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憶這個理由,果真是萬能的
第74章
果真,是在為誰憂思煩惱么...
晏南庭坐下,并不言語。
但他的神態(tài),卻讓孟云暖心頭更加忐忑。
“大人,可是有什么煩惱事?”
晏南庭抬起眸,遲疑了下,淡淡嗯了一聲:“是有一些,但對云暖來說,或許是不打緊的,便不說了?!?p> ?
孟云暖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陰陽怪氣。
他咋回事?
沒等多想,就聽對方沉聲問:“怎么?云暖這么晚來,也是有事?”
孟云暖心頭顫了顫,突然有些后悔讓他稱呼自己的名字。
倒不是因為聽起來太親昵,而是這一聲聲的實在讓人覺得心頭發(fā)毛。
尤其晏南庭的眼神,以往還沒發(fā)覺,今晚湊得近了,猛地才發(fā)覺十分古怪,像是隨時要將她席卷進去似的。
孟云暖視線躲閃了下:“是有件事?!?p> “哦?”
孟云暖抿了抿唇,從懷里掏了個小盒子和一個深藍色的香囊出來。
看著被推到面前來的東西,晏南庭挑眉,略顯狐疑不解。
孟云暖說:“熾靈丹,我做好了,還有這個香囊,是我用一些邊角料做成的,大人掛在床頭,夜里可安神?!?p> 熾靈丹,這三個字讓晏南庭眼皮子微頓了下。
不過他卻只是掃了一眼那盒子,視線最終落在那香囊上。
香囊做得并不好,看起來甚至有些粗糙,足以見得此人手上功夫笨拙。
他抬眸看著孟云暖,像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孟云暖也挑眉:“大人這么看著我作甚?香囊是不好看了些,若大人不喜歡......”
“沒什么?!标棠贤苛艘暰€,淡聲道:“我喜歡,只是沒料到這么快而已,有勞你了?!?p> 這句我喜歡,無端讓人心猿意馬。
孟云暖移開視線:“我答應了大人,這便是我該做的?!?p> 晏南庭點點頭,像是怕孟云暖反悔把東西拿回去,便收了起來。
然后道:“熾靈丹的事,確實是你的功勞?!?p> “這樣,你有什么想要的?但凡我能做到,都允你,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謝禮。”
孟云暖本來要拒絕,想著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只是在攢好感。
但想了想,晏南庭能做到的,那可就多了,不要白不要。
光做事不要獎勵,晏南庭事務繁忙的人說不準就把她的功勞都忘了。
這不行。
孟云暖遲疑了下說:“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不過我現(xiàn)下也沒什么需要的,不若,這就還是算大人欠的人情,記賬上?”
記賬上......
這種話估計也就孟云暖一人敢跟晏南庭這么說了。
晏南庭只是嘴角抽了抽。
縱然無奈,也還是點了頭:“可以?!?p> 孟云暖囑咐他:“大人盡早將此藥服下吧?!?p> 晏南庭嗯了一聲,眸底跟著深了深。
孟云暖沒發(fā)現(xiàn)。
晏南庭原是打算讓人送她回去,但見她動作利索地要走,又忍不住叫住她。
孟云暖不解地回過頭。
男人一雙墨眸盯在她身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深沉得可怕。
半晌他問:“方才你是怎么來的?可是你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恰好我府中有名醫(yī),既然你來了,不若就趁此機會......”
“不必了?!泵显婆忠淮尉芙^了他,“我,我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了?!?p> “太子府殺手光臨云閣那夜,大人替我號脈也看出來了,我從前確實習過些功夫,不過我自己也忘了究竟是如何習來的,或許是從前我母親教的吧?!?p> 孟云暖只能把蕭氏拉出來。
畢竟是神醫(yī)谷主的徒弟,教她什么都不奇怪。
晏南庭的注意點卻不在這里:“忘了是什么意思?”
“我失憶了。”孟云暖不打算隱瞞這件事。
這個理由可以很好地為往后的很多事情打掩護。
晏南庭很震驚,眼皮顫了顫。
孟云暖繼續(xù)說:“也是前些日子才發(fā)現(xiàn)的,原本不想張揚,不過在大人面前,也沒什么好隱瞞的?!?p> 晏南庭微微坐直了身體,思忖片刻道:“嚴重嗎?”
孟云暖抿唇,搖了搖頭:“只是忘了從前的很多事情罷了,倒不是很嚴重?!?p> 這還不嚴重?
晏南庭站了起來:“此事說不嚴重,實則還是嚴重,你今日既來了,還是請我府上的府醫(yī)瞧瞧吧?!?p> 話落,不等孟云暖說什么,他便讓人去將府醫(yī)帶來。
孟云暖噎了噎,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晏南庭淡聲寬慰她:“你放心,我府中的府醫(yī),從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與神醫(yī)谷主師無涯也打過交道。”
孟云暖嗯了一聲。
府醫(yī)還以為是自家主子身體不適,匆匆趕來后卻瞧見深夜里,自家主子書房中有個女子,腳步當即一頓。
晏南庭一邊讓他給那名女子號脈,一邊說著那名女子的癥狀。
孟云暖倒是配合。
晏南庭的視線一直定在她的臉上,直到府醫(yī)收回手,他才看了過去。
“如何?”
府醫(yī)沉吟著說:“確實是失憶了,敢問這位小姐,從前可曾受過什么重傷?”
孟云暖點點頭:“兩年前外出為生母祈福的路上,馬車撞上山崖,我在那時受了重傷。”
府醫(yī)恍然,點著頭道:“是了,那便是了?!?p> “大人,劇烈的撞擊可能會使人頭腦中產(chǎn)生淤血,許是淤血堵塞的緣故,這位小姐才忘卻了記憶?!?p> “可有法子醫(yī)治?”
府醫(yī)遲疑了下。
孟云暖急忙開口:“大人,不必勞煩府醫(yī)了,此事我自己可以解決?!?p> 府醫(yī)聽言詫異:“難道小姐也是本行?”
孟云暖看了晏南庭一眼,淡聲說:“我母親曾拜師神醫(yī)谷主,我也從我母親那里學來一二?!?p> 府醫(yī)更是震驚了:“那在下就不敢在神醫(yī)谷主面前班門弄斧了?!?p> 他看向晏南庭,拱手道:“大人,在下雖聽過失憶之癥,但在此之前還從未遇到過,這位小姐的情況我也是頭一次見。”
“這個情況目前是沒有危險的,只不過記不起從前的事而已,或許來日淤血散了,她便能想起來。”
“但若能找來神醫(yī)谷主,這位小姐的問題,很快也就不是問題了!”
晏南庭面色幽深,沉吟片刻,看向孟云暖:“我即刻讓人繼續(xù)去找神醫(yī)谷主?!?p> 孟云暖沒拒絕,拒絕也沒用。
很快她就告辭了。
晏南庭想讓人送她,她倒是拒絕了。
不過,孟云暖一出晏府,還是能察覺到身后有人遠遠跟著。
她知道,晏南庭需要證實。
她心中隱隱有猜測,恐怕這幾日因為三皇子的事,晏南庭對她起了疑心。
孟云暖不想自己先前為晏南庭所做的一切,在他面前所積攢的好感功虧一簣。
所以今夜,她選擇主動送上門。
失憶這個理由,果真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