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祂的名字
喬伊實在是不能理解，他后退了半步質(zhì)問道：“那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溫蒂冷靜地說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混亂之物’的召喚儀式……”
喬伊有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他回想起了那場牌局，想起了自己口袋中的那張卡片。
來自域外的咆哮吞噬者，混亂之物費爾西祖哈姆——這位瘋狂的外神，據(jù)說曾經(jīng)在弒神之戰(zhàn)中吞噬了許多個城市，是癲狂而無情的毀滅者。
“你們?yōu)槭裁匆賳灸欠N東西？”喬伊既震驚又疑惑。
“為了弒神?！睖氐俚?。
出乎預料的答案，被呈現(xiàn)在了喬伊的面前。
溫蒂說這話的時候是如此地冷靜，以至于喬伊甚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和眼前這個女孩究竟誰才是瘋子。
“你既然已經(jīng)去過那座山，想必你也已經(jīng)明白了吧？”溫蒂的話語勾起了喬伊的回憶，“這座城市吸血鬼們，依舊在暗地里散播著他們所信奉的神明的力量?！?p> 那一刻，喬伊回想起了自己如夢游一般游歷山巔城堡的情形，又回想起了那個攝人心魄的黃裙子姑娘，還有那天空云卷旋渦之中的極光與眼眸。
“原來那場夢都是真的……”喬伊喃喃自語道。
“那股力量始終支配著這片大地，只有殺死那力量的來源，人類才能真正獲得自由”溫蒂繼續(xù)訴說著，“但神明不可觸碰又難以企及，只有用神明的力量才能殺死神明……如果想要對抗神明，就只有用神明的力量?！?p> “用魔法來打敗魔法？”喬伊覺得這幫人有些異想天開了，“你們這是在與虎謀皮，這根本就是在玩火！”
“我們別無他法?！睖氐賵远ǖ負u了搖頭，“那場弒神之戰(zhàn)中，賢者們的事業(yè)未盡，只能由我們來完成?！?p> 喬伊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根本就是一幫狂信徒。
只不過他們并不信仰某個神明，而是狂熱于“弒神”這件瘋狂的事業(yè)。
不過話又說回來，“弒神”這件事情，人類也不是沒干過。
古代的那場弒神之戰(zhàn)，就是人類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一次對神明的反叛。
只不過那場戰(zhàn)爭之中，大部分的神明都并未死去而只是被驅(qū)逐。像斐烏爾杜哈爾那樣被殺死的倒霉蛋，只不過是一小部分罷了。
但即便是這樣的戰(zhàn)果，也已經(jīng)是集結(jié)了全人類之力才達成的結(jié)果。
而眼下“黑色黎明”這個組織，居然打算僅靠他們自己，借神明的力量殺死神明。
“你們太瘋狂了?！?p> “要想在這個瘋狂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須比這個世界更加瘋狂。”
溫蒂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而她的下一句話則是讓喬伊心中一震。
“難道你真的覺得這個世界正常嗎？”
喬伊愣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提問，讓喬伊久違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觸動了。
“你……你們……你們也覺得這個世界不正常？”喬伊說話的聲音都變形了，手止不住地在顫抖差點連武器都拿不穩(wěn)了。
本來喬伊都已經(jīng)快要放棄在這個世界尋找所謂的“合理”了，他整個人從思想到身體上都已經(jīng)逐漸融入了這個世界……結(jié)果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居然又遇到了一個和他一樣覺得這個世界不正常的人。
這種堪比無期徒刑減刑無望時突然重大立功一樣的人生大起大落，讓喬伊喜得像是范進中舉。
“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睖氐俳又f道，“世界的規(guī)則本來應該簡潔、有序而優(yōu)美……但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卻如此駁雜而混亂，一定是有什么基于底層的世界規(guī)則沒有被我們解析出來，或者是某種力量影響了世界基礎(chǔ)規(guī)則的運行……”
喬伊連忙追問道：“所以你們解析出這個世界規(guī)則混亂的原因了嗎？”
“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能影響秩序，那么一定是神明。”溫蒂給出的答案并不出乎意料，“思想、物質(zhì)、運動……神祇的力量無處不在，他們在影響著世界的運行，也在影響著人類的意志。”
“可是神明已經(jīng)被驅(qū)逐了。”說到這里喬伊不禁回想起了自己所學過的歷史，“人類不是贏了嗎？為什么還有神明的力量在影響這個世界？”
“因為人類根本就沒有贏！”
溫蒂的音量突然提高，似乎是想要用自己呼聲，喚醒在這個長夜之中沉睡著的某種東西。
但是沒有人回應她。
這座城市的背景音之中，只有混亂的打砸聲和人群的咆哮、哭喊聲。
“人類究竟是怎樣的傲慢，才會自以為自己答打贏了那場戰(zhàn)爭？螻蟻也可能認為自己戰(zhàn)勝過人類，人可能會因為怕被螞蟻咬而暫時遠離螞蟻窩，也有某些倒霉蛋會被螞蟻咬死，但并不意味著人類被螞蟻打敗了?！?p> 只要人愿意動手，螻蟻終究還是不過是螻蟻罷了。
溫蒂聲音低沉而嘶?。骸暗k們又回來了……不，祂們甚至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留給人類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p> 就在喬伊和溫蒂交談的間隙，警衛(wèi)們最后的防線終于完全崩潰了。
暴徒們沖進了街區(qū)，一路走一路打砸、破壞、搶劫。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們又將建筑付之一炬。
不知是從哪里來的燃燒瓶，被扔進了這幢別墅之中。
他們所在的房屋開始燃燒，但溫蒂依舊訴說著。
“他們所信奉的神明是這場混亂的根源，但也正因為這場混亂才給了我們殺死祂的機會。”溫蒂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子決絕，“這場混亂將成為召喚‘混亂之物’的儀式……”
“說了半天，你們口中的那個要殺的那個神明究竟是誰?。俊眴桃寥滩蛔柕?。
“傳言祂是外神凱皮托的子嗣，是天空的掌控者，因此祂被人們稱為‘空之王’。又因每當他顯露神跡都會出現(xiàn)金黃色的極光，祂的信徒們都認為那是他的衣擺，所以也將祂稱為‘黃衣王’?！睖氐俜路鹋卤蝗寺犚娨话悖脴O低沉的聲音說出了名字，“祂名字是……莫那普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