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芊墨這句話康溫良臉色一變。
“這,有這樣的事?”
“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絕對不會再沾手強化集團的事情。”
“沒有的事情,我從來沒聽說過,警方那邊都已經(jīng)確認是意外了,你這哪里聽來的消息…你這孩子,你瞪我干什么,那天我在公司,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我相信不是你,但你一定知道是誰?!?p> 康溫良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一無所知,真幫不了你?!?p> “砰,砰,砰?!?p> 三聲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
康溫良話音剛落,一個長發(fā)披肩,穿著短裝的妙齡女人走了進來。
“康董,有兩位客人想要見您?!?p> “有預(yù)約嗎?”
“沒有?!?p> “沒有你來找我?越來越不會辦事了!”
“可是,康總,他們有一個是TRD的人?!?p> “TRD算什么東西?不見!”
“他們說是來調(diào)查…調(diào)查沈先生的事情?!?p> 妙齡女郎看了看沈芊墨,生怕惹出麻煩來。
“又是沈先生的事情?”,康溫良也看看沈芊墨,見她沒有反應(yīng)又接著說道:“讓他們在會議室等我?!?p> “好的?!?p> 妙齡女子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芊默,你看警察也上門問這個事情了,都湊一塊兒了,要不你先……”
“我先走了,如果你記起什么希望你能告訴我。”
“好,好!我送你?!?p> 沈芊默站起身來戴上墨鏡和帽子,把棕色風(fēng)衣攏了攏,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康溫良看著沈芊墨離去的背影,目光落在那雙雪白修長的腿上,臉上露出一絲邪笑。
他一轉(zhuǎn)念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對著辦公桌的一角說道:“你都看到了吧,過來找我要股權(quán)來了!”
話音落下,一張像素化的人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你是不是看上這姑娘了?”,聲音很怪異,很明顯在通訊中加密過,分不清男女。
康溫良搖搖頭,“可惜了,她就要隨你而去了。”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她留在地球?!?p> “還是算了,她是個麻煩,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禍害。”
“你不覺得她剛剛暈倒有些蹊蹺?”
“女孩子嘛,身體弱很正常,何況又受了這么大的打擊?!?p> “可能吧?!?p> “你剛剛看出什么來了?”
“她暈倒那下,臀部剛好擋住了我的視線?!?p> “你是看她屁股去了吧?”
像素沒有回答,他似乎不太喜歡這種玩笑。
“哈哈哈…話說回來,難道老沈真的是被謀殺的?”
“管好你的事情,別在這個時候出什么亂子。”
“嗯,你說這女人都打算走了,還折騰個什么勁?!?p> “我要的東西準備的怎么樣了?”
“我安排人正在準備,晚上就可以隨一號物質(zhì)一起送去基地了?!?p> “記住,7公斤,一克也不能少!”
“你放心!不過話說回來,這量可不少??!現(xiàn)在反物質(zhì)越來越難搞到了,我問了好幾家礦業(yè)公司的老總,個個都三緘其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這事我不清楚?!?p> “你一次要這么多到底干什么用?幾公斤的量足可以毀滅地球了!”
“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你要做的就是確保你這別出問題!”
“你不愿意說我就不問了,不過你答應(yīng)我的東西可一定要兌現(xiàn)!還有,我們的生意怎么辦,你有找到接手的人選嗎?”
“這些事情還需要我來辦嗎?現(xiàn)在正是你展現(xiàn)自己能力的時候了。”
“話是這么說,不過,你要是能幫我說幾句好話,后面不就更順利了嘛!”
“會有人找你的。把外面那個多事的警察處理掉?!?p> “??!這合適嗎?畢竟是警察啊!”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的東西。”
話音落下,那張面孔也隨之消失了。
康溫良把手里的雪茄按在煙灰缸里,又四周看了看,才自言自語地說道:“MD,要走了還訛我一筆,只進不出的玩意兒!”
他又敲了敲桌子,把秘書叫了進來。
“去把韋三彪叫來?!?p> “好的?!?p> 他喜歡目送秘書扭動著的臀部,他更喜歡差使人辦事的感覺,這比使用冰冷的機器更讓他有滿足感。
沈芊默出了總裁辦公室,將衣領(lǐng)高高的立了起來。她快速地通過會客室前的過道,希望不會被人看見。
不過玻璃門后,一個人早就看見了她的身影。
他從她出現(xiàn)在走廊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她,直到他確認那就是她,他才從會客室里跑了出來。
“阿顧,你去哪?”,陸子寬見他突然起身,從身后喊道。
“芊默!”
沈芊默沒有回頭又往前走了兩步。
“芊默,是你嗎?”,何顧抬高了聲音。
沈芊默這才停了下來,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熟悉聲音讓她始料未及。
她轉(zhuǎn)過身來,空蕩蕩的走廊上,何顧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后。
他比以前黑了一點,寬闊的肩膀也比她印象中更健碩了,那張英俊的笑臉曾在她腦海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他炙熱的眼睛里滿是藏不住的喜悅。
她未曾想過會在這里遇到他,她甚至以為自己不可能再見他。
墨鏡擋住了她的半張臉,那雙早已出賣她內(nèi)心真實想法的眼睛,穩(wěn)穩(wěn)地藏在鏡片后面。她的心有些顫抖,但她的表情一如從前,嘴角細微的抽動不易被人察覺。
她雙手緊緊的握著包,“何顧,你怎么在這?”
“我,我來有點事情……”
何顧有點語無倫次,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索性插回牛仔褲的口袋里。
陸子寬朝沈芊默揮了揮手,識趣的回到會客室里面把門關(guān)上了。
“噢,好久不見。”
沈芊默伸出了右手。
何顧愣了愣,這種禮儀并不是他期待的,他曾想過再遇到她時的場景,他要給她一個滿懷的擁抱,無論她愿不愿意,接不接受。
只是事到眼前,他卻沒了勇氣。
他伸出手輕輕的握在她的四指上,像是觸碰一件稀世藝術(shù)品一樣,生怕力大一點會弄疼她,從而把她像驚鳥一樣嚇跑。
冰涼,柔軟,不想松開。
這就是那一剎那的感覺。
“你,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嗯,有一段時間了?!?p> 沈芊默把手縮了回去,為了不顯得尷尬,順便整理了下耳根的頭發(fā)。
何顧沒想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把手攥了攥緩緩放回了口袋。
“我有給你發(fā)信息,只是你一直沒有回復(fù)?!?p> “對不起……最近確實比較忙。”
“噢,沒事,我能理解,這次回國能呆多久?”
何顧明知顧問,他希望能夠親耳聽到芊默說出自己的真實打算。
“不會太久,過兩天我就要走了?!?p> “回國外應(yīng)該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是,最近在準備一篇醫(yī)學(xué)論文?!?p> 沈芊默說話時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何顧認真觀察著她藏在墨鏡后方的臉,這墨鏡似乎將他們隔了比幾千米還要遠,他不理解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善于撒謊。
“噢……”
“你最近怎么樣,還要回火星基地嗎?”
“啊……對。”,何顧點了點頭。
“紅依呢,是不是快吃你們喜糖了?”
何顧聽到這句話如鯁在喉。任何人和他提起蘇紅依這個名字他都會一笑而過,唯獨沈芊墨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卻感覺無法接受,難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嗎?
“你認為我和紅依合適嗎?”
“嗯,她是個好女孩,你也很優(yōu)秀。”
“是吧。”
“提前祝你們白頭到老!”
沈芊默說出了一句最違心的話,她強忍著心中的悲傷擠出一絲微笑。
“也祝你工作順利!”
何顧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是那么的僵硬,就如同他此刻被冰凍的心。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時間在此刻像是凝固了一樣。
“那你先忙吧,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沈芊默打破了沉默,以一種最冷漠的方式。
“啊…這就要走了嗎…”
何顧的話沒說完,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心中是那么的不甘與失落,他沒想到這次意外的相見竟然是這樣的草草收場。
沈芊默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過頭來,“我這次出國可能比較久,而且會比較忙,以后你給我發(fā)送信息我未必會有時間回復(fù)?!?p> “噢……”
“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聯(lián)系了吧?!?p> 何顧呆在原地,沒有說話。
“再見。”
“芊默……”
“怎么了?”
“一個人在外,多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p> 沈芊默沒有再回頭,她感覺自己每一步都像是在逃離一個不該醒來的美夢,無論她有多么的不舍。
她能感覺到何顧還在身后癡癡地看著她,她多么想轉(zhuǎn)過身去告訴他,能見他這一面是她多么夢寐以求的事情。
她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這條路上沒有何顧。她愛著這個男人,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只是她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身不由己。除了把這份感情壓在心底,她沒有其他的選擇。曾經(jīng)的她只想做一個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可是命運把她逼到了死角,常人的生活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由于兩家是世交的緣故,何顧和沈芊墨很早就認識了,可謂兩小無猜。
她一直記得小時候和何顧那段有趣的對話。
“以后你要不要做我老婆?”
“不要!”
“我可以給你買很多很多好吃的!”
“我有爸爸買!”
“那你要什么?”
“我要芭比?!?p> “那我給你買很多很多芭比?!?p> “不要!”
“那你到底要什么?”
“把你房間里的恐龍全部換成芭比。”
“哼!不要!”
……
童年的友情一直維持到了十幾歲的年紀。上高中時,她經(jīng)常偷偷跑去何顧的學(xué)??此咔?,或者跟他分享一只可愛的電子寵物,聊一些瑣碎的不能再瑣碎的小事,她知道其實自己是喜歡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覺。
他的精力永遠是那么的旺盛,以至于總是在參加完一天的活動后才想起她。他在運動上的天賦是一流的,短跑,散打,球類,他幾乎樣樣都行。他還是學(xué)校足球隊的中場主力,她總能在女生間聽到關(guān)于他的話題,這會讓她有一點不開心。不過她喜歡他一身的大汗淋漓,一抹揮灑放肆的大笑,一腔放任不羈的年少輕狂,這些都成了她眼中最獨特的風(fēng)景。
兒時埋在心里的種子,開始在他們心里漸漸的發(fā)芽,生長,一種已經(jīng)穿越友情的感覺漸漸在兩個人中間萌發(fā),只是誰也不會說破,那時候的日子總覺得還長。
直到高三那年沈芊墨被父親送去了S國留學(xué),他們間的這種感情似乎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那時候誰也沒覺得這是大不了的事情,可命運就在那一刻悄悄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