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搏你要干什么,天柱之戰(zhàn)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在這里安心等我回來就行了。”烏朗看著整裝待發(fā)的白搏,面色微變,每一次天柱之戰(zhàn)隕落的妖族成千上萬,十分危險,烏朗不希望自己帶大的兄弟前去冒險。
“放心吧,不久前我剛剛明悟了自己的劍心,與劍宗的修士交戰(zhàn)正好能夠圓滿我的劍心,再說了,五百年前我釀的猴兒酒已經(jīng)靈機圓滿,你我一人一壺,真要遇到危險,將這猴兒酒喝下,戰(zhàn)力足以提升五倍以上,到時即使不如大真人,也能保住性命?!?p> “而且,你連我都打不過,我怕你到時丟了我百果谷四圣的威名?!?p> 白搏將一只竹筒扔給了烏朗,毛茸茸的猴臉在此時浮現(xiàn)出了一抹鄭重之色,金色的雙眸看著身前將自己帶大的烏朗,低聲道:“我們可是立下誓言,要一起成為妖王的?!?p> 十萬大山深處,全力趕路的殷犁已經(jīng)跨越了千山萬水,此時殷犁所處的位置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了十萬大山的內(nèi)部,幽深僻靜,大霧籠罩,遠處蒼莽的山河在此時模糊不清,宛如一尊尊匍匐在大地上的巨神,俯瞰著大山之中的萬萬妖族。
殷犁以雪鸮之身在密林中旅穿梭縱橫,不時施展水行大遁,跨過大妖巨怪的領(lǐng)地,向著上清劍宗所在的方向遁去。
三年后,殷犁的雪鸮之身法力幾乎消耗殆盡,迎著朝陽,停下來化作人身懸在一處大澤上方,雙手掐訣,采集朝陽清露與大澤水汽恢復(fù)體內(nèi)枯竭的法力。
張口一道寒氣吐出,殷犁四周妖氣寒光凝結(jié),化作三道冰羽,點點熒光勾連,殷犁周身水霧飄動,同四周大澤上終年不散的薄霧交融再一起,淹沒了殷犁的身形。
三天后,殷犁緩緩張開了雙目,體內(nèi)陰寒的法力如同水銀緩緩流動,匯聚到了這具雪鸮法身的氣海丹田之中,金色的雙眸睜開,殷犁瞳孔微微收縮,一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身穿紅色羽衣,面容姣好的少女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四周水霧不知什么時候消散了,就連殷犁以三枚冰羽不下的水霧法陣也被無聲無息間破解了。
“你的元神氣息很特別,很純凈,似乎比已經(jīng)渡過天劫的大妖元神氣息還要純凈,你是誰?!?p> 紅衣少女語氣好奇,一雙明眸眨動,火紅色的瞳孔明艷絢爛,只被看著,殷犁都感覺自己的身軀好似在燃燒一般,顯然,這位少女是一尊已經(jīng)渡過一九天劫的大妖,而且她身上沒有絲毫妖氣,只有一股先天造化的靈光與火勁完美結(jié)合,灼熱燦爛,輝煌圣潔,極為特殊。
“太初鳳凰的雛鳳?!?p> 只是看了一眼,殷犁就看出了這位少女的本體是什么,雙眸微縮,心中有些驚訝,畢竟太初鳳凰乃是飛禽之主,論血脈強度不弱于太古真龍,甚至要更勝一籌,這只雛鳳的天資日后只怕有著成就仙魔的潛力。
殷犁在天域時,也見過不少鳳凰族的道君,不過真正的成長起來的太初鳳凰一生要經(jīng)歷九次涅槃,渡過則生,不過則死,九次涅槃之后稱尊做祖,縱橫宇宙,即便是自行開辟一座太虛宇宙,也不過是動念之間。
不過殷犁的主體太虛在天域修行數(shù)百萬年,還沒有見到完成九次涅槃的太初鳳凰,最強的一尊太初鳳凰也只是剛剛完成七轉(zhuǎn)涅槃,修為大概相當(dāng)于仙道的天尊,被尊稱為朱黎大圣。
殷犁這具雪鸮法身的血脈源頭冰凰,便是一尊太初鳳凰誕下的雛鳳之一,只不過沒有繼承太初鳳凰仗之涅槃重生的南明離焰,而是覺醒了玄陰真水,血脈品質(zhì)比之太初鳳凰無疑要下降了數(shù)籌。
而且太初鳳凰五次涅槃之后就足以媲美仙魔,位于玄虛界的巔峰,眼前這只雛鳳只有真人境界的修為,應(yīng)該只經(jīng)歷了兩次涅槃,尚還稚嫩。
殷犁避過紅衣少女的目光,體內(nèi)法力化作寒氣涌動,壓下這股灼熱感,對著紅衣少女回答道:“在下玄霜,見過上尊。”
“一只雪鸮,而且覺醒的是冰凰血脈,我說為什么會引起我血脈的躁動?!?p> 少女觀察了殷犁一會,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隨后看著殷犁說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你一直向北方飛,應(yīng)該也是要參加天柱之戰(zhàn)的,不過按你的速度,等你飛到天柱山,大戰(zhàn)早就開始了,正好我也要去天柱山,就帶你一起去吧?!?p> 紅衣少女周身火光涌動,一聲猶如清泉濺落,宛如鐘磬合鳴的天籟之聲響起,一尊鴻前麟后,燕頷雞喙,蛇頸魚尾,鸛顙鴛腮,龍紋龜背的雛鳳展開雙翼出現(xiàn)在了天空之上,雙翼金紅,垂落光焰,尾羽修長,色分七彩,華麗神圣至極。
絢爛至極的靈光自這頭雛鳳周身綻放,七道分別代表著陰陽五行的鳳尾翎羽甩動,殷犁周身寒光如光焰爆發(fā),但是卻在接觸七色神光的瞬間接連破碎,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直接被七色神光收入了一方幽暗寒冷的水域中。
水域之中,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看不到邊際,上方清冷的月輝灑落,將正片水域籠罩上了一層濛濛的銀光,浩瀚至極的水汽自四面八方蜂擁而來,比之南洋大海的水汽還要純凈幾分。
掌心寒光凜然,殷犁眉頭一皺,寒潮呼嘯而至,汪洋海浪凍結(jié),月華破碎,陰冷的寒氣化作將殷犁的腳下化作冰原,然而面對無邊無際的大海,殷犁自身的力量終究是微乎其微,寒潮僅僅擴張了十萬里,便在蜂擁的水汽擠壓下轉(zhuǎn)瞬崩潰。
“太初鳳凰的大五行陰陽神光,僅憑這具雪鸮法身怕是無法離開這里。”
殷犁眉頭緊皺,心中有些猶豫,天柱之戰(zhàn),殷犁是知道的,只是殷犁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正好趕上了上清劍宗與十萬大山的這場每個五百年的大戰(zhàn)。
殷犁本意自然是不愿意參加這場大戰(zhàn),畢竟殷犁此時的修為真要遇到一尊大真人或者妖王親自出手,絕無幸免的可能。
但是這具雪鸮法身無論是血脈還是修為都不如這只雛鳳,想要破除這座紅衣少女以大五行陰陽神光演化的水域幾乎不可能,而殷犁如果展露自己的真身,應(yīng)當(dāng)可以破除這座水域,但是之后殷犁就要考慮如何面對十萬大山的無數(shù)大妖與妖王了。
“算了,正好也省去了我趕路的時間,之后趁這只雛鳳不注意,再遁走就是了?!?p> 殷犁身下寒氣涌動,結(jié)成一朵冰蓮,身形盤坐在冰蓮上,殷犁氣海中霜白的法力化作一尊玄冰烘爐,周身狂風(fēng)驟起,海量的精純水汽從四面八荒涌動而來,滔滔不絕,如同無數(shù)湛藍色的銀河玉帶,在殷犁的一呼一吸間融入了殷犁的氣海之中。
外界,翱翔在天空之下的七彩雛鳳細長的朱紅色眸子眨動,身后七根尾羽中湛藍色的尾羽在此時微微震動,其內(nèi)積蓄的海量水汽正以一種夸張的速度消失。
朱紅色宛如紅玉的眸子眨動,七彩雛鳳心神一動,湛藍色的尾羽華光大亮,長羽一甩,下方一座綿延十?dāng)?shù)萬里的大河水面瞬間下降了五分之一,靈光暗淡的湛藍尾羽重新恢復(fù)光澤,其內(nèi)浩瀚至極的水汽化作靈雨,打濕了殷犁身上的白衣。
水域之中,殷犁不斷吞煉水域中精純的水汽打磨這具雪鸮法身,紫府中,雪鸮的元神化作千千萬萬道人影,正在推演著種種契合這具雪鸮法身的神通道法。
接下來這具雪鸮法身必然要前往天柱山參戰(zhàn),沒有幾門強悍的殺伐神通,可不容易在那場人族與妖族的大戰(zhàn)中存活下來。
凜然的刀光,呼嘯的風(fēng)雪,清澈的水鏡,遮天蔽日的暴雪潮汐,無盡的風(fēng)雪神通淹沒了殷犁的紫府,幽暗的識海在此時飄起了風(fēng)雪冰晶,原本不過千丈的紫府開始迅速擴張,化作了三千丈,而外界雪鸮法身腰間雁翎刀嗡嗡震鳴,一抹清麗的刀光乍現(xiàn),破開了萬里水域。
水域中無光無暗,殷犁在紫府中參悟神通道法,不知過去了多久,殷犁面前水光一閃,身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一座高山之上,而在四周云霧籠罩,狂風(fēng)呼嘯,四周的一切山石草木都被云霧覆蓋,立身其中,仿佛自己已經(jīng)飛升天域一般,云海翻涌,大日高懸,陽光垂落,一片光彩琉璃。
正前方,黑壓壓的妖族遮天蔽日,飛禽走獸,山魅精靈到處都是,數(shù)目不下十萬,其中更有十?dāng)?shù)尊氣機狂暴,化作人形道體的大妖,手中旌旗招展,獵獵作響,最前方,則是一尊身形魁梧至極,身披漆黑寶甲,頭頂弦樂雙角的妖王。
雙目深邃,眼中似乎有一種懾人的魔性,渾身筋肉呈現(xiàn)出一抹暗淡的青黑色,似乎是生鐵鑄造而成,青筋如虬龍盤結(jié)在一起,好似暗藏著無窮大力,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面上掛著一抹令人生寒的笑意。
“魔牛王,古洛。”
看著這尊氣機深沉的妖王,殷犁眼中風(fēng)雪飄搖,身側(cè)紅衣少女五指一握,一口鳳首翎羽長劍出現(xiàn)在掌心,清秀的面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凜然的殺意,整個人的氣機瞬間爆發(fā),炙熱璀璨,宛如一束照亮宇宙蒼穹的火光,引起了在場諸多大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