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絕處逢生
江籬再一次重聚身體,他的元神之火黯淡,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徹底熄滅。
“下一次元神崩滅,就是你隕滅之時?!倍軇ι`開口,聲音冷漠決絕,他手中的盾劍震顫,釋放出無量偉力。
江籬不言,眸子深邃,他看著那四個人,在思量對策。
盾劍生靈和金塔生靈是七位半步帝級中最強大的兩人,幾乎已經(jīng)邁出了那一步,和他處于同一個層次。
交戰(zhàn)了這么久,這兩個生靈雖然也受了很重的傷,但相比其他兩個生靈要輕的多。
當然,即便都受著傷,也比他的傷要輕的多。
他的確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
而且,他有一種感覺,他若被殺死,即便是鬼帝都救不回他。
這是直覺,但卻強烈無比。
“原來如此,這就是代價嗎?”江籬心里突然有一絲明悟。
因果不加身,但他還是會被各種事牽扯進去,因為僅僅他一人逃脫因果是沒用的,只要他想救的人未曾超脫,他就避無可避。
而現(xiàn)在他突然明白了因果不加身的代價——被殺死后,永恒的沉寂,無需他人刻意磨滅,只要他當世身死去,他的古往今來都將成空。
沒有人能尋到他,也無人能夠?qū)⑺麖募艤缰姓一亍?p> 天地是公平的,力量也是公平的。
沒有憑空而來的一切。
只是等價交換。
他受益于此,也將因此永逝!
……
哎,實在不愿意喚醒她啊。
江籬扶著自己的右臂,他一直用本源之力封閉著雪皇的戰(zhàn)斗烙印,怕驚醒她,讓她的蛻變出現(xiàn)差錯。
但他知道,如果他死了,她肯定會更加傷心與自責。
那并不是他希望的。
而且……
他死不足惜,但他絕不能因此連累秋云和女帝,他早該喚醒雪皇的,只是他終究也是有私心的。
不想她出事。
可秋云和女帝同樣是他的朋友,他再有私心,也絕不可能看著她們出事。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已有決斷。
“館主……受死吧!”盾劍生靈再次開口,他舉起手中的盾劍,釋放出強大的能量,而其他三尊亦是如此,打算祭出自己最強殺招。
以此徹底磨滅江籬。
江籬體內(nèi)力量流轉(zhuǎn),逐漸涌向他的右臂,打算喚醒雪皇的戰(zhàn)斗烙印。
然而,就在這時,盾劍生靈突然蹙起了眉頭,眼中有些不解。
但僅僅片刻,他便收起了盾劍,然后冷冷看著江籬,咬牙鐵齒,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他對身旁的三人說道:“我們走?!?p> 說完便化作一道流光,向混沌深處遁去。
那三個生靈顯然也收到了信息,因為他們對視一眼,便迅速跟著盾劍生靈離去。
江籬有些愕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起源之地。
持矛的帝級生命體看著秋云和女帝說道:“你們是我見過最驚艷的女子,希望將來我們再續(xù)今日一戰(zhàn)?!?p> 兩個女子擋住他們?nèi)耍疫€有一個帝級差點被磨滅,若非他與另一個帝級護持,恐怕已經(jīng)被這兩個女子徹底寂滅了。
這樣強大的戰(zhàn)力,的確讓他感覺到驚艷。
他都忘了,有多少年不曾見到如此驚艷的女子了。
這個帝級說完,便帶著那個被重創(chuàng),幾乎要被磨滅元神烙印的帝級生命破空離去。
剩下的帝級掃了女帝一眼,也迅速的離去。
別人不知道這女子是誰,他可是知道的,曾經(jīng)與其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再見,已是帝級。
“怎么退走了?”上官秋云不解。
女帝微微搖頭,默然不語。
“難道他們得手了?”上官秋云再次說道。
女帝仍舊只是搖搖頭。
這次上官秋云沒再問,她看出來了身邊這女子根本就是少言寡語。
稍頃,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這片混沌之中,那是帝后,她雪白的衣裙上染著血跡,周身氣息沉浮間,吞吐天地日月,震動古今時空。
女帝眸子有所波動,她看向帝后,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女子,古今不曾見。
“我們回去吧,江籬他已經(jīng)返回了浮沉。”帝后看了一眼二人,輕聲說道。
這時,小哀出現(xiàn),為她們開啟浮沉之門。
……
時空神殿,諸天分殿。
兩名至高,三名帝級,四名半步帝級齊聚在這里,都不說話,而是將眸子看向大殿上,在等候他們殿主的降臨。
片刻后,一道身影從空中浮現(xiàn),落在殿上,負手而立。
那是一個青年,身著黑白兩色的古老服飾,長發(fā)如雪,劍眉星眸,擁有無上氣質(zhì)。
“參見殿主……”九人作揖,向那青年行禮。
青年擺擺手,道:“你們一定很疑惑我為何在你們功成之時將你們喚回?!?p> 四個半步帝級對視一眼,然后稱是。
事實上,不至他們,兩個至高和三個帝級亦是疑惑。
“很簡單,我們輸了?!鼻嗄陹吡艘谎郾娙?,平淡的說道,不悲不喜,似乎在說一件無關重要的事。
“可明明我們就要贏了?”盾劍生靈上前一步。
“贏?我若不喚回你們,你們將死在那里,不僅你們,他們?nèi)齻€,也要為此陪葬?!?p> “我們?”三個帝級也是一愣。
他們低下頭思忖,但似乎并不覺得會這樣,那兩個女子雖然驚艷,但還殺不了他們?nèi)齻€。
“怎么會?”金塔生靈也是不解。
“因為還有一人不曾出手?!鼻嗄瓯池撾p手立于大殿之上,似乎擁有廣闊的胸懷,那眸子深邃,囊括諸天星宇。
兩個至高沉默,因為他們知道殿主口中的人是誰,畢竟,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屈指可數(shù)。
人世間新晉的至高,近些年來,也只有她們二人。
他們會派兩個至高,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只是沒想到那個叫帝后的女子會有如此手段,將他們二人排斥出那片時空,并將那個時空封死。
“殿主,我等甘心受罰?!眱蓚€至高單膝下跪,抱拳請罪。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失手,才會導致全盤皆輸。
青年擺擺手:“懲罰就免了,也是本座失算,沒想到她會插手?!?p> “她?”在場的人都一愣,沒明白他們殿主口中的她,又是何方神圣?
……
浮沉。
江籬感知到秋云、女帝,還有帝后她們回來,便睜開眼,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你們沒事吧?”江籬看了一眼上官秋云,又看向女帝,關心的問道。
“我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我們還以為你戰(zhàn)死了呢?”上官秋云嗖的一聲閃到他的身旁,迅速抓起他的手腕便探查了一番。
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本源受損,仙胎破裂,元神之火搖搖欲墜,你找死啊,都這樣了,還不去療傷?”
“這不是擔心你們嗎!”江籬苦笑一聲,他受的傷確實很重,但還沒有到要死的地步,半步帝級的生命力遠比表面上要強的多。
女帝一直在看著江籬。
聽到上官秋云的話后,也只是抿著嘴唇,臉上戴著鬼臉面具,只露出一雙翦水秋瞳,還有那白凈的下頜。
江籬知她不喜言語,所以,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帝后走到江籬身邊,咬破自己的手指,不由分說的便將咬破的手指塞進他的嘴里。
“嗯?”江籬睜大眼睛。
“可以修復你受損的本源和破裂的仙胎?!钡酆笄謇涞幕亓艘痪?,至高生命體的一滴血,擁有無上威能,治愈一個半步帝級,根本不再話下。
江籬眨眨眼睛,在帝后那堅定的目光下,他也只能含住她微涼、光滑、細膩的手指,輕輕吸了一下。
血滴入口,帶著一種別樣的香甜和暖意,順著他的咽喉,迅速化作億萬縷,融入他的百脈經(jīng)骸。
他的元神之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本源傷痕也在愈合。
“喂,好了沒?”上官秋云看著江籬舒服的樣子,一臉壞笑的戳了戳他的臉蛋。
江籬眨眨眼,松開了帝后的手指。
帝后抽回手指,然后,又從手指上滴出兩滴血,一滴交給秋云,一滴交給女帝。
“至高血……”上官秋云兩眼發(fā)光,雖然她師尊是鬼帝,但鬼帝除了授業(yè)解惑,可是啥好東西都沒給過。
至高血,這可是無上至寶。
僅此一滴,所擁有的威能,足以破滅無盡時空,衍化無盡可能。
女帝看著手中的那滴血。
至高血?
她不知道這意味什么,但她感覺到這血中所蘊含的磅礴能量,大到難以想象,她從未見。
至高?
莫非是仙帝之上?
她不知道,因為在她的世界,未曾碰到過這樣的生靈,也未有這樣的生靈在世間流傳。
但她知道一滴血的確彌足珍貴。
或許可以改變她所在那片世界的局勢。
帝后做完這一切,便變回小靈玉的樣子。
“結(jié)束了嗎?”小靈玉揉著眼睛,她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
“嗯?!苯h伸手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笑著嗯了一聲。
女帝看著小靈玉,眼中閃過一道驚訝,似乎和她曾走過的路,有些許的相似之處。
“帝后的過去身和未來身,與你道果所化的小囡囡還不太一樣?!苯h見女帝眼中閃過的那一抹驚訝,便開口解釋道。
“嗯?!迸垲h首。
“好了,沒事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本姑娘?!鄙瞎偾镌葡胍M快去參悟這至高血,說不定她可以借此更上一層樓。
“嗯,回頭找你喝酒。”江籬見她這么急迫,也知道她想干啥,所以也就沒挽留。
她擺擺手,走出了門。
“我好困,要去休息……”小靈玉打了一個哈欠,無精打采的說道。
“去吧。”江籬再次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說道。
待小靈玉走過,諾大的旅館,就只剩下小哀、江籬和女帝三個人。
“我送你回去?”江籬干咳一聲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