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何顧在咖啡館里癡癡的坐了四個小時,給她發(fā)了幾十條信息。
沈芊墨在拿到資料后被強化集團安保部們發(fā)現(xiàn),他們對她緊追不舍一直追到了芙蓉山后的一塊野地。在雪地中,她和他們展開了一場血戰(zhàn),她打死了兩名安保,自己也身負重傷,經過九死一生的逃亡,她總算成功躲過一劫。
趕上飛機時,她的腹部已經受了嚴重的槍傷。在機艙洗手間里,她自己將傷口重新處理了一遍。回到S國后,她經過三個月的治療才逐漸康復。
那個將她打傷的人叫韋三彪。
她沒有想到三年后的今天,在強化集團的總部大樓執(zhí)行另一個更艱難的任務時,她不僅遇到了何顧,而且又遇到了韋三彪。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機緣巧合。
電梯打開的一瞬間,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
她清楚的記得這張臉,額頭上那道蜘蛛形的傷疤正是她用利刃留下的,只是韋三彪不可能認得出她來,當年執(zhí)行任務時她已經換了張面孔,他更不會想到,那個不顧性命偷取公司資料的賊盡然是集團總裁的女兒。
“大小姐,您怎么來了!請進!”
韋三彪言語憨厚,趕緊挪了個位置示意沈芊墨先進電梯,他身后的兩個下屬也跟著往旁邊靠了靠。沈芊墨注意到他們全副武裝,手上還拿著武器。
“三哥,你們是要出來嗎?”
“啊,對!”
“那你們先出來吧。”
“噢,好好,感謝大小姐!”
韋三彪帶著兩個人慌忙出了電梯,又急忙用手擋住電梯門把沈芊墨讓了進去。
“謝謝!”
沈芊墨扶了扶眼睛,優(yōu)雅的走了進去。
“再見,大小姐!”
沈芊墨微微一笑,電梯門合上了,緩緩的往一樓下降。
她側著身子擋住攝像機,從包里拿出一顆口香糖放進嘴里咀嚼了兩下,又找出一根L型的金屬絲連同口香糖一起,粘在了攝像機監(jiān)控死角下的墻壁上。她的動作優(yōu)雅而沉著,從鏡頭里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她出了電梯后,在大堂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掏出衛(wèi)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怎么樣,順利嗎?”
那邊一個中年女人急切地問到。
“康溫良的指紋和DNA信息我已經拿到了,等保安部出動后,我就進去?!?p> “很好!這次一定要找到‘霜刃’的實驗報告,不能再出差錯了?!?p> “這是我最后一次任務,是真是假我都不干了!”
“不可能每次都是假副本,這次找到了’三老密室’的位置,資料肯定在那里。不過我警告你,如果這次你有意或者無意錯漏了什么信息,你就別想活著離開地球?!?p> “Lancy,我答應組織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你不用威脅我?!?p> 這個叫Lancy的女人是沈芊墨的新上級,雖然她從未見過,但內心對她的反感不亞于戴維。
沈芊墨關掉電話,將身上的腰帶解了下來,從里面抽出一根數(shù)據線,又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根頭發(fā),那是一根烏黑的短發(fā),是在康溫良抱她時,從他頭上剪下來的。
她把頭發(fā)放進包里的一個小方倉中,又把腰帶上的傳輸線插入方倉的接口中,方倉開始提取腰帶上的指紋和頭發(fā)中的DNA數(shù)據。提取完成之后方倉開始迅速運作,一只手套慢慢地打印出來。
她把包放到一邊,從旁邊拿了一份強化科技的雜志瀏覽了起來。
何顧匆匆和沈芊墨見了一面,不歡而散,心情有些低落。
他回到會客室后,陸子寬趕緊問道,“怎么這么快,聊了點什么?”
何顧搖了搖頭,不想多說。
“要我說啊,還是算啦!”
何顧依然沒有接話。
“你看紅依這樣的女人多好,又漂亮又喜歡你,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她……”何顧頓了頓,“她是很好,只是我們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我看啊,你這是摘不到的果子最甜,放在框里的卻不懂珍惜?!?p> 何顧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算了,這個感情的事情啊,還是你自己做決定吧。等下見到康董說話注意點,盡量我來把控!OK?”
陸子寬伸出右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他感覺自己身上有股大佬般的氣勢。
“為什么?”
“這種大人物你見得少,說錯話問題很嚴重的喔!”
“好吧,你搞定,我就在旁邊看看?!?p> “很好!咦!怎么黑了!”
兩人正說著話,整間不大的會客室突然暗了下來,原本明亮的窗戶和燈光,此刻都變成了漆黑一片。
“阿顧,把手機打開,照一下!”
陸子寬說著,自己也把手機掏了出來。他借著手機微弱的亮光,找到了會客室的門,他用力拉了拉,門已經被鎖死了。
“壞了,怎么被鎖上啦!”
“大人物見面都喜歡摸黑的嗎?”
“我們被關起來了,索瓜!”
“啊,快點搞定啊?!?p> “我怎么搞定啊,出不去啦!”
“那就等著吧?!?p> “等什么,等死??!”
“大人物辦事不會不講道理吧?”
“哎呀,你還是江湖閱歷太淺啦!我們明顯被人暗算啦?!?p> “還好有你在?!?p> “不要再取笑我啦,大哥,趕緊想辦法出去先!”
“我看不用了?!?p> “為什么不用?”
“已經有人來了,還是三個男人?!?p> “你怎么知道?”
“聽腳步。”
“這樣子嗎?”
陸子寬把耳朵貼在門上認真聽了起來。
他還沒高清狀況,整個門突然變成了透明的,走廊上的燈光從門里射了進來,三個全副武裝的人影出現(xiàn)在門外。
陸子寬趕緊閃開,何顧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里面的人聽著,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把手舉起來面朝墻壁站好!”,說話的正是韋三彪。
“怎么辦,阿顧!”,陸子寬似乎頓時沒了主意。
“你帶槍了嗎?”
“帶啦!”
“咱們沖出去!”
“這是人家地盤,門都鎖上了你往哪里沖噢!”
“那就聽他們的吧,把你的槍放地上。”
“你今天干嘛不穿那身軍服啊?有那身衣服在我們就不用怕啦!”
“誰知道跟你一起這么大風險!”
“哎呀,說什么都沒用,過了這一關以后少出門啦!”
“給你們30秒,再啰嗦我們就開槍?!?,韋三彪繼續(xù)警告到。
“好啦好啦,我們已經放下槍了!”
陸子寬趕緊將懷中的槍抽了出來放在地上,兩個人將手舉過頭頂,面朝墻壁并排站在一起。
室內的燈光和玻璃又恢復了原來的光芒。
門被緩緩的打開,三個安保人員依次進入會客室中,他們都端著槍,槍口謹慎地對著二人的后背。
其中一人把陸子寬的手槍拿起來,另一人上前用手銬將兩人的手反到背后拷了起來。
“喂,我是警察,你們知道襲擊警察是什么罪嗎?”
陸子寬雖然不敢反抗,嘴里卻喊叫著。
“警察就有資格到這里來嗎?帶走!”
“你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小心點!”
陸子寬憤憤不平地嚷到。
兩人被帶出會客室,在兩個安保的推搡下往電梯方向走去,韋三彪在身后打開對講器問道:“康董,人已經抓了,怎么處理?”
“還用問嗎,干掉!”
所有人都沒想到康溫良會下這樣的命令。
陸子寬和何顧大驚失色。
陸子寬瘋狂的反抗起來,“你們干什么!想槍殺警察嗎?你們是不是瘋了!”
三個安保人員趕緊將兩人控制住,神情都變得緊張起來。
韋三彪道:“對不起了二位,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你們再反抗,我們會就地開槍!”
何顧怎么也沒有沒料到他們會如此喪心病狂,難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死在沈家的公司里?他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想要尋找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可是這里的走廊干凈的連片紙屑都沒有,天花地板都亮如明鏡一般,根本沒有可以脫身的可能。
他搖了搖頭道:“看來,今天我們真要交代在這里了?!?p> “不要哇!我還這么年輕,我還是處男喔!哇哇哇……”,陸子寬聽到這句話竟然哇哇得大哭起來。
“你們配合的話還,還能少受點活罪!”,韋三彪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看來他并不是常干這種事情。
“兄弟,兄弟,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放過我吧,哇哇哇……”,陸子寬邊哭邊哀求到。
“走吧!”
三個人壓著他們兩人往電梯走去,何顧沒有反抗,這幾年的軍事經驗讓他知道,越是最危險的時候,越要保持理性和冷靜,救命的稻草往往出現(xiàn)在不經意的地方。他邊走邊觀察著周圍,尋找著任何脫身的方法。就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一眼看到了電梯墻壁上沾著的口香糖,以及口香糖包裹著的那根金屬絲。
他搶在前面第一個走了進去,背靠著墻壁反手將口香糖上的細絲扣了下來,這正是他脫身最急需的物品。
他覺得慶幸又奇怪,這口香糖會是誰粘上去的?那個人為什么能提前知道他會遇到危險,又為什么會留下工具幫他脫身。
“沒見過送死還跑這么快的人,哈哈哈……”,其中一個人笑到。
顯然何顧的動作三個安保都毫無察覺,但陸子寬卻看在了眼里。
電梯開始下行。
“哇……啊……兄弟們,再跟康董求個情,就當我沒來過,可以不啦!哇啊……”,陸子寬突然提高的音量將三個安保嚇了一跳。
他們將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了他,他繼續(xù)哀求著,表情比剛才更加夸張,“我上有70歲的老母,下有6個月的兒子,我死了他們怎么辦!哇啊啊……”
“你剛不是說你還是處男嗎?”韋三彪不屑地問道。
陸子寬的哭聲突然停下,表情一愣:“我有說過嗎?”
“對啊,你剛說的!”,另一個安保認真的說道。
“噢,我記錯了,我沒有兒子,不過我真的有老母!”
“沒辦法了,來生再盡孝吧,大孝子?!?p> 三個人有把槍口放了下來。
“我有錢我有錢,我給你們錢,對了對了,他有錢,他家很多錢,他給你們錢!”,陸子寬沖著何顧的方向喊道。
而何顧此時已經在他的掩護下悄悄將手銬解開,輕輕的捏在手中。
“對對對,我有錢,我可以出錢。”
何顧應和著。
三個安保圍著他們二人哈哈直笑。
兩人乘機緊緊地挨在了一起,陸子寬悄悄接過何顧手中的金屬絲,嘴里繼續(xù)說著話,“不騙你們,他家錢不比你們老板少,你們去他家公司干,我保證你們工資翻三倍!不,翻十倍!”
“對對,翻十倍,我保證!”,何顧繼續(xù)附和著說道。
“哈哈哈……”
三個安保笑得更大聲了!
“你們不相信嗎,你去查下沈家大少,就是這位啦!”
“對,就是我,就是我!”
“啊,哈哈哈哈……”
三個安保已經笑得前仰后合!
“10,9,8……”何顧開始倒數(shù)起來。
“你干什么!”韋三彪見狀立刻停下笑聲喝道。
“噢,沒什么,我看到幾樓了。6,5,4……”
三名安保同時轉身看了看電梯的按鈕,果然馬上要到一樓了。
“2,1……”
何顧的倒數(shù)停下了。
“??!”
兩聲慘叫響了起來。
何顧和陸子寬已經手持著手銬一人一拳各自放倒了一名安保。
韋三彪聽到聲音趕緊轉身,可是他的槍口已經被何顧握在了手里。
他慌亂中扣動了扳機,“突突突……”
一陣槍響,電梯頂部瞬間被子彈射穿了幾個窟窿。
陸子寬從旁一拳打在韋三彪的下巴上,韋三彪頓時仰面倒在了地上。
電梯門也在此刻打開了!
“你個衰仔喊那么快,我差點沒解開!”陸子寬邊說,邊率先沖出了電梯。
“技術變這么差了嗎?”
何顧緊跟其后沖入了大堂,兩人直奔大堂門口而去。
大堂里來往的人群爆發(fā)出一陣陣尖叫聲,開始四散逃竄。
何顧看到了坐在大堂沙發(fā)上的沈芊墨,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里,似乎對電梯里的槍聲絲毫不感到意外。他瞬間明白了,只是已沒有時間再去和她說什么了。他一直扭頭看著她,腳下卻不敢怠慢,直到自己沖出了大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