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探望
黃昏時候,商辰拖著一身的疲倦,回到自己的房舍。
“公子,你回來了?”聽到動靜,房舍里,莊瑾兒走了出來。
出于種種考慮,商辰還是帶上了莊瑾兒,現(xiàn)在她是兩頭顧,還得照顧自己的起居。
雖然心神甚為得疲倦,但他還是露出了笑容,向她道,“你在這還習(xí)慣嗎?”
“公子說哪里話,難道瑾兒連這點苦也受不了?”
商辰點點頭,走入里屋道:“以后可能多倚仗你了?!?p> 聞言,莊瑾兒搖了搖頭,也跟著進屋,“公子莫講這些,照顧你本就是瑾兒的本分?!?p> 什么本分不本分的,商辰聽著就感覺很累,可他現(xiàn)在的腦袋如塞鉛般重,也開動不了,就隨意道:“你也莫說這個,如今娘走了,家里就蒙你一個人在支撐照顧了,瑾兒,真的謝謝你?!?p> 莊瑾兒聽得眉開眼笑,“只要瑾兒在,誰都不能傷公子一分毫毛?!?p> 商辰頓時也聽得大爽。
這房舍是四間房連在一起的,大寢室一間,洗漱衣帽一間,廚房一間,還有一個非常大的活動空間,作為練氣士家庭,待遇肯定是有的。
席間,商辰喝起了提神醒腦茶。
“公子今天一切順利嗎?”莊瑾兒向他問道。
聽言,商辰回想起今天他的經(jīng)歷。
“很順利?!泵镶彑煹炔』嫉碾[私是不能講的,商辰盡可能挑講了些趣事,比如游月初三人性格迥異,以及他們考量自己的問題。
“公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鼻f瑾兒聽完后對他夸獎道。
商辰聽得有些飄飄然,“嘿,嘿,那是當(dāng)然?!毖凵裥纯聪蛩骸安贿^,又不是瑾兒你無時無刻的保護,我哪能這么安心的呆在這里。”
聞言,莊瑾兒有些莞爾,她聽出來了,也不捧回話,說道:“公子你說話真的是越來越老成了,滴水不漏?!?p> “哈~”商辰也不緊張,便感嘆道:“歲月催人老啊,磨難礪人心啊?!?p> “瑾兒會一直陪你。”莊瑾兒笑著回答道。
。。。。
這天,他總共診治了十三個病人,第一次真的治病救人,除了有成就感以外,那好有一個感受,民生是真的艱難。
凡是來看病,都是還有些錢的,但期間來了幾個病患,衣衫破爛,或已是耗盡了全部心力和力氣來到這,眼神滿帶著祈求渴望。
也許是自己第一次,有些不習(xí)慣。
如果把醫(yī)術(shù)弄個等級,可以分為:“學(xué)徒,郎中,大夫,杏手,妙手,國手,圣手?!?p> 那么自己應(yīng)該是在郎中,有些方面可能達到了大夫。
這是他們?nèi)顺醪秸J定的,他還記得最后下班之時,被汪俞挪揄道,“你這經(jīng)驗從哪來的,不會是從娘胎里就開始學(xué)了吧?!?p> ……………
用完膳,洗完澡,刷完漱,商辰想拿起今天所診冶病案來檢查歸納。
但是內(nèi)心不知道為什么有股微妙的抗拒感,罷了,他現(xiàn)在一個肉體凡胎,是真的感覺很累。
然后他便坐于搖椅中,木椅“咿呀咿”地搖晃,周圍蟲豸依稀,他正思量著下一步計劃時,思緒越來越重,逐漸模糊……
………………
“小少爺,你真的不要老奴了嗎?是老奴哪里伺候的不好,你說,我改。”
一個長相普通的宮奴卑躬屈膝地跟著位衣著精美華麗的垂髫少年。
觀這這少年的容貌,精致帥朗臉蛋中卻赤裸透出一股讓人觀感非常舒服的金貴榮華,真是好個鐘靈地秀,恩賜天成也。
周圍仙樂動聽,殿閣林立,云海蒸騰間遠處有飛龍?zhí)禅P身影驚鴻一現(xiàn)。
“咯,咯,咯。”聽言,那少年回頭做了個鬼臉說道:“你別跟著我,你好煩啊?!?p> 看著他還跟向自己,少年拳頭一攥,向傍邊另一人吩咐道:“阮典你快攔下他?!?p> “是!”
“哎~少爺,少爺……”
入耳的討厭聲音很快消失,少年一路上蹦蹦跳跳,踢花又踩草,一乍一呼的。
很快,他身旁浮現(xiàn)出位麗人身影。
“姑……”見到她,這少年剛想說話。
但立馬被這美人直接按住他的小嘴,然后她說道:“小五,我們快走?!?p> 便拉起他的小手,二人直接原地消失了。
。。。
一個大廣場中,一道洪亮的聲音傳擴來。
“元啟未,庚武初。陵國元氣異變,萬物萎枯,人饑,盡相食……今乃,召爾貴公子小姐,一期古景重現(xiàn)人杰光,二悉造田育糧農(nóng)桑苦。來人!放靈磚,投靈種!”
“咚咚咚,嘩嘩嘩”的落起聲起。
商辰繼續(xù)往前走,被人指引到一塊田地。
商辰轉(zhuǎn)頭望去,看見一個長相魁梧方正,威嚴不凡的男子走向高臺,周圍的人爆發(fā)出陣陣喝彩和掌聲。
他腦海中頓時傳來一道聲音,“你們中有的可能出閣為相,成為仙人、神人的,甚至將來有人要管理這個國家的,你們將會什么方式去愛你們的子民?”
兩個時辰后,怎么這么難啊,這才好不容易發(fā)芽就開始枯萎爛掉了。
他都現(xiàn)在開始懷疑種子是特意抄熟的,或是被下了什么禁忌。
周圍很多孩童暈倒了被抬下去,或體力不過,或被嚇暈了。
他又通過經(jīng)驗來刷選出那些發(fā)芽的種子形狀,然后再次挑選培育。
此刻空氣清澈明亮,一道道元氣彩環(huán)飄落而來,正午的天空非常熱。
“老易,莫說是煉體境,就連流轉(zhuǎn)境對這都很難啊,你就不怕打擊他們的積極性?還是快放水吧?!?p> “哈哈,這才哪到哪啊,你太心軟了?!?p> 誰在說話啊?他有些疑惑。
傍晚,商辰終于培育出了一株成熟作物,他很高興認識,感覺找到了規(guī)律。
此刻,皓月和熒月雙聯(lián)當(dāng)空,因為沒產(chǎn)生結(jié)果,很多孩童早已氣餒離開這了,還剩下十多個孤零零的身影。
這時,一個白發(fā)華冠老頭,向自己走了過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p> “我叫商辰,別人都叫我商小五?!?p> “小五,你怎么還不走啊?”
“我覺得我可以試試?!?p> “嗯~”老頭捋須沉吟,“咦?你的手都破損出血了呀?!?p> 他開懷一笑:“那么你有做大圣人的志向嗎?”
“圣人是什么?可以讓我獲得更多的快樂嗎,還是能讓父母多陪陪我?”
“父母?呵,嗯……”逐漸無聲。
半響,“那你想知道怎么培育出糧食的方法嗎?”
“我應(yīng)該是想的……”
………………
‘轟!’商辰陡然驚醒。
仰頭變正視,腦袋左右環(huán)顧一番。
夢嗎?
是的吧。
“呼~”
他吐出一口氣,內(nèi)心頓時百感交集,遂站起了身。
又伸伸懶腰,舒展舒展身體,他現(xiàn)在感覺精神好點了。
在房間里走了一圈后,他看見書桌上擺著些他整理好的病案,于是就拿起來仔細檢查自己一天的勞動經(jīng)驗。
知識在腦海里重新整理一遍,想起了幾天的病人和病癥,他就坐下在空白紙上寫下些經(jīng)驗想法。
寫完后。
“圣人?”腦海一個聲音響起。
他搖搖頭,多難啊?,F(xiàn)在我連自己都過不好。
視線放遠,然后看到書案另一邊放著兩本書,是《煉金要術(shù)》和《寒雜病疏》,他拿過來一番捧讀。
再閱讀這些,他真是連連感觸頗多。
第一遍他讀時只覺枯燥難背,是耐著性子啃嚼下來,可這時的他卻內(nèi)心虔誠異常,視線隨著文章脈絡(luò)語句的起承轉(zhuǎn)合而移動,心里也體會著著書者的思維,真可謂經(jīng)驗斐然,字字珠璣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少年在橘燈下夜讀不倦,周圍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唆,唦”的翻頁聲傳出。
不知多久后,他站起了身,想去尋些喝的。
打開櫥柜,商辰抱了兩壇酒回到桌椅上。
把壇蓋掀開,一股濃郁的酒香味入鼻,商辰抽吸了幾口。
把酒倒入瓷碗中,嗦吸了一口,第一感覺挺甜的,咂咂嘴后舔舔唇,過會后肚子里就有一股暖流在回蕩,于是他腦海便瞬間浮現(xiàn)出“香甜醇厚”四個字。
把壇子翻轉(zhuǎn)正面,“靜日暖”三個墨字映入眼中,從從口味上大體知應(yīng)該是用蒂薄果汁,幾種藥材,再增添甜料混合成的,好酒啊。
又打開另一壇,一股辛辣的味道瞬間刺鼻,倒碗嘗上一口,嘶~真是又苦又辣,他如此稚嫩的年紀,舌頭的耐受性真的很低,還真是吃承不了。
也翻轉(zhuǎn)一下,見到“胡皇悲”三個墨字,酒是好酒,可自己現(xiàn)在不悲。
嗯?突然有個突發(fā)奇想,他便把“靜日香”作為半底酒,上邊再倒上一圈“胡皇悲”。
嘗上一口,甜中帶苦,便如生活,甚為奇妙。
改天吧,自己尋個好酒品嘗,或許也可以試著做做酒。
正撫頜臆想中,突聽門外“噔,噔,噔。”三聲響。
“誰?”商辰語氣警惕道。
“是我,商辰?!币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了進來。
藏腴?這怎么可能?
商辰非常驚訝,抬頭看鐘,現(xiàn)在戌時四刻鐘多,他沒做多想,立刻起身去開了門。
開門后,果然是江藏腴,商辰頓時大喜過望,一頓上下打量她。
只見屋外的少女梳著垂鬟分髾髻,頭上蔽著兩個珍珠梅花鈿,外搭一件淡粉色云案對襟比甲,再里是一件立領(lǐng)短襖,下著縫綴如意玉和兔抱蘿卜飾案的八破交窬裙。
“藏腴,你怎么來了。”商辰向她問道。
“怎么?我不能來嗎?”江藏腴反問道。
“不是,此禍事叢生之秋,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恐怕不太安全?!?p> “又不是我一個來,我爹也來了?!?p> “伯父也來了?”商辰更加驚喜了:“在哪?。课胰ヒ娨??!?p> “在哪?”聞言,江藏腴眉毛一挑,然后臉露一絲捉黠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唉。”
莊瑾兒也聞著動靜出來了,向二人說道:“你們兩個快進來,別晾在外面?!?p> “你看我,真是的,快請進?!甭勓?,光顧著高興,商辰這才想起把江藏腴請進去。
屋內(nèi),莊瑾兒倒了兩杯熱茶,二人對面而坐。
江藏腴對他甜甜一笑,“我爹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你向講的事他準了?!?p> “真的?。俊鄙坛筋D時喜上眉梢,高興得想要給她個抱抱。
“難不成有假?”江藏腴沒好笑道。
“哈哈~”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感覺到江藏腴似乎對傍邊莊瑾兒有一絲絲戒意。
“瑾兒,你先退下吧。謹,謹……”
一陣清風(fēng)拂過他面,商辰轉(zhuǎn)頭,咦?人呢?
算了,商辰直接把凳子挪向江藏腴,定定看向她妍麗的容貌,內(nèi)心不知怎么突然涌上一抹悸動,便對她說道:“幾天不見你了,讓我捏捏你吧,藏腴?!?p> 說完,他直接伸來雙手捏向江藏腴兩邊圓滑的蘋果肌,她小臉精致得像個娃娃,皮膚細膩得簡直吹彈可破,商辰壓根不敢用什么力氣,
見他的壞手,江藏腴眉毛蹙起,眉宇間閃爍著氣鼓鼓道:“好啊,幾天不見,你敢捉弄我了。”
一下子便打開他的手,問道:“說!誰教你的?”
商辰哈了一笑,他每次見到江藏腴,這少女都會給自己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長著一對好看異常的含露杏眼,加上淺長如新月的水灣眉,真面若凝脂,眼如點漆,一顰一笑間遠看是左家嬌女,但若情緒起伏起來會非常的明眸善睞,顧盼生姿。
許久…
“不好意思?!鄙坛骄従?fù)鲁隽诉@一句話,就坐定凳子上靜靜凝視欣賞她的額部、面頰、鼻翼與下頜,不得不說啊這五官比例簡直太協(xié)調(diào)完美了。
“傻子,莫要看我了,你眼睛都快掉了。”江藏腴小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直接來了個歪頭殺看向自己。
呃,商辰終于回神,心中有一股害羞之感由內(nèi)而生,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低下了頭。
“哼,你過來,讓我也捏捏你。”見狀,江藏腴直接過去伸出手來捏揉自己的臉蛋。
艸,被玩壞了,原來被人捏是這樣的感覺,商辰渾身不自在,肉眼可見自己的臉是真富有彈性,他隨即就對江藏腴無奈苦著臉。
“高興點,我這不是學(xué)你嗎?!苯仉猷亮怂谎酆笥謴?fù)而嘻嘻笑起,小手繼續(xù)揉捏著。
商辰聞言就露出笑容,可笑著笑著,笑容就凝固了。
可能是今天看的病人多了,他也下意識就近距離觀察江藏腴的臉蛋,發(fā)現(xiàn)雖然她皮膚潔白紅潤,表面光滑又細膩,毛孔細小,但細看下,他看到了眼睛下的一圈眼黑,起初還以為是她描的眼影,可記憶里的她可是不施粉黛的。
往上稍微瞧又見有勞煩和辛苦的痕跡凝于她眉間,他瞬間驚了。
看到他的驚色,江藏腴停下了手,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怎么看起來比我還要疲憊啊?!鄙坛秸聪蛩?,輕聲問道。
“有嗎?”江藏腴收回小手,摸摸了自己的臉蛋,指間露出一雙水靈好看眼睛望向自己。
“有啊?!鄙坛较蛩そ?,微微一笑,右手直接環(huán)摟住她,另一手牽于她的手,關(guān)心問道:“你今天做什么了?”
現(xiàn)在輪到江藏腴不自在了,她臉露一絲羞澀:“還能做什么,還不是正常的學(xué)習(xí)練功?!?p> 商辰便把她的左手高高牽起,在燈光的照射下,不愧是來五指不沾陽春水,端是非常好看,他立即放心了,繼續(xù)向她問道:“今晚你來時,冷嗎?”
“冷?不冷啊?!苯仉橛沂止斯律?,神情閃爍跳躍。
“我冷啊?!鄙坛健恰艘豢跉庥诮仉榈淖笫?,便就收回握在自己的胸膛。
見狀,江藏腴蹭的一下,臉都紅了,她立刻就把手抽回,然后一捋發(fā)髻,轉(zhuǎn)頭看向他,有些不懷好意地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商辰也沒太多驚訝,回答道:“是啊,喝了幾碗,你要嘗嘗嗎?”
江藏腴聞言搖搖頭道:“你身子骨弱,還是少喝為主。”
神特么身子骨弱,商辰頓時有點不高興了,就把環(huán)抱住江藏腴的手放了下來。
見到他的樣子,江藏腴神情一愣,然后就道:“酒是可以喝的?!?p> 緩一緩她又繼續(xù)說:“虧你還是個郎中了,難道你不知道其中利害?!?p> “唉~”嘆氣一聲,商辰站起了身,拿起一盞新的酒杯,再用酒沖洗清漱一番后,倒入了半杯‘靜日暖’。
做完一切,商辰又復(fù)挨坐于她旁。
“要不喝一點?”舉著酒杯,他問道。
聞言,江藏腴一雙好看眼睛也怔怔地看著自己。
“你這是做什么?”她問道。
“喝麻?!鄙坛讲换卮?,就靜靜地看著她。
兩人大眼對小眼,看見他長發(fā)帥臉的樣子和那一對迷人的深邃眼睛,江藏腴一下收回眼神,與他朝夕相處怎不知他性格,她一搖頭說道:“我不喝。”
“你嫌棄我。”聞言,商辰語氣酸酸道。
聽言,江藏腴頓時慌了,一下子就立直了身,定眼看向他:“不是,我……”
半響,她小聲說:“那我就喝一點點。”
她拿起酒杯泯了一口。
喝完后,她小手捏住酒杯,眼神似在等自己的下一步請示。
見她的樣子,商辰心中懺愧頓起,又順勢環(huán)抱住她,伏于她耳邊道:“對不起,我又錯了……”
“傻子……”聞言,江藏腴把酒杯放在案上,對他回眸淺笑。
“改明了,我賺了些阿堵物,就帶你去上街逛逛?!币娝α耍坛揭埠眯φf道。
江藏腴點點頭,挨伏于他胸膛上。
懷里抱著江藏腴,商辰內(nèi)心頓時洋溢著一股喜悅和溫暖,渾身都很舒適。
“在這里你還習(xí)慣嗎?”江藏腴對他問道。
“很好?!?p> “有沒有被人歧視和打壓?”
“哪有,都和和氣氣的,我跟你說啊,我們那藥堂的幾個人都挺獨特的,首先……”
“嘻,改天,能帶我見見嗎?”
“過段日子吧,現(xiàn)在我跟他們還沒太相熟。”
“到是哦。”
“哎,你知道嗎……”
…………
正一番耳鬢廝磨聊著,商辰卻突然看見她臉滑落兩滴晶瑩的淚。
他的心頓時裂開來,我的天,為什么江藏腴每次見到自己都要哭啊,他真搞不明白。
“你怎么了?”商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把她摟得更緊一些,溫柔輕聲問道。
“沒事?!甭勓?,江藏腴眨眼淚水一斂,又沖其笑開顏,后臉色又猶豫半響,才‘吚吚’小聲問道:“伯父,伯母他們的情況你知嗎?”
這一連的神情變換,把商辰看得怔住了一下,半響,他臉色浮現(xiàn)些許凝重,低頭道:“我知道的……”
“你當(dāng)如何?”江藏腴把臉一側(cè),雙瞳剪水地看向自己。
商辰便又把她的淚水拭去掉,嘆聲道:“我父母說讓我寬心在家,而我恐無能為力也?!?p> 一陣沉寂后……
江藏腴突然離開了商辰的懷抱,理了理衣衫和面容。
見她作勢欲走,商辰問道:“你要走了?”
“不然呢?”
“那你什么時候來看我?”
聞言,江藏腴白了他一眼,“美的你。”
“如果下次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p> “嗯?!毖援叄端妓鳡?,圍著商辰款款走幾圈后說道:“若問期,則心始,冰蓮艮古,老徑無痕,蟠木朽株,燭斧司壁?!?p> “什么意思?”
“自己領(lǐng)悟。”
“那你給點提示再走啊。”商辰起身拉住她的手。
“你和我看過什么書?”江藏腴轉(zhuǎn)身對他問道。
“《凌語》?”
“不對,心字開頭的?!?p> “《心辭》?”
聽言,江藏腴點點頭,便掙脫掉他的手,也不回頭,很快就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商辰久默無聲。
等她背影徹底消失,他才喟嘆一聲,又坐于椅上,回想起與她小時候做過的游戲,無非是用《巧謎》結(jié)合字音,字面什么的,來猜出時間,地點,次數(shù)之類。
他很快就解出來了,是“九頁左。”
《心辭》他現(xiàn)在沒有,但文章他還有印象,關(guān)于時間的話,九頁全文是最符合應(yīng)該是:“兩情若長久,豈在朝暮間?!?p> 第一個答案出來了,而江藏腴所說的話是從《丹溪典》中截取出來的。
“冰,蓮,木,燭,斧?!睂儆谖逍?,肯定還要結(jié)合讖語用八卦易學(xué)中的靈問玄契來把它解出。
沉心做了一炷香多的時間,他排除了幾個結(jié)果,篩出第二個答案,是“日往來。”
每天見一次?不對,結(jié)合《心辭》,那么是周日見一次?
狠啊,他頓時呆住了。
………………
露柔堂外。
“爹……”江藏腴音俏俏問候一聲。
“你怎么哭了?”身材魁梧的江南望一番觀察她,沒好氣道:“又弄什么矛盾了?”
“爹,不是的……”江藏腴一陣沉默。
“唉?!币姞?,江南望走了過去,理了理她的額前發(fā)髻,又牽起她的手:“女兒啊,爹還是那句話,你不要怪爹說的直白,如果你真要選擇他的話,這條路注定不好走?!?p> 頓一下后,又說:“你才多大啊,又……又何必耗在他身上呢。”
“難道爹要拆散我們?”江藏腴問聲落淚道。
“我不會,爹不會的?!笨匆娝蓿贤袂橐沧兊糜行┍?。
“那也是女兒選的路,無論如何我一定把它走好?!闭f完,江藏腴往離開江南望的關(guān)懷范圍,大步往前走去。
她背影模樣,堂前燈光照耀下,比甲后背的鳳紋無限鍥合己身,后于濃濃的夜色所掩蓋吞噬。
江南望嘆氣一聲,跟了上來,路上他抬頭仰天:“雁茹,你聽到了嗎?女兒她,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