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轉(zhuǎn)移仇恨,賑災運糧
許都城中。
曹操正捧著手里剛剛?cè)竞玫牟计?,臉上笑意怎么也止不住?p> 他前幾天聽聞,各大世家對于新野染出的布匹鐘愛不已,紛紛出高價搶購。
但目前他手里的布匹,論艷麗程度絲毫不在新野運來的布匹之下。
“看樣子,那人送來的內(nèi)容的確是真的?!?p> 不再懷疑,曹操直接下令,大肆擴建染布的工坊,自各自征召大量匠人。
一口氣擴建近十倍,所需要的錢糧人力不是小數(shù)。
一旁的荀彧似乎覺得此事不妥,急忙勸諫道:
“丞相,不如咱們先少許擴建。貪多嚼不爛,不必如此焦急?!?p> 按照荀彧的想法,這染布生意如果真的賺錢,他們現(xiàn)在進行跟風,也絕對能賺上不少。
不必如此冒進,萬一其中有什么風險,絕對會損失不少。
“哼,我可不僅僅是為了賺些錢糧罷了?!?p> “染布生意雖然賺錢,但對已經(jīng)占據(jù)中原大半江山的我,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我是為了及時搶占市場,堵住新野賊人借機大肆斂財?shù)穆纷??!?p> 荀彧聞言,也是喟然一嘆,知道自己再也勸不住沖動的主公。
很顯然,主公雖然一向冷靜,但實際上已經(jīng)起了執(zhí)著之心。
除了想和徐風爭一爭勝負外,還想費盡心機破壞他的計劃。
但……失了平常心,未來計劃真的能如此順利嗎?
就在荀彧擔憂之際,卻聽府外有十萬里加急探報。
“怎么回事!”
“報!宛城發(fā)生時疫,來勢洶洶,而且已經(jīng)擴散五六日了!”哨騎說道。
“什么!”
“好好的宛城,為何發(fā)生時疫,又為何過了五六日才匯報到許都!”
五六日時間啊,宛城來人恐怕早已抵達了許都。
再嚴重一些……可能中原北方,都要被時疫所影響。
曹操怒極,咬牙切齒的說道:
“宛城太守是誰,為何如此懈?。 ?p> 一旁的荀彧嘆息道:“宛城太守,乃夏侯惇之侄夏侯德?!?p> 還有一句話,是荀彧不敢說出的。
那就是這個太守的位置,是曹操力排眾議,執(zhí)意安排給夏侯德的。
哪怕怒火填胸,曹操也只能強裝鎮(zhèn)定,強裝面無表情的說道:
“此乃天災,非人力所能預知?!?p> 若是追究此人的責任,既是打了宗親勢力的臉,又是等于說這是他曹操用人不當?shù)倪^錯。
“傳令各州縣,大力搜查宛城來人,包括與宛城來人有過接觸的?!?p> “統(tǒng)統(tǒng)單獨安置,不得讓他們與任何人接觸?!?p> “若有發(fā)病跡象的……”
曹操微微一頓,隨后狠厲的說道:
“焚之。”
“是!”
荀彧嘆息一聲,明白這雖然殘酷,卻是處理時疫最好的方式了。
“丞相,宛城遭遇天災,必定人心浮動,物資不濟?!?p> “必須第一時間運送糧草、藥物,方可安撫人心。”
既然要處理時疫,自然就不能讓宛城百姓四處亂走。
糧食收不上來,生意做不了,自然要餓肚子。
“許都府庫中還有多少糧草?!?p> “除去今年要用的糧草無法挪用外。”
“能用來賑災的,大約只有五萬斛左右?!?p> 五萬斛,足以賑災所用,但若是用了這些糧草,未來一年許都肯定不能再興任何戰(zhàn)事。
本來曹操預定,準備在兩個月后攻伐新野的計劃,也將暫時擱置。
“不可,徐風此人善于盤算。若是遷延日久,必然為禍甚大?!?p> 畢竟和徐風有了數(shù)年相處,曹操對于徐風的能力也有所了解。
現(xiàn)在他只有一處小城,就如同一顆并不起眼的火苗。
趁現(xiàn)在盡快剿滅也許還有機會。
但若是拖延的久了,火苗變成燎原之火,那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從府庫中調(diào)撥一萬斛糧草,再向北方各州府加征賑災稅?!?p> “湊齊三萬斛糧草,送往宛城。”
荀彧略微盤算,感覺有些不對,猶豫的勸道:
“丞相,再加一萬斛吧,三萬斛糧草恐怕不夠宛城所用?!?p> 曹操聞言一愣,隨后皺眉道:
“此話從何說起,宛城數(shù)萬百姓,加上所駐守前線的兵馬,一共到不了十萬人?!?p> “這些糧草,分批運往宛城,足以夠宛城百姓數(shù)月所用?!?p> 很顯然,荀彧是有理由的,但看了看身邊站立的百官,猶豫再三也不敢說出。
曹操似乎也是有所察覺:
“莫非你是想說,會有人在其中上下其手,貪墨賑災錢糧!”
完了。
荀彧知道,曹操肯定是不愿意背這個鍋。
直接把這件事挑明,幾乎是等于把鍋甩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本來想靠此撈上一筆的世家豪強,起碼有一部分的仇恨要被自己分擔走。
誰讓自己同為世家之人,一言一行幾乎都代表了潁川荀家的態(tài)度。
“唉……”荀彧似乎理解了徐風的感受。
“丞相所言甚是,所以除了運送糧草之外,還需安排一位可靠之人,全程監(jiān)督?!?p> 曹操點點頭,直接說道:
“就由大司農(nóng)華歆,陪同公子曹丕,全程監(jiān)督運糧賑災之事?!?p> 大司農(nóng)主內(nèi)政錢糧,再加上諸位子嗣中才能較為出眾的曹丕,應該算是百無一失了。
荀彧似乎還想勸諫,但感受到身后眾人傳來的敵意目光,終于還是收回了話。
自己已經(jīng)說的夠多了,再多說,就要破壞朝中默認的潛規(guī)則。
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徐風,被鳥盡弓藏。
徐風可在入獄后勸過自己,要以他為戒。
有時候不得不明哲保身為上,免得最后被送上個空食盒,飲恨當場。
…………
宛城之內(nèi)。
一座破落的民宅內(nèi),華佗倒在床上,面色蒼白。
身上發(fā)著高燒,嘴里還喃喃說著胡話。
數(shù)日之前,他與好友路經(jīng)此地,意外察覺此地似乎有時疫將要爆發(fā)的跡象。
若是能及時處理,可能會將一場災禍消弭于無形。
就能救下數(shù)十萬人口,功德無量。
但誰知道,當他費心收集了時疫的證據(jù),來到太守府匯報此事的時候。
卻被昏庸無能的夏侯德當成瘋子。
再三辯解無用,最后甚至強闖太守府。
結(jié)果最后被打了一通亂棍,然后趕了出來。
華佗平日里雖然未曾習武,卻自創(chuàng)了五禽戲。
每日練習之下能強身健體,百病不生,延年益壽。
本來挨上一頓棍子最多傷上幾天,沒有什么大礙。
可之前他照料病人,收集證據(jù),無意間也染上了時疫。
加上心情大起大落,又是身受重傷,竟然被時疫擊垮。
倒在了好友家中,昏迷不醒,高燒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