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李深和趙師正在宿舍里面核算若湘送來的酒樓賬務(wù)。
這五天,酒樓一共賣出30余壇二鍋頭,營收21萬錢,其余飯菜共收入1萬錢,總計22萬錢,除去物料、人工等成本,這幾日的毛利在19萬錢左右。
即使趙師家大業(yè)大,看到這個數(shù)據(jù)也被嚇了一跳:“我的天,按照這個利潤,一個月豈不是能賺百萬錢?之前聽我父親說,桂陽郡一郡的田賦一年也就2000萬錢,一座酒樓都快趕上半個桂陽郡了。”
李深搖了搖頭,指著賬簿上每日的銷售說道:“哪兒能這么算啊。你看看,這三十多壇的二鍋頭,第一天便占了25壇,后面每日只能賣出2、3壇,這是因為當初我們使用饑餓營銷的手段,壓抑了市場的需求,所以第一日會有如此大的銷量。這后面幾天的銷量才是真實的市場需求,而且可能還會下降,這么算下來,一個月大概能有30萬錢的利潤就很不錯了?!?p> 趙師聽了李深分析,還在思考,突然看見門口好像有個人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張望,便上前查探。
“哎,這不是我們的襄陽睡神嘛,怎么敢回來了呀?!?p> 說來好笑,諸葛亮上次在樓頂睡了一夜之后,在民間便有了襄陽睡神之稱。這讓李深聯(lián)想到,當初劉備三顧茅廬之時,孔明好像也是在睡覺,難道這“臥龍”的外號是他睡出來的?
“好了好了,快讓我進去。別讓旁人發(fā)現(xiàn)了?!敝T葛亮做賊一樣,溜進了宿舍。
“你這是去見過我?guī)煾噶??”李深看著諸葛亮這狼狽的樣子,有些好笑。
“沒呢,剛從家?guī)熌抢锘貋怼K艺f副山長氣還沒消,讓我先別去,他去談一談?!?p> 具體是談什么,諸葛亮沒說,但是李深已經(jīng)知道了:“還挺羨慕你們的,兩邊師長談一談基本就能成了?!?p> 聽到李深調(diào)侃他,諸葛亮本來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間想到什么,嚴肅道:“百川,這幾天,師妹那首《將進酒》已經(jīng)傳遍了襄陽,甚至北方各州的士林也都聽說了,都稱師妹為當世才女,單論詩才可以說不在楊修之下?!?p> 《將進酒》的含金量李深知道,一旦問世,司馬憶的文名自然遠播,但看著諸葛亮嚴肅的表情,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便問道:“是有什么事情嗎?”
“張泉要來了?!?p> 李深瞬間捏緊了拳頭,這個張泉便是張繡之子,那個與司馬憶定有婚約之人。這幾日司馬憶聲名鵲起,張泉便要來荊州,其中意味誰都知道。
原本,李深覺得與張家的交鋒至少還有大半年時間,不成想,因為此次意外竟會提前這么久??磥碛行┯媱澮膊坏貌灰崆傲?,幸好現(xiàn)在自己在襄陽也并非全無根基。
宛城是荊州治下南陽郡的治所,到襄陽也就兩三日的路程。
當張家的車隊到達襄陽城,打出自家旗號準備進城時,并沒有得到該有的優(yōu)待,相反,守門的將士們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冷漠,甚至是敵對。
馬車之中,一老一少。
“賈師,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我父親怎么說也是荊州一郡的長官,這些門吏怎如此待我!”說著便要下車教訓他們。
老者趕緊拉住怒氣沖沖的年輕人:“泉兒,你隨我讀書多年,性子怎還如此急躁。此刻我們身在異鄉(xiāng),不明就里,怎能貿(mào)然行事。走,我們先去拜訪幾家好友,問問情況?!?p> 這二人,便是張家此行的主導人物。年輕之人是張繡之子張泉,而張泉口中賈師,便是三國頂頂大名的“毒士”賈詡。
賈詡年少時舉孝廉為官,曾在荊州做過一任父母,后來隨張繡在宛城,與此地士族也是常有往來。
一行人偃旗息鼓,來到蒯府門口。蒯家門房聽聞來人身份,臉色一變,但還是進門稟報。
片刻之后,門房走了出來,對著馬車恭敬說道:“我家主人今天外出,無法接待貴客,還望海涵。”
主人不在家,門房又怎會不知,還要進去請示?這分明就是不愿意見人。
張泉正欲發(fā)作,又被賈詡攔下:“這種說法已經(jīng)是照顧我們臉面了,罷了罷了,再去別家看看?!?p> 豈料,又走了黃家、蔡家,均是一般結(jié)果??v是賈詡沉著穩(wěn)重,此時也有些著急。
“稟少爺、主簿,小人剛才在街上已經(jīng)探明。從前幾日起,襄陽城便傳言說,我家主公正厲兵秣馬,準備對荊州用兵?!边@是之前賈詡派出的一個隨從回來稟報。
賈詡聞言,坐在車內(nèi),久久未動。
“賈師,你這是怎么了?難道這街上流言竟是真的?父親他要對荊州用兵?”張泉見賈詡不動,搖了搖他。
“哎,這襄陽城中怕是有高人啊。我們不在這里耽擱了,立馬前往水鏡山莊,速去速回?!睂ηG州用兵之事乃是兩月之前,賈詡親自向張繡諫言。當時,張繡一直與李傕郭汜等董卓舊部在長安混戰(zhàn),僵持日久也無進展,賈詡便提議,與其和他們爭奪北方這塊已經(jīng)打爛了的地盤,不如向南用兵,進取襄樊。南方久不經(jīng)戰(zhàn)陣,軍力不盛而又地富民豐,正可謂是一只又肥又無力的羔羊。張繡當下便是同意并暗中準備,計劃明年開春便南下荊州。
但此事絕密,就只有張繡、賈詡和幾個宛城核心才知道,連張泉都不知曉。此時,竟鬧的襄陽城滿城盡知。難怪門吏看自己一行的眼神如此敵視,難怪自己的故友們都托故不見,畢竟,現(xiàn)在這種風口浪尖,又有誰愿意惹上里通外國的嫌疑。
這便是李深所做的第一手準備,早在李深剛剛得知張泉要來襄陽,他便立即動身,找到若湘,讓她找人,在各家青樓酒家散播張繡要對荊州用兵的消息。這類戰(zhàn)爭的消息在市井之間傳播極快,沒兩日功夫,就幾乎滿城皆知了。在這種戰(zhàn)爭的潛在威脅之下,無論是劉表,還是荊州各大家族,都不會坐視張家再與水鏡山莊聯(lián)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