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眾叛親離
鬧騰歸鬧騰。
大魏皇帝賈神京,終究還是在宰相傅頂宗的苦苦勸諫之下,打算不再追究。
一伙人便心情各異的踏入了深山深處,進行了偉大的戰(zhàn)略轉(zhuǎn)移。
扶了扶頭上的白菜帽子,宰相傅頂宗有些擔(dān)憂的朝后頭看了看:“太子殿下,陛下讓我來問問,這巴州知州趙汝明應(yīng)該不會再追上來了吧???”
無力的翻了翻白眼,賈鶴春滿臉的不屑:“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這趙汝明,能不能順利的保全一家老小性命,都還是個問題!眼下的他勢必忙著澄清真相,必然不會有精力顧及我們!”
聽得賈鶴春這邊斬釘截鐵。
頭上白菜官帽一晃一晃的傅頂宗,這才放心的跑到了皇帝賈神京面前,好半天寬慰。
……
此時此刻的巴州知州趙汝明,的確也沒有心思考慮圍剿之事。
對著這京城來的王公大臣的公子哥們,一個勁的苦苦哀求,以希望他們能夠為自己從旁作證。
自己是真的和這偽魏國君臣毫無關(guān)系。
可從小在這京城權(quán)力大染缸里,耳濡目染的王公大臣們諸多公子。
哪一個不是人精?
自己只不過是來看熱鬧的。
好端端的憑什么為你作證?
那豈不是要把自己的家族也給扯進去了嗎?這樣不劃算的買賣自然沒人答應(yīng)。
頓時一眾王公大臣們的公子爺,便神情各異的望向各處。
有的抬頭指了指天:“哇哇哇,今天天氣怎么這么好?你看那朵云長得像不像我?眼睛不多不少,剛好兩只!”
有的眼觀鼻子耳觀心,裝作一副猛然醒來的模樣:“啊啊啊!是不是天亮了?我怎么睡了這么長時間?。磕銈円舱媸堑?,居然不叫我!對了,剛剛發(fā)生什么了?”
有些更精明的公子哥直接便轉(zhuǎn)身離去:“哎呀,也不知吃了什么,我現(xiàn)在尿急的很,你們先聊著,我先去放一放水!”
……
面對著這些公子哥們的極力表演,知州趙汝明苦澀的搖了搖頭,緩緩地向藥砂縣縣丞走去:
“郭縣丞,如今我已自身難保,這里的衙役和鄉(xiāng)勇便由你暫時掌管,不論是駐守原地,還是撤回到白河溝村村口,你一言而決便是,某這就下山,向朝廷請罪!”
說完便身形蕭索步履踉蹌的向山下走去。
周邊的衙役和鄉(xiāng)勇們,在此時此刻,趙知州落魄之時。
竟然無人為他牽上一匹馬。
眾多官兵就這么呆呆愣愣的,眼睜睜看著他步履蹣跚的走下山坡。
甚至連句相送的話語都沒有。
空氣詭異到了極致。
……
悠悠的看了看那隱隱約約看不清輪廓和盡頭的崇山峻嶺。
藥砂縣郭縣丞心里一個念頭,陡然升起:
這大巴山……有龍脈?。?p> 難怪自己的上司縣令馬斌。
以及如今的巴州知州趙汝明。
寸功未立,便紛紛在這里沉沙折戟!
自己可是在他們大魏國君臣眼皮子底下,簽過投降書的。
雖然那宰相傅頂宗單著自己的面試撕了,可只要這些人當(dāng)面將這些話說出來,一旦傳到了朝廷那些大佬的耳朵里。
自己絕對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
一想到這。
頓時便被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趕緊朝著眾多衙役和鄉(xiāng)勇?lián)]了揮手:“撤了撤了,都撤了!大家伙迅速撤下山,在白河溝村村口駐扎!”
眾多京城來的王公大臣的公子們。
看得如此情形也紛紛面面相覷的,無奈尾隨其后。
算了算了,沒戲看了……
一股頹喪的情緒頓時彌漫了整個隊伍。
久久不曾散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這些個公子哥才跟隨郭縣丞回到了藥砂縣縣城。
深深的看了一眼縣衙內(nèi)堂,郭縣丞頭也不抬,問了問身邊的一個衙役:“趙知州在里頭,干嘛呢?”
那衙役有些尷尬的彎腰拱手:“回縣丞大人的話,大概是在寫一些奏折之類的,說是要向朝廷請罪。”
擱下手中的茶盞,郭縣丞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衙役:“找?guī)讉€人手盯著趙知州大人!以免意外!”
一絲驚恐的神色閃過了那衙役的臉上,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大人的意思,莫非是覺著這知州大人會一時想不開?”
郭縣丞一臉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輕輕擺了擺手:
“倒也不無這個可能,只不過眼下,我們只能小心堤防,既要防著他自盡,也要防止他趁機逃脫!否則我們無法向朝廷交代!”
那衙役連忙驚恐的萬妖點頭說道:“大人放心,小的知道厲害!”
向縣丞告了退,那衙役便立即召集好幾名衙役,對趙知州進行二十四小時嚴(yán)密監(jiān)管。
把手頭上的奏折墨汁輕輕吹干,反復(fù)審視了一下奏折上的內(nèi)容,趙知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眼下的情況也只能如此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自己能做的努力便唯有如此,而昔日的那些同僚們,面對這樣敏感的事情。
也基本不敢會有人趟這潭渾水。
無人可以相助,唯有靠自己了。
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一切聽天由命吧。
但愿朝廷那些大佬們。能夠看在自己往日還算勤懇的份上,對自己的妻兒老小網(wǎng)開一面。
若能做到如此,自己便算是心滿意足!
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
縣衙里專門騰出了一間房,作為知州趙汝明的臨時住所。
與其說是住所,還不如說是囚籠。
畢竟……
門外有好幾個衙役一直嚴(yán)密的看管著。
冷冷清清的門外,再也沒有人敢像往日那般接近趙知州,諂媚的各種送禮。
人總是很勢利自私的。
如今的知州趙汝明沾染上了這種事,往日的那些同僚紛紛開收集起往日與他交往過的書信,開始焚毀起來。
甚至不少同僚都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好了,彈劾他的奏章。
準(zhǔn)備與他旗幟分明的劃開界限,有多遠(yuǎn)就離遠(yuǎn),那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只有狠狠的把它往腳底下踩上一腳,這才是真正的決裂。
短短半日之間。
知州趙汝明恍然間仿佛成了一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才多久時間?知州趙汝明便嘗受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
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