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宴會(1)
葉氏緊緊拽住宵一的手,才知道這丫頭最近跟王員外交集那么多:“我不能讓你去王府冒險,縱然你哥說這次去是輔助查案!”
她從來就沒有護住過女兒。
記得那日在墳前為宵一哭泣的時候,葉氏只能承受著林秀才的拳打腳踢,當下所想,只要這樣能換回少女醒來,她什么都可以交換。
她在心底里許愿后半生再無情愛,沒想到宵一就在那時突然從墳墓里爬了出來。
“娘,我哥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沈公子,他二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定然會保護我的?!迸呐乃直郏M判牡南灰灿凶约旱拇蛩?。
空間里枯竭的泉水,是王家那口井打來的,她要繼續(xù)一探究竟。
赴宴前往王家,可能是探查這口井最好的時機。
昨夜。
她和沈南亭不僅僅是在后院挖土除根,后來又商量著互相幫忙,從王家的得到彼此想要的東西:“老狐貍生意上的事,我想你到時候可以去書房看看?!?p> 只是寵溺看著她的沈公子,乖乖地點了點頭。
今時。
“伯母,我發(fā)誓她絕對不會受到一丁點傷害!”在這關(guān)頭站出來的沈南亭,說這話的時候極為認真,“若有虛言,我終生不得好?!?p> 又發(fā)了個誓的公子,像極了跟少女私定終身,然后闖入家里來求娶的樣子。
白凜在一旁就覺得奇奇怪怪,分明他們之間是長輩已然定下的婚約,怎么現(xiàn)在突然變成這樣的畫面。
“好啦好啦,娘你擔心那么多,總要相信我吧?!?p> 白家向來除了白父,最靠譜的人就是白凜,他對這事十分肯定,葉氏這才猶豫著放他們前去赴什么王家宴會。
走時,警覺的宵一竟然早就安排好了良二三人前來守護,她看了看還是覺得不放心,掏出一只未使用過的迷香給莫先生:
“如果王員外或林秀才安排什么人來,你們不要硬碰硬,家里這些東西都不重要,到時候捂住口鼻點燃它,先去山上躲躲。”
粒娘前來跟宵一要抱抱,她不懂為什么葉氏反應(yīng)那么大,還以為是面臨分離時刻:“宵姐姐,你一定要盡快回來?!?p> 想了想,如果王員外使調(diào)虎離山之計,派人前來抓他們的話,粒娘那么小最可能出事。
宵一于是大膽地跟莫先生請求,讓她帶著小姑娘前去赴宴:“我還是覺得粒娘跟我們在一起可能會安全些?!?p> 一聽見自己終于可以離開躲藏了好幾天的院子去鎮(zhèn)上玩,粒娘很快抱住宵一的手臂不放,看得如此光景,莫先生點了點頭。
于是四人十分愉快地出發(fā)了。
……
王家府宅的大門口沒像辦喜宴那般紅綢點綴,只是管家站在門口殷勤地迎接客人。
他看到宵一牽著粒娘前來赴宴,身后還跟著那前來捎信的護衛(wèi),冷不丁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家三口。
“小姐,你這護衛(wèi)看起來并非尋常人家的侍衛(wèi),倒像是京城來的……”
管家猶豫著要不要放進去。
“我的確是在京城的大掌柜家做過侍衛(wèi),不想如今找個地方退隱,白小姐正好雇傭了我,你在懷疑什么?”
沈南亭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以至于宵一這個最近十分強硬的少女,都被他的幾句話鎮(zhèn)住。
她竟然乖乖地牽著粒娘站在原地,把所有的交際都讓給了未婚夫,等管家謹慎地前去報告王員外,她才小聲問道:
“這些謊話你是怎么那么自然就說出來的?”
好奇的粒娘,抬頭就看到他們兩個咬耳朵的樣子,恰好又能聽得清楚,也湊更近想聽好看的沈南亭沈公子回答。
只聽得他輕描淡寫來了一句:
“我按照我那十八個侍衛(wèi)的經(jīng)歷隨便說的?!?p> 十八個……侍衛(wèi)?
京城未婚夫這大少爺所以是怎么一個人來到白寧鎮(zhèn)的,他難不成是在家里待得太悶,所以才來騷擾自己嗎。
宵一想得那么多。
逐漸又想到若是自己嫁入他家,那是不是還有十八個丫鬟、十八個婆子在旁邊嗡嗡地講話。
“你還挺辛苦的喔,十八個護衛(wèi)。”
她的話音剛落,王員外親自來迎接三人進去,還不聽解釋說管家沒干好事。
老狐貍引著她進去后,卻沒想到客人已經(jīng)坐了滿園,大家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著自己,宵一有些不自在。
只聽右手邊,突然有人按納不住,竊竊私語到她聽了清楚:“白宵一啊,不是不愿意進王家嗎,怎么今天自己親自過來嫁給小王少爺?!?p> “小丫頭假裝拒絕了兩天,到底還是覺得做這王家的小少奶奶安逸舒服?!?p> “這福氣我倒有些羨慕……”
……
她才知道,這是王員外設(shè)的定親宴,不是什么納妾之宴。
好在這事正中宵一思慮的情況,她心底里暗暗打了氣,告訴自己千萬別害怕,然后看著所有客人給他們解惑:
“我來不是被王家的少奶奶之位吸引?!?p> 她下意識看了看沈南亭,然后拽住他的胳膊說:“我白宵一已經(jīng)有了未婚夫,所以來這一趟便是打算和王老爺說說清楚?!?p> 最是愣住的沈南亭,他怎么也沒想到,未婚妻會突然把他們的婚約昭告整個白寧鎮(zhèn)。
一時間心情愉悅,十分激動地直接把人攬在了懷里:“我以為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原來你是跟我鬧著玩的。”
沈南亭,當真了。
當場被少女少年的愛情堵得啞口無言,王員外尷尬地找補,就說把宵一當親女兒的,要客人們吃好喝好。
他拉著管家逃離,在不遠處的長廊上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宵一的未婚夫:“這個人,什么來頭?”
“我不知道啊,老爺,我也是剛才才……”
管家無辜。
“剛才才,我還現(xiàn)在在呢……找林秀才問問白宵一這丫頭片子什么時候有婚約的?!蓖鯁T外認真打量這個人,“此人絕對不是什么侍衛(wèi)?!?p> 何以見得,管家好奇地問。
“看見他頭上那根竹葉簪了嗎,那是一整塊好玉打磨出來的。這么通透的玉本就不多見,花生米大的都會上貢皇家,他那還是一整條的?!?p> 捻了捻短胡子,王員外冥思苦想猜著他的身份:“這個人,不會是小王爺微服私訪而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