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也此刻,卻再次冷靜下來。
“不敢,王爺恕罪,屬下方才失禮,是因為忽然想到了郡主殿下?!卑仔∫舱f道。
“嗯....?這個問題與郡主何干?”寧王又問道。
“沒有,是因為屬下答應(yīng)過郡主,要與她一起拜訪柳大人,也同柳大人約定好了時間。”白小也只好再次硬著頭皮胡扯。
見寧王并沒有言語,白小也又接著說道:“幾日前,柳大人召見屬下,是因為他想了解一下,淮州御窯作燒制龍缸的進(jìn)展?!?p> 隨即,白小也便將自己在淮州所遇,說了一遍。
“這么說,你還立下功勞了?”寧王又問道。
“屬下不敢居功,柳大人也只是稱贊屬下幾句,并沒有招攬之意?!?p> “屬下對目前在王府很是滿意,尤其感念郡主,絲毫未有改換門庭的打算?!卑仔∫舱f完,隨即拱手不動。
還是沉默。
又是一陣沒有開口。
“上次孤王說要予你功名、官祿,你拒絕了。這回,孤王再問你一遍,你打算如何作答?”寧王突然說道。
白小也冷汗直流,心念卻迅速轉(zhuǎn)動。
這是要讓自己投效嗎?
寧王竟然還打算給自己機(jī)會,難道不該直接除掉自己?
難道,還認(rèn)為自己能為他所用?
“王爺抬舉,屬下不敢拒絕?!卑仔∫惨а勒f道。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
又一次的沉默。
過了許久,寧王再次開口:“來人?!?p> 只聽得身后傳來腳步聲傳過來。
白小也心中緊張起來,肌肉緊繃,以便隨時可以出手發(fā)難。
“屬下在?!?p> 聽聲音,是面癱臉護(hù)衛(wèi)。
“你二人,貼身保護(hù)白供奉,不得片刻離開?!?p> “白供奉,也不得離開住處半步。”
“就在王府安心作畫吧,待日后,孤王自會抬舉你,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都退下吧?!睂幫鯏[擺手,平靜地說道。
“謝王爺。”
白小也心中一松,退了出去。
寧王為何突然心軟?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所為,為何能放自己一馬?
白小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總算逃過一劫。
至于這兩個護(hù)衛(wèi),到了自己的地盤。
任你再是高手,還不是我案板上的魚肉?
......
看著白小也走出殿門,寧王突然嘆了一口氣。
側(cè)面的神像后,突然走出一個人。
先是對寧王跪下施禮,接著說道:“王爺,臣下不解,為何不直接殺了此人?”
“養(yǎng)虎為患啊!”
說話之人,正是南康知府。
寧王看了他一眼,眼神依然有些冷。
接著說道:“他不是虎,也不會有患。此人我還有些用處,你現(xiàn)在不必知道,下去吧。”
知府嘆了一口氣,再次對寧王行禮。
站起身,慢慢退出大殿。
看著人出去,寧王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
原本冷冽的眼神中,卻突然有了幾分溫情。
蘭兒啊,父王這些年,委實冷落了你們母女。
而父王的胸中大事,卻不便對你告知。
便只好,讓你一人扛起這偌大的王府。
不易??!
尤其是一個女子。
當(dāng)真不易!
實在委屈你了!
可你的婚事,父王卻并非漠不關(guān)心。
一轉(zhuǎn)眼,原本在父王膝下的小丫頭,都二十三了。
時間不等人?。?p> 這么多年過去,那么多的青年俊杰,竟未有一人入得你眼。
除了.....這個小子。
哼!
暫且留下他吧。
待父王大業(yè)功成,看他還識不識抬舉!
......
王府后花園,郡主正在亭子里斜坐著。
一旁的丫鬟過來稟報:“郡主,該用午膳了?!?p> 郡主沒有回答,繼續(xù)望著遠(yuǎn)處,有些出神。
不知為何,自己越來越喜歡在花園里呆著。
記得以前,不是在堂中聽下邊掌柜回報。
就是與賬房盤算賬目。
哪有過片刻清閑?
如今這是怎么了?
為何對那些俗務(wù),統(tǒng)統(tǒng)都提不起興趣?
身子也是越發(fā)慵懶,坐下,就不愿起來。
抬頭看看正中的太陽,已經(jīng)午時了。
又盯了面前的一株盆景片刻。
郡主突然問丫鬟:“白供奉,今日還沒有回來嗎?”
丫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奴婢再讓護(hù)衛(wèi)去看看?!?p> 說完,便轉(zhuǎn)身去喊護(hù)衛(wèi)。
過了一陣,護(hù)衛(wèi)過來回復(fù),說道:“白供奉一個時辰前就回府了,被王爺叫了去?!?p> “此刻,王爺安排了差事,白供奉無法前來拜見郡主,特讓小的轉(zhuǎn)告,待他忙完差事,便立刻前來。”
郡主臉上終于露出微笑,對丫鬟說道:“走,去用午膳。”
......
回到自己的小院,招呼兩名護(hù)衛(wèi)一起進(jìn)屋就坐。
再次被面癱臉護(hù)衛(wèi)冷冰冰拒絕,兩人看著白小也進(jìn)房間,便將門關(guān)上,站在門口。
這是將我軟禁在此了啊。
不知為何寧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
這等于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寧王手里。
太不保險了。
相當(dāng)于把一條咸魚,放在老貓枕頭邊。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咬上一口。
萬一哪天寧王心情不好。
很可能就會殺了我泄憤。
豈不是完結(jié)撒花......
不行,絕不能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中。
這是我白小也的做事原則。
再說,我還要去慈云山送信,不能耽擱太久。
得想個辦法盡快脫身才行。
于是白小也換了身衣服,輕輕開了門。
看都沒看兩人,徑直朝外走去。
“白供奉。”面癱臉說話了,聲音依舊很冷。
“不要讓我們難做?!闭f著,攔在白小也的身前。
白小也頓住腳,說道:“怎么?門都不讓出嘛?”
“我不走,只是去安排一下飯菜,兩位大哥,一起喝一杯如何?”
“白供奉,請立即回房?!泵姘c臉伸出刀,用刀鞘擋在白小也前方。
“有任何請求,白供奉吩咐我們兄弟就是?!?p> 白小也點點頭,“好好,我回去。”
“喊個小廝過來,讓廚房上一桌好酒菜?!闭f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看來,這兩人的底線就是不讓我出這個房間。
連房間都不能出的話。
還真是有些難辦啊。
想偷跑都沒辦法。
再說,還有個楚丫頭。
無論如何,也得帶上她一起。
難道。
再用一次給土匪下毒的把戲?
給這兩個護(hù)衛(wèi)的飯菜里做點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