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怒斥群臣
此刻就算是總督護衛(wèi)們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們當即圍到了總督的身邊,保衛(wèi)在了總督的周圍。
現(xiàn)場反應快的人已經(jīng)起身想要走了,但這個時候那個男人一腳踹開了腳下舞臺用來鋪蓋的木板,然后從木板下面抽出了一條連接著按鈕的管線。
“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不許動!所有守衛(wèi)都不許過來!”那個男人大喊道,“這個舞臺還有這個操場的地下,都已經(jīng)被我埋下了足夠炸翻整個學校的炸藥和雷管!只要有人輕舉妄動我立刻就按下按鈕?!?p> 恐慌的情緒在人群之中蔓延開來,無數(shù)人在尖叫、哭泣……但是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父母們抱緊了自己的孩子,護衛(wèi)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槍指向臺上,但是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住手!杰克!”喬伊喊出了“割喉手”的名字,嘗試著用呼喚對方名字的方式來讓自己的話語進入他的心中,“你不是憎恨這阿布勒那樣的法外狂徒嗎?但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又和他們有什么區(qū)別呢?”
那個名叫杰克的男人笑了,他笑容之中帶著幾分譏諷,又帶著幾分瘋狂:“這一切結(jié)果都是他們應得的……”
喬伊厲聲道:“在場的這些孩子們又做錯了什么呢?你拿炸彈威脅他們的生命,這樣的事情你有什么顏面自稱正義?”
“我從來沒有自稱正義,但他們也并非無辜?!苯芸顺谅曊f道,“西羅城所謂的‘團結(jié)政策’,根本就是對少部分人的特權(quán),而對多數(shù)人的暴政。絨族人借著這些政策,還有他們自己內(nèi)部的互相庇護,多少次逍遙法外了?”
盡管這個時候眾人仍然處于人質(zhì)的狀態(tài),但是在場有不少前來報導總督慰問的記者,其中聰明的此刻已經(jīng)開始拍照和記筆記了。
他們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個大新聞,記者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們近乎本能地開始記錄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警衛(wèi)局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已經(jīng)查到阿布勒可能是‘割喉手羅賓漢’的線索了,但是他們做了什么呢?”杰克嗤笑了一聲然后說,“他們什么都沒有做,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所犯下的案子歸到‘割喉手羅賓漢’卷宗之中,然后以證據(jù)不足為由一次次停止調(diào)查?!?p> 阿布勒這個人,究竟是如何走上連環(huán)殺人魔之路的,目前已經(jīng)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兇狠、殘忍……他下手的目標多是年輕的女性,殺死的手段及其殘忍,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否有什么精神問題。
杰克滿是憤怒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悲傷的神色:“他殘忍地殺害了可憐的萊娜……那個女孩是那樣的溫柔又善良,不僅經(jīng)常來工廠給她父親送飯,還會關(guān)心我這樣的人……而他卻殘忍地傷害了她!”
說到這里,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流露出了憤怒和痛苦的神色:“所以我殺了他,用他殺害萊娜的方法……”
喬伊目光瞥了一眼臺下一閃而過的黑影,然后沉著聲音放緩u說道:“所以你是想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復仇嗎?
杰克聽到“復仇”二字之后先是沉默,隨后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是啊……但復仇之后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望向了漆黑的夜空:“在殺死了那個長毛鬼之后,我的內(nèi)心深處只剩下了空虛……我開始思考,為什么萊娜會死?為什么萊娜會遇到這種事?”
喬伊沉默著,他在等待杰克說接下來的話。
杰克一邊回憶自己的一生,一邊說出了非常長的一段話:
“一開始我覺得,都是那些逃脫法律制裁的作惡的人的錯,若果我能在法律沒能制裁他們的時候?qū)⑺麄兿麥?,那么就不會有更多的人遇害。于是我開始不停的殺人,殺那些明明做了惡卻能逃脫法律制裁的人渣。
“然而不論我如何努力去殺,這些混蛋和渣滓卻總能像是潮濕角落里的蘑菇一樣源源不斷地長出來。一開始我只是憤怒地去殺更多的人,但后來我想明白了……問題的中心根本不在那些人渣身上,而在這座城市本身?!?p> 說道這里,杰克的目光看向了舞臺之下,緩緩掃視過在場的眾人道:“如果警衛(wèi)們能早點抓住阿布勒,那么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如果法院能夠堅持判決,而不是那些絨族人一鬧事就恨不得將殺人兇手當庭釋放,那么這一切也不會發(fā)生。如果你們這些精英們提出所謂的‘團結(jié)政策’時,不總是讓底層人去替你們承擔‘團結(jié)’的代價,那么許多無辜的人也不必枉死?!?p> 整個舞臺周圍寂靜無聲,沒有人想到事情居然發(fā)展成了這樣。
杰克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仿佛是在夢囈:“我不知道你們究竟在怕什么?總恨不得縮到角落里面躲起來,然后把自己治下的人民丟出去任憑外來的異族宰割……這座城市的法律與公義究竟是怎么了?”
沒有人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也沒有人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你們?nèi)ㄋ竟┓钪x,但是卻從來不代表正義,而是放任這一切事情發(fā)生……是你們給了阿布勒機會讓他能宣泄獸欲,你們才是真正殺死了萊娜的人!”
杰克艱難地舉起那只已經(jīng)斷掉的手,染血的指尖指向總督以及總督身邊的一種隨行高官,還有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家長們。
“你們每一個人都對這件事情負有責任……不論是間接或是直接,你們都絕不無辜?!?p> 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響徹了全場。
記者們有的在奮筆疾書,而有的則是在瘋狂拍照——雖然他們不一定能活著離開這里,活著離開了他們記錄下的東西也不一定能登報,但他們依舊在奮筆疾書。
那個男人指著在場的大人物們說道:“從來就沒有什么‘割喉手羅賓漢’,因為你們在場的各位人人都是‘割喉手羅賓漢’!你們才是那罪該萬死的連環(huán)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