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間總有一種溫柔不能用言語證明,
唯有歲月時間
就像這漫天星辰雖無言,
卻永恒……
秀姑姑娘給青山先生的溫柔就是這樣的感覺,她總是無微不至默默照顧青山先生,讓青山先生習(xí)慣成自然,第一次在人間有了一種依賴感,這種感覺很奇妙。
青山先生還記得第一次秀姑姑娘第一次上山見到自己說要照顧自青山先生之時,紅著臉頰給自己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最主要的是強行將青山先生穿好年未成更換的那一身青衫脫下,是讓斬妖除魔天地間的青山先生這一刻都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將自己青衫脫下,還命令自己去洗澡,這就是秀姑姑娘與青山先生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說的話,那一刻青山先生好像自己被一個凡人以人相待,所以他一切都照做了。
張無一直安靜的傾聽著蘭若寺方丈的敘說,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位長相樸素的姑娘第一次上山便讓身著青衫的青山先生脫下青衫的畫面,嘴角含笑,只是與張無微笑相反的卻是在蘭若寺外有一位身著黑衣的山客已然淚流滿面。
蘭若寺的方丈當(dāng)說到這里的時候嘆息了一聲,然后雙手合適,口頌一聲佛號,然后繼續(xù)說道:
“有道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青山先生與那位秀姑姑娘朝夕相處十年間,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們彼此都將對方作為自己最親密的愛人,也許是他和她都知道,只不過是她自覺配不上,他不知怎么說,但是他和她能彼此在青山上簡單而平凡的生活便是一種幸福,直到那一天,妖魔突襲青山,一身修為十不存一的青山先生艱難抵擋,作為凡人的秀姑怎么能承受如此正邪之戰(zhàn)所造成的能量沖擊了,青山先生便以山根為引,類似道門乾坤挪移之法將秀姑送至蘭若寺內(nèi),可隨知道那些妖魔在圍攻青山無果之下,轉(zhuǎn)而圍殺青山周圍的城鎮(zhèn)百姓,比青山先生小青山,蘭若寺便是妖魔圍殺的目標(biāo)之一,而且當(dāng)這些妖魔知道寺內(nèi)有青山先生十分重視的秀姑姑娘之后,蘭若寺便是重點圍殺的地方,誓守正道,死則死矣,我蘭若寺上下以山水大陣為屏障與百余名妖魔死戰(zhàn)三十多日,寺內(nèi)上下都早已做好與妖魔同歸于盡的打算,若是如此死去,貧僧怎會心有不甘化為冤魂,直到貧僧率領(lǐng)眾弟子死守蘭若寺的第三十三天,妖魔不知從哪里得知秀姑姑娘的還有一位親弟弟的在人間,而且就生活在蘭若鎮(zhèn),蘭若鎮(zhèn)的鎮(zhèn)民為求自保便將秀姑姑娘的親弟弟出賣,秀姑姑娘見自己親弟弟受自己牽連,便獨自一人走出寺外,秀姑姑娘一個沒有讀過什么書的鄉(xiāng)野女子,只有一個善良的心她,她知道妖魔抓她是為什么,所以秀姑姑娘當(dāng)著蘭若鎮(zhèn)的鎮(zhèn)民,當(dāng)著所有妖魔,當(dāng)著寺內(nèi)所以僧人的命,咬舌自盡,而且秀姑姑娘知道自己哪怕是死了只要靈還在,那些妖魔依舊會控制她的靈魂去要挾傷害她心中早已視若最愛之人的青山先生,所以在秀姑姑娘離開蘭若寺山水大陣之前便偷了一本在蘭若寺被歷代主持方丈誦經(jīng)百年的一半伏魔金剛經(jīng),在秀姑姑娘死后的那一刻她的冤魂被妖魔以妖法召喚出來的瞬間,便被她自己偷拿的伏魔金剛經(jīng)給絞殺,飛灰湮滅,而這一刻之后,蘭若寺僧人便于數(shù)百妖魔展開了殊死決戰(zhàn),最后的結(jié)果想必你也知道了,全寺上下皆戰(zhàn)死,可是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嗎,是被蘭若鎮(zhèn)的鎮(zhèn)民從外面將寺門撞開,拆掉布置在蘭若寺四處的陣眼,蘭若寺山水大陣只防妖魔,從不防人,所以貧僧與所以僧人死后冤氣不散,成為不得超脫的冤魂,而青山先生在得知秀姑姑娘是為自己而死連靈魂都屬于自滅之后,第一次心如死灰,當(dāng)?shù)弥愎霉媚锸潜惶m若鎮(zhèn)的鎮(zhèn)民出賣逼著自己求死之后,那一顆純粹無暇的道心就此沉淪,青山先生為了人間之人獨戰(zhàn)群魔,可是人間之人卻不為青山先生守護他心中的那一位同時良善之人的心上人,青山先生不負人間人但負心上卿,但是人間人卻負青山先生心中那一顆光明心。
一席青衫的青山這一刻脫下青衫離開了青山,那一座原本山清靈秀的青山自此變?yōu)榱撕谏?,而那青山先生也由青衫換成了黑衫,也從青山之名換成了名叫山客的陌路傷心人?!?p> 聽到這里張無沉默了,那一眾蘭若寺的冤魂也久久無言。
唯有一身黑衫的山客手提一壺酒,推門而入坐在張無的身邊。
張無看著身邊的黑衣山客,說道:“你就是明塵方丈口中所說的青山先生?!?p> 黑衣山客笑道:“是或不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了,反正青山已不在,青山先生已死?!?p> 張無指了指黑衣山客手中的酒壺。
山客立馬便明白了,取了一壺酒遞給張無。
張無接酒仰頭痛飲一口,然后說道“秀姑姑娘,是一個好姑娘!可惜!”
黑衣山客滿飲壺中酒,將頭趴在桌子上,輕聲道:“秀姑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她總說自己配不上青山,其實青山才是最配不上她的人,她可以為他付出生命,可他為她又能付出什么了,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張無望著將頭埋在桌面上的黑衣山客,聽著他的言不由衷,有兩條淺淺的水痕在桌面之上慢慢溢散開來。
“山客前輩!你想念秀姑姑娘嗎!”
張無喝了一口手中那一壺入口苦澀的烈酒問道。
“想與不想又能怎么樣了若是思念能將她救活,那我無時不刻不思念,我其實是很想,很想的!”黑衣山客此時也許是醉了,也許是傷心的累了,就這樣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桌子上的淚痕此刻卻越來越深。
“既然想那就在夢中好好的想,秀姑姐姐,你究竟是什么樣的姑娘,讓那一位青衣先生如此癡狂!”張無望著睡著的黑衣山客嘴里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