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作畫
陽朔對馮夢晴的印象談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到有偏見的地步。
雖然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馮夢晴擺了一道,但在聽花閣的時候看得出對方確實是一個正直的讀書人,而且內(nèi)心對于高于自己才學(xué)之人的那股崇敬,不是能假裝出來的。
盡管如此,陽朔也沒有想要赴約的欲望,畢竟自己毆打了慕容家的小姐,能不能活過今天還是個未知數(shù)。
想到這里陽朔也沒了整理書籍的心情,背對著慕容半夏坐在椅子上,翻看著自己的畫書,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略微好受一些。
另一邊的慕容半夏見陽朔非常堅定的拒絕自己,有些害怕的沒有在多說,剛剛和對方?jīng)_突的后果,現(xiàn)在還灼痛難忍,再和對方產(chǎn)生爭執(zhí)自然也不會討到什么好處。
就這樣一人坐在書桌上翻看自己的畫作,另一人則側(cè)躺在床上欲言又止般靜靜地看著不算消瘦也不算魁梧的背影。
屋內(nèi)除了翻書之聲,一切都變得寧靜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陽朔已經(jīng)把書頁翻到了最后的空白頁,看著眼前的空白頁,有種難言的情緒涌出。
他從桌腳拿出自己削減好的筆,悵然若失的看了看,在書頁上畫了起來。
慕容半夏本就注視著陽朔,看見對方竟拿出一只奇怪的筆在書頁上描畫,頓時知道那書上的畫都是這種筆制作而出。
慕容半夏猶如被貓抓一般,心癢難耐,非常想要上前看看陽朔是如何作畫,但,嘗試起身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手臂力量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
于是,強(qiáng)忍著臀部的疼痛,慢慢地來到陽朔身后。
她只見陽朔握筆的手如游龍,迅速在書頁上勾勒線條,但慕容半夏卻完全看不出陽朔是在作畫,到像是在書頁上亂畫發(fā)泄一般。
慕容半夏數(shù)次想要打斷陽朔,但最終都忍了下來,隨著時間流逝,她漸漸地發(fā)現(xiàn),那就像隨處亂畫的線條,竟然在陽朔不停地描畫中拼成了一個人物模型。
發(fā)現(xiàn)這點,慕容半夏心里滿是震驚,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畫畫的,不但畫筆新奇,就連作畫方式也完全沒有聽說過。
“原來他不是在亂畫!”
慕容半夏心里暗暗吃驚,目光不停注釋著那個初具形態(tài)的人物。
隨即,她眼中的驚奇之色卻越來越濃,良久之后,慕容半夏愣愣地看著接近作好的畫,內(nèi)心的震驚不知道如何形容。
經(jīng)過陽朔許久的描繪,那本是人物輪廓的線條已經(jīng)變成一個身穿長裙,面容秀麗,帶著一絲柔和微笑的女子。
慕容半夏愣愣地看著那書上的女子,好像對方那溫柔的眼神也在看著自己,竟讓她有一種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她從未見過有人將人話得這么傳神,并且還是用這種奇特的作畫方式,就算是親眼見到了整個過程依舊回想不出陽朔作畫的細(xì)節(jié)。只知道對方就是不停地在上面亂畫,接著就慢慢地出現(xiàn)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女子模樣。
陽朔早已發(fā)現(xiàn)身后的慕容半夏,畫完最后一筆把書合了起來,起身道:“你既然已經(jīng)有力氣,那就回去吧?!?p> 慕容半夏一臉新奇地看著陽朔,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問道:“你畫的人是誰?還有你畫畫的筆為什么那么奇怪?”
本就對事物充滿好奇欲的慕容半夏,怎會就此離去,渾然已經(jīng)忘記了剛才被陽朔打了一頓,滿腦子都是陽朔剛剛畫畫的過程,以及那個溫柔秀麗的女子。
陽朔畫完畫,也算是了卻了一番心事,沒有回答慕容半夏的問題,轉(zhuǎn)身往床邊走去。
看到陽朔不想理睬自己的模樣,慕容半夏一臉急切道:“只要你告訴我,我就不把你打人家的事情告訴父親,好不好?”
聞言,陽朔停在了原地,如果慕容半夏真的可以不把自己打她的事情告訴家主,那他就可以避免承受慕容騰遠(yuǎn)的怒火,對他來說簡直是最好的結(jié)果。
陽朔轉(zhuǎn)過身,目光有些遲疑地看著慕容半夏,想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到底是不是真的。
慕容半夏見陽朔一臉質(zhì)疑的看著自己,認(rèn)真地點著頭,道:“只要姐夫肯告訴我,我就可以不告訴父親?!?p> 說完,慕容半夏覺得還有疏漏,接著補(bǔ)充道:“還有你要保證,你也不能和別人說起這事,還有以后也不能再打人家?!?p> 自己被打,本來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慕容半夏如果不是生在氣頭上,那時候也不會已此來要挾,恐嚇陽朔將自己放開。
現(xiàn)在打都已經(jīng)打了,而且陽朔也已經(jīng)道歉過,如果把這件事情公開,就算陽朔被處罰,受害者還是她,她以后怎么抬起臉來面對其他人。
慕容半夏平靜下來之后,本來就有想要隱瞞的打算,如今,正好以此為條件讓陽朔解答自己內(nèi)心的好奇。
陽朔亦看出慕容半夏是真心想要隱瞞自己被打的事情,心中的忐忑也收了起來,他面露一絲緬懷,道:“那是我母親?!?p> “你母親?”
慕容半夏驚異不已,她沒想到話中那名看似二十來歲的女子竟然是陽朔的母親。
盡管還有很多疑問,但慕容半夏發(fā)現(xiàn)陽朔眼中的傷感,也不再追問,目光看向桌腳的筆,好奇道:“姐夫,你畫畫的筆好奇特,是你自己作的么,半夏從未見過這樣子的筆?!?p> 陽朔解答道:“那只是一根木棍燒了半截,略作處理的工具,因為被禁足在陽府后山,墨汁非常珍貴,所以我就是用它來畫畫的?!?p> 慕容半夏聽到陽朔的解釋,心中更加好奇,想要彎腰把筆撿起來研究一下,但剛剛一動,臀部的灼痛就傳了過來,頓時不敢再彎下腰去。
陽朔見狀,來到桌邊,把木棍撿起遞給慕容半夏,道:“這沒什么好看的,只是一根燒火棍罷了。”
慕容半夏仔細(xì)看著被削成尖尖的筆頭,反駁道:“這只比好神奇,人家第一次見到一根這么普通的燒火木棍,竟然可以做出那么微妙委屈的畫。”
“小夏之前就好奇,為什么姐夫這本書里面的畫,那么不同尋常,竟然沒有一點墨汁在里面,原來都是這只筆的功勞?!?p> 說完,慕容半夏期待地看著陽朔。
“姐夫,你能不能幫人家畫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