,她能吃,別人憑什么不能吃?說不定別人吃了,也能坐上她那位置呢,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吃得苦中苦才做的上上人上。”
聽到這里,徐弘當真不想聽了,也就真的去了茶水間洗杯子。徐弘將杯子洗好,又重新泡了一杯茶,身子靠在洗手臺上,想等著他們討論完了再回去。正在出神,常清發(fā)過來幾張圖片,原來他在給家里選茶幾,想讓徐弘幫著參謀。
看到常清的信息,徐弘臉上就冒出了笑,將他發(fā)過來的圖片一一劃過去,然后想著他那屋子全是長方形的物件,長方形的沙發(fā),長方形的地毯,長方形的電視墻,因為形狀統(tǒng)一,所以才看起來大。這么尋思著,徐弘就選了一張大理石桌面原木色框架的說“這個。”常清仿佛小狗腿一般地夸她眼光好,徐弘就回了一句“我們小清總好乖哦?!?p> “你怎么知道他們這么叫我?”
“敏敏叫過?!笔⒚羰窃谛旌朊媲斑@么叫過常清的,徐弘當時瞇著眼睛覺得這個稱呼還不賴。
“晚上有時間一起吃飯嗎?”
“現(xiàn)在還不到中午……”
“想要快點見你?!?p> 常清一句話,又讓徐弘覺得甜蜜起來,想著他真的是顆小甜豆,晚上見面一定要再好好親親他。結(jié)果徐弘還沒回話,齊晨溜進來,看著她,齊晨笑得狡猾說“談戀愛哦?”徐弘低頭靦腆一笑,齊晨就驚奇似地問“你真的在談哦?”齊晨對于男性現(xiàn)在有點恐慌,覺得他們都如洪水猛獸般不是善類,見理智從善的徐弘都談起戀愛,就覺得簡直不可想象。
徐弘皺了一皺眉頭,問“你不是之前就知道嗎?”
“我之前詐你呢?!饼R晨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引得徐弘不滿,在徐弘臉色驟變之間,齊晨離得她遠了一點說“姑母找你。”徐弘想她也正好有事要找齊朝梨,也就跟了齊晨過去。
進到齊朝梨的辦公室,齊朝梨將一個信封交給她,說“聽說,你答應(yīng)給韓笑安一封推薦信,信是齊晨從網(wǎng)上下載的模板改的,名字我已經(jīng)簽好了,你去財務(wù)室蓋個章就可以給他?!?p> 徐弘朝齊朝梨點了點頭,很是感謝她的退讓。徐弘拿著那封推薦信,再次對齊朝梨鞠了一躬說“對不起,齊總,我確實看走眼了?!?p> “那個小林?她確實懷孕了吧?”齊朝梨眼里冒出一種光,這在徐弘看來,相比之前,已經(jīng)和善多了。
徐弘搖搖頭說“她懷孕不懷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我給她開了路,她卻要堵了別人的路,沒有這樣的道理,我不喜歡這樣的人。雖然辦公室里不能憑著個人喜好,但是我努力做了這么多年,坐到這個位置上,為的就是這個話語權(quán),我有招她進來的話語權(quán),就有辭退她的話語權(quán),她沒有吃我這么多的苦,她就沒有資格在這里揣測別人過得是否艱難。她確實很有能力,相信她遇到一個我,就能遇到第二個我,我想依然會有人選她,但那個人不是我。”
看著徐弘,齊朝梨竟笑了起來,徐弘進YR以來,以罵人著稱的齊朝梨第一次對她綻開笑顏,然后說“有點樣子了?!闭f完,齊朝梨對著齊晨說“這件事你去辦吧。”齊晨欣然接受。
齊朝梨看著徐弘說“本來想給你點獎賞的,你處理韓笑安這個事情處理的非常漂亮,但是呢,招小林這個事情,你確實太一意孤行了,所以功過相抵,繼續(xù)努力。”徐弘臉上擺出失落,卻隨即笑了,徐弘想,她有獎賞的,好歹賺了一個溫柔似水的男朋友,也還行。
徐弘從齊朝梨的辦公室出來,回到座位上,想要梳理一下今天的工作,就見盛敏在三個人的小群里發(fā)了信息。
盛敏說“今天常清可開心了?!?p> 雨禾回了一個問號“?”
盛敏又回“這不明擺著嘛,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p> 雨禾又是不明白地發(fā)了一串問號“???”
此時徐弘加入了進去說“不許聊別人的男朋友哦?!?p> 雨禾再次“????”,這次問號更多了。
徐弘笑著回“他真的是顆小甜豆。”
看到徐弘這個形容,盛敏覺得自己牙都要倒了,臉上的笑也跟著多了起來。常清本領(lǐng)著人來再教她一遍系統(tǒng),看她抱著手機樂不思蜀的樣子,就拿文件夾輕輕敲了一下辦公桌的擋板玻璃。常清說明來意,盛敏就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常清本要疑惑地走了,盛敏卻朝他擺了擺手機。常清湊過去就看到了徐弘說的“男朋友”“小甜豆”,常清忍著笑小聲跟盛敏說“跟她說,她的男朋友真的很想晚上見到她?!闭f完,常清就含著笑走了。
常清剛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徐弘的信息,徐弘說“不許偷看女朋友姐妹的聊天記錄?!薄爸懒??!背G逑?,這個女朋友的規(guī)矩還真是多。
總歸一個上午是做不了什么了,徐弘也就想起,前些日子忙著處理齊晨的事,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壓得她喘不過氣,忙碌的已經(jīng)許久沒給家里打電話了,也不知道母親的病情怎么樣了。這么想著,徐弘就躲進了會議室想要跟母親通個視頻電話,但打了兩個都沒接,徐弘就想興許是沒聽到。老人家聽不到電話是常有的事情,徐弘也經(jīng)常聽辦公室里的人埋怨說老人家要不不接電話要不不帶手機,因為人上了年紀,記憶力不好,聽力也不好。
打不通母親的電話,徐弘也懶得理她那個父親,就嘗試著打了姐姐的電話,可姐姐的電話依然沒通,徐弘心里就有點不舒服,但又一想,這個時間點,姐姐也在上班,興許是在忙著。這么想過之后,徐弘就暫時將這件事擱下,想著晚上有時間再打,多打幾次,總會有人接的??删褪沁@個多打幾次,卻讓徐弘再次陷入崩潰,因為晚上姐姐主動打來電話告訴她,母親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