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你的腎虧有救了?!崩顪\夏將手搭在哥哥肩上。
李長晝覺得這手不是安慰,是嘲諷。
“你的本能是主動,還是被動?”楊清嵐問。
“被動?!崩铋L晝雙眼映著她棒球帽下的雪白小臉,“可以通過鍛煉、實戰(zhàn),增強肉體?!?p> “不能立即變成戰(zhàn)斗力?!睏钋鍗谷粲兴?。
“老哥,你太遜了?!崩顪\夏不滿道,“我們拉你進來,想著多一個人手,結果你什么用都沒有。”
沒有問另外一個本能。
擁有「雙子」的李淺夏,似乎也沒有共享到。
這么說,他果然不正常?而不是縱欲過度?太棒了!
高興之余,李長晝感到奇怪,「肉體強化」他還模糊知道是干什么的,而「神秘黑霧」,就像這個本能的名字一樣,神秘得籠罩在黑霧中,連他這個主人都一無所知。
‘做一個俯臥撐。’他在心里下令。
人形黑霧傻站在那兒,不知道是望著遠處的森林,還是一望無際的海邊公路,弄不清它充當眼睛功能的部位對著哪邊。
看李長晝不說話,李淺夏窺探他的表情。
“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李長晝回過神。
“我把你拉進這么危險的事情,還嘲笑你本能一般?!?p> “你不告訴我,我才要生氣。”李長晝說,“你參加過幾次?”
知道哥哥沒生氣,李淺夏的表情和聲音又恢復了活潑,拍照似的比了一個剪刀手:“兩次?!?p> 她接著說:“清嵐和我一樣,都是兩次。我能活下來,還多虧了她呢,為了不拖她的后腿,我才大義滅親,把你拉下水?!?p> 李長晝想起她在公交站臺,提議打車回去的事。
兄妹倆對視一眼,妹妹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了,哥哥沒說什么。
“楊小姐,謝謝你對我妹妹的照顧?!崩铋L晝感激地看向楊清嵐。
“生存游戲,有同伴比單打獨斗有利?!睏钋鍗箾]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有個疑問——”李長晝打量兩人的穿著。
李淺夏白色短袖,售價68元的束腳運動衛(wèi)褲,手里拎著的包不見了。
楊清嵐襯衫、裙子,面料看起來很高級,腿好直啊......
李淺夏靠向楊清嵐,低聲在她耳邊說:“多看了你好幾眼呢?!?p> 楊清嵐同樣低聲說:“準確地說是多看了好幾眼腿。”
她們的“低聲”,只是姿態(tài)上裝作“低聲”,音量上沒有任何變化。
“咳,”李長晝移開視線,“我有個疑問,既然你們參加過兩次,為什么還是這副打扮?”
“因為夏天穿太厚很奇怪啊?!崩顪\夏理所當然地說。
“......你認真的?”
“不是從副本里得到的,或者用價值幣購買的,都不能帶進來?!睏钋鍗菇忉?,“第二次活動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試過了。”
“明白了。”李長晝點頭。
雖然他還疑惑楊清嵐為什么穿裙子,而不是跟妹妹一樣穿方便活動的運動褲,但兩人第一次見面,聊下半身穿什么,還太早。
“那這個生存游戲的副本,一定要參......”
?。▍①惾藛T到齊,任務開始)
從站牌里傳出聲音,和公交車廣播一模一樣的女音。
從剛才開始,一直很放松的楊清嵐和李淺夏,表情同時凝重起來。
“走!”楊清嵐帶頭朝荒島深處走去。
“怎么了?”李長晝跟在妹妹身后,低聲問。
“有多少組參賽,副本就有多少個站臺,任務開始前,所有人都不能離開站臺,一旦任務開始......”李淺夏聲音沉下來,“廝殺也開始了?!?p> 李長晝早已經(jīng)不在意妹妹說什么了。
走在最前面的楊清嵐,解開裙扣,那件輕飄飄,承載了少年夢想的裙子,從她光潔的大腿滑落,落在長滿蕨類的地面,沾了灰塵。
沒了裙子的楊清嵐,里面是一件登山褲,褲腳卷起。
楊清嵐一邊走,一邊放下褲腿。
“別盯著別人的大腿了。”李淺夏提醒某人。
“我喜歡她的性格,不對,是作風,也不對,作風也算性格。”
“是是,我知道你喜歡她?!?p> “就算你是我妹妹,也不能憑空誣賴我,拿出證據(jù)來?!?p> “雙胞胎的心靈感應?!?p> “原來如此,”李長晝點頭,“是你喜歡她,所以通過心靈感應傳給我,這樣就說得通了?!?p> “說得通你為什么喜歡她?”
“說得通為什么我一直盯著她的腿看?!?p> “那是老哥你自己的愛好,和雙胞胎有什么關系?”
兩人快速對話間,走在前面的楊清嵐已經(jīng)完成換裝,從時尚少女,變成矯健的登山女孩。
“李先生,”她回過頭,“麻煩你走在最前面?!?p> “不反對,但理由呢?”李長晝好奇道。
“擔心你盯著她屁股看唄?!崩顪\夏抹黑哥哥是毫不留余地。
楊清嵐靜靜地看了李淺夏一眼,李淺夏瞬間沒了聲音,裝模作樣地巡視四周。
“武器呢?”
“哦哦!”李淺夏手一攤,大概五次心跳,一支紅色鋼槍從霧氣中浮現(xiàn),出現(xiàn)在她久候的手里。
長槍末端飄著一根十厘米長的觸須。
觸須像是寄生蟲一樣,從李淺夏的手掌根部鉆了進去,與她身體相連。
李淺夏眉頭一皺,漂亮修長的手握緊長槍。
李長晝回憶黑色「身份卡」,用藍色火焰寫成的‘背包欄’,從【背包欄:「空」、(李淺夏:「蚊式·吸血槍」)】,變成【背包欄:「空」】。
「蚊式·吸血槍」被取走了。
武器在手,李淺夏多了一股逼人的氣勢。
她對楊清嵐說:“清嵐,讓我走前面,我哥就一個普通人。”
“不行。”楊清嵐冷聲拒絕,“這里有實際作戰(zhàn)能力的,只有你,你不能做誘餌?!?p> 誘餌......李長晝右手撓撓左眼靠近發(fā)鬢的眼角。
楊清嵐繼續(xù)說:“他受了傷,我們贏了,他還有救;我們受了傷,他死定了?!?p> “可是......”
“我同意?!崩铋L晝打斷妹妹。
“哥!”李淺夏看向他,又扭頭看向楊清嵐,“那把武器給我哥。”
“你哥除了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還接觸過類似槍的東西嗎?”
有的——李長晝沒說出口,現(xiàn)在不是開下流玩笑的時候。
“而淺夏你至少熟悉了一周。”
“一周......”
“淺夏,”李長晝再次打斷妹妹,“現(xiàn)在不是講感情的時候,你不讓我走前面,難道作為哥哥,我允許你走在我前面?”
“......”
哥哥拍拍妹妹的肩,走上前。
楊清嵐輕聲對李淺夏說:“提高注意力,我會看著你哥,相信我?!?p> “......嗯?!崩顪\夏抿嘴,手里的長槍捏得更緊,緊繃表情。
世界像是停止了,沒有風,沒有蟲鳴,只有三人的腳步聲,擦過樹葉的沙沙聲。
整個荒島籠罩著死寂和令人恐怖的氣氛。
烈日灼熱,李長晝心里卻有些發(fā)冷。
現(xiàn)在在這島上的,都是殺過人,擁有神奇力量的進化者,他可能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就被抹了脖子。
如果有的選,他絕不會走在最前面,哪怕這個單薄的三人小隊,實際上沒有哪一處真正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