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崩裂,大地坍塌,黑雨傾盆,一道道雷霆劈落在黃土堆上,將黃土堆劈的炸裂開來。
……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季辭站在那里,抬頭看了看電閃雷鳴的天,琥珀色的眼底帶著笑,身形絲毫不動,在黑雨中整了整衣袖。
“差不多就要到了吧。”季辭自言自語道。
雷霆一道道距離他更近了,最近一道劈在土堆上,炸開了黃土和碎石。
但季辭的臉上沒有絲毫擔(dān)憂,雷銀色的光映襯出了他那涼薄又饒有興味的側(cè)臉。
就在季辭話音剛落下。
一陣馬蹄聲和廝殺聲,從遠(yuǎn)處奔騰了過來,連那地上的黃土和碎石都站立起來,顫顫巍巍地在地上滾動。
原本在平原上那些惶恐而散漫的士兵,聽到這聲音時身上的惶恐不再,神情驟然變得張狂起來,不停的嘶吼;
甚至部分士兵跪在了雜草叢生的荒土上,眼中的鬼火變得綠油油的,心中帶著某種執(zhí)念,看著馬蹄聲響起的方向;
那是萬載歲月都難以磨滅的信念,神色虔誠地像是在迎接請它們的王。
暴怒的雷霆、黑雨都為之一靜,像是某種死亡來臨前寂靜的顫抖。
“踏…踏…”
“殺!”
“殺??!”
“殺?。 ?p> ……
“…不管是看了多少遍都覺得壯觀?。 奔巨o瞇了瞇眼,感嘆似的看向那天邊的宛若浪潮一般的兵馬。
陰兵騎著黑色霧氣、裹在兵甲中的馬鋪天蓋地從天邊出現(xiàn)出現(xiàn),舉著高高飄揚(yáng)的染著血的季家旗,俯沖而下。
一千?
二千?
五千?
一萬?
十萬?
……
不止!
數(shù)不清的鬼兵眼眶中人染著幽綠色的鬼火,披堅執(zhí)銳,恍若一道不可忤逆的巨大浪潮。
而在這巨大的浪潮中間,無數(shù)的鬼兵擁簇著九匹鬼馬拉著的高大戰(zhàn)車,戰(zhàn)車上站著一個握著長槍,看不清面目的高大鬼將。
這鬼將偉岸挺拔,被無數(shù)的鬼兵擁簇著,氣勢卻死死地將那些兇狠鬼厲的士兵壓下,無人敢逾越分毫!
即便隔著無數(shù)陰氣沖天、兇戾鬼森的士兵,他那股如淵似海的無敵氣勢撲面而來,依舊是會讓人為之心驚膽戰(zhàn)!
這是當(dāng)之無愧的鬼中之王!
季辭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睛帶上了笑意。
只見那站在戰(zhàn)車上的鬼將抬頭望天,將手中的長槍一凜,將槍尖猖狂地指向天穹,輕蔑地笑了笑,像是在挑釁。
蒼天被激怒了,一道道雷霆劈了下來,不再理會季辭。
但雷霆只有前幾次略有成效,而在此之后。
眾多鬼兵都望向天穹,隱隱開始咆哮起來,漸漸合成了同一句話:
“豈…曰…無…衣…”
“與…子…同…袍…”
一雙雙綠油油的眼在燃燒,看向天空,弱小、艱澀的聲音如同小溪,逐漸匯聚:
“豈曰…無衣…”
“與子…同袍…”
聲音越來越響,就像是溪流匯聚成了大海,掀起了萬丈波濤,又像是星星之火,終于燃起了足以焚燒世界的滅世之焰!
“豈曰無衣!”
“與子同袍!”
無數(shù)的士兵拿著兵器,眼中骷髏綠火熊熊燃燒,身上的憤怨黑氣匯聚成一股,在黑雨中沖入云霄,仿佛要滌蕩那漫天厚重的黑云!
“殺!”
戰(zhàn)車上的將軍將槍尖斜指向蒼天,咆哮道。
戰(zhàn)意凜然,不死不休!
無數(shù)的鬼兵應(yīng)聲而喝,猛地抬頭,對著蒼天露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