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魔跡顯
江籬閃身出現(xiàn)在顧惜霜的身前,抬眸看向中年男子,他已經(jīng)把刀握在了手中,寬闊的刀刃之上繚繞著淡淡的血色光蘊,充滿血煞之氣。
“爹爹……”宇文青硯看到江籬,松開顧惜霜的玉手,拉住江籬,親昵的叫了一聲。
江籬半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臉,然后抬起頭看向顧惜霜,眸子中有詢問之意,按理說,顧惜霜應該和小青硯解釋清楚,他并非是她的父親這件事的。
但顯然這半個月來,顧惜霜并未澄清此事。
顧惜霜見江籬投來詢問的眸光,無奈的笑了笑,她想解釋,但顯然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機。
江籬也沒有非要她現(xiàn)在回答的意思,因此,他收回眸光,看向小青硯,溫柔一笑道:“等會兒待在你娘親身邊,看我如何教訓壞人。”
“好!”
小青硯仰著脖子,非常清脆的回了一句。
江籬再次笑笑,然后起身,走向那個中年男子。
“又是你。”
中年男子看到江籬,眸子微蹙,皇甫靖除了讓他帶回顧惜霜和宇文青硯之外,還讓他盡可能的除掉江籬,他本以為他已經(jīng)離去,沒想到在這關(guān)鍵時刻他又出現(xiàn)了。
“是我!”江籬抬手摸了摸后背的刀傷,然后說道:“你斬了我一刀,又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我今日前來,便是報這一刀之仇的。”
“報仇?”中年男子聞言,突然仰頭笑了起來,隨后長刀一震,強大的氣浪橫掃而出,激起地上的積雪:“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江籬抿唇,伸手一劃,淡金色的劍氣屏障便升起,將他氣浪卷起的積雪盡數(shù)擋了下來。
隨及他劍指再次隔空一劃,一道劍氣再次飛射而出,攻向中年男子,他口中道:“我不斬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一個轉(zhuǎn)身豎劈,將江籬的劍氣擊潰,隨及一個彈射,一刀劈向江籬:“聽好了,斬你之人,血飲狂刀,楚人狂。
刀氣磅礴,在空中留下一道紅色光跡,剎那之間,楚人狂已經(jīng)欺之身前,手中之刀更是已經(jīng)豎劈而下。
噹……
清脆的金戈之音響起,磅礴血刃上刀芒溢散,但哪怕刀芒熾熱如火,也終難再進一步。
只見江籬身前,金色的劍氣化作巨大的屏障,將楚人狂的刀擋下,兩股力量相交,爆發(fā)出恐怖的能量,地上的積雪瞬間融化。
席卷的雪水化作風暴卷動著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的枯樹、灌木、石頭,盡皆轟碎。
不過,所幸江籬劍氣所化的屏障足夠大,將眾人盡皆籠罩住。
而南宮彥、顧惜霜和冷雨等人見到如此場景,盡皆露出驚訝之色,他們知道二人實力不素,但未曾想二人的實力已經(jīng)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蘊神之境。”南宮彥深吸一口氣說道。
他沒見過蘊神之境,但千一之境卻是見過的。
千一之境,雖可劍氣出體,斬敵于百米之外,但遠沒有這等威力,顯然這等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凡俗,唯有蘊神之境方能做到。
“蘊神……”冷雨眸光閃爍,她越來越好奇江籬的來歷,明明剛開始只是一個快要凍死的乞丐,究竟有怎樣的奇遇和天賦,才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達到蘊神之境。
她想象不到,至少在她認知之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南宮彥看著已經(jīng)和楚人狂對戰(zhàn)在一起的江籬,眸子中露出疑惑之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種見招他曾經(jīng)是見過的。
在哪里,什么時候?
忽然之間,他想了起來,對了,在將軍對戰(zhàn)司徒末之事,所揮出的劍氣,所使用的招式與現(xiàn)在江籬的招式簡直如出一轍。
他轉(zhuǎn)頭,看向冷雨,問道:“這個人是你的同門嗎?”
冷雨聞言,有些疑惑:“你怎么會問這個問題?”
南宮彥回答道:“將軍,在掩護我們離開之時,曾使用過相似的劍法?!?p> “是嗎?”
冷雨微微一怔,她扭頭看向江籬,眸子中露出疑惑之色,若真的是相同的劍法,那這絕不可能只是巧合,而是其中必有隱秘。
江籬和師兄是認識的嗎,還是說他們曾有過相同的機遇,看來回頭得找個機會問一下他。
一旁的顧惜霜聽著二人的交談,眼中也露出好奇之色,但緊接著便被滿溢的悲傷填滿。
每次想到宇文成天不在了,她便心如刀絞,連呼吸都隱隱作痛。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還真是有緣呀?”
“姑娘,還未問芳名?”
“姑娘,你似乎總是麻煩不斷!”
“正好,我也要去神京,不如我與你同行如何?”
“姑娘,莫怕,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的。”
“姑娘,我沒事,不用擔心,只是一點傷而已?!?p> ……
“你教我習武吧?!?p> “好!”
“為什么我一直感受不到氣感?”
“不急,慢慢來?!?p> “還是不行?!?p> “練武切忌心急?!?p> “我是不是沒有練武的天賦?”
“其實,就算不能習武也沒有關(guān)系的?!?p> “可我只有習武,才能保護自己,不受人輕視、欺辱。”
“有我在,我會保護你?!?p> “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p> “放心,我會一直都在,只要我在,便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
過去的對話還在腦海中回響,她的淚水慢慢模糊雙眼,你說過會一直在,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為什么你會食言了呢?
你……從來都不會對我食言的呀!
“娘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青硯仰起頭,她伸手摸摸顧惜霜的眼睛,有些不理解。
顧惜霜蹲下來,摸著小青硯的臉蛋,輕聲道:“娘親沒事,娘親……只是在想一個人?!?p> “什么人?”
“你爹爹!”
“爹爹?,可是,爹爹不就在那里嗎?”
顧惜霜看著小青硯的眼睛,想要解釋江籬不是她的父親,可幾次張口,卻說不出來。
她怕……她怕她會問,她的爹爹在哪里?
她怕告訴她,她父親已經(jīng)死了這個事實。
“你……很喜歡他嗎?”顧惜霜摸著她的臉蛋問道。
“青硯,自然喜歡爹爹,而且,青硯第一次見到爹爹,就認出了爹爹,爹爹還不承認,哼,道怎么能騙得過小青硯,他身上的氣息,分明便是爹爹?!?p> 顧惜霜失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她扭過頭,看向那個如神一般縱橫天際的男子。
在他身上,她的確看到了宇文成天的影子,但他終究不是宇文成天。
此時,江籬與楚人狂的對決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淡金色的劍氣和血色的刀芒縱橫,將周圍的地面和山石肆虐的不成樣子。
很難想象,以人力竟能破壞至此,委實讓人震驚。
一眾觀戰(zhàn)的士兵當真是大開眼界,即便被挾持的師況也是震驚不已。
“該分勝負了。”江籬接下楚人狂一記刀芒后,輕聲笑了一句。
自始至終他都是游刃有余,在力量上他不如楚人狂,但在戰(zhàn)斗經(jīng)驗、技巧、劍法領(lǐng)悟以及對力量精細到極點的控制上,卻遠不是楚人狂能夠企及的。
“什么?”
楚人狂一驚,他最強的一招竟被如此輕易的破解。
這……怎么可能!
江籬不理會他的震驚,而是腳下輕點,身體如離弦之箭彈射而出,手指涌動的劍氣,在空中留下一道清晰持久的淡金色軌跡,
下一剎那,劍光刺出,如一線之天,瞬間洞穿楚人狂的橫在身上的長刀,連他身體也一并洞穿。
楚人狂看看手中的刀,又看看江籬的劍指,突然啞然,他有神兵在身,還遲遲攻不破對方的防御,對方僅靠劍指便破了他的防御,甚至洞穿他的利刃。
此人實力恐怕遠在他之上,看來那一日,他無心戀戰(zhàn),才會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江籬收劍,然后轉(zhuǎn)身走向顧惜霜她們,而楚人狂仰面倒下去。
然而,就在他身體倒到一半之時,突然戛然而止,停在了半空。
緊接著似有什么可怕力量在他體內(nèi)蘇醒,帶著極致的惡意。
江籬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過去,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看著站起來,眸子變得血紅的楚人狂,他由驚訝又變得釋然,他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