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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曄,大唐末代天子

049章 出宮

  為了驗證自己的判斷。

  李曄召集起左車兒等人后,便先試探楊守成。

  他令人去給楊守成傳話,自己召了三十個少郎,想將他們編練起來,可缺少兵器。

  天子竟然要私募侍衛(wèi),還是佩戴兵器的侍衛(wèi)!如此危險的信號……

  換作王仲先的話,李曄壓根就不敢有這種奢望。

  可楊守成卻親自領(lǐng)人將兵器運來,裝了整十車,全是左監(jiān)門衛(wèi)里最好的刀劍槍戟,遠不止三十人的配額,供李曄挑選。

  大概在他看來,天子能朝他伸手要東西,便是對他莫大的恩寵……

  李曄確信了楊守成不會干涉他的任何行為。

  同時,既得了兵器,便不能浪費。

  秉著蒼蠅蚊子也是肉外加瞎貓抓耗子的原則,李曄著手訓(xùn)練從少郎團挑選出來的這三十人。

  但說實話,他不過是戴了頂天子的頭冠,再加上穿越前看過的兵家文獻,理論知識勉強算有一些,可哪里會訓(xùn)練軍士?

  這三十精挑細選的少郎長得倒是高高大大,可全無行伍基礎(chǔ),刀槍都握不穩(wěn),也不是軍士……

  得,真就瞎貓找死耗子了。

  李曄按兵書所載,先將這三十人拆分成三個什,分別以左車兒、丁丑、乙未(都是宮內(nèi)底層藝人,沒有正式姓名,被胡亂冠以干支記名,就好比后世的編號1、2、3……)三人為什長,左車兒又為隊正,確立了基本編制。

  練兵先練陣。

  這三十人又無武藝傍身,就更得借助陣法了。

  可只有三十人,能練什么陣……

  李曄只得委屈一下戚武毅,套用了后者的鴛鴦陣。

  以什為單位。什長持刀盾立于最前方,號令全什,其后二人為盾牌手、持長盾,再其后二人持鉤鐮槍、配弩弓,再其后三人為長槍手、配弩弓,最后兩人為刀盾手。

  這是最基礎(chǔ)的陣型。

  臨敵時又另有三種變化。

  如遇騎兵沖鋒,鉤鐮槍提前,刀盾手緊隨,長槍手退后以弩弓壓陣,此變化一;如遇步兵對壘,鉤鐮槍退至陣末,換弩弓射殺,此變化二;如是短兵交接,十人背靠為圓形,長槍手搭配盾牌手、與刀盾手與敵搏殺,鉤鐮槍退陣內(nèi),輔以弩弓見機殺敵,此變化三。

  李曄每日只有半個時辰與這三十人見面,便主要練他們的陣法。

  其余剩下的時間便交由三名什長負責(zé),左車兒負全責(zé),或熟練陣型,或熟練各自的兵器。

  他們本就是頭腦機靈之人,又年輕力壯,學(xué)起來很快。

  以往只是缺了血氣,如今也個個斗志昂揚,絲毫沒了往日那種嬌柔。

  單就訓(xùn)練幾日后的感官,李曄覺得可以一用。

  雖然他也不知道能用到什么地方去……

  而且他也不確信自己的感官是否正確,行軍打仗的事,哪是看過幾本書就懂得的?

  管他的,本就是瞎貓練死耗子,別當(dāng)真……

  ……

  十四日晚。

  李曄決定出一趟宮。

  如今京城內(nèi)已是山雨欲來,左右軍雙方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幾起小規(guī)模械斗,劍拔弩張之勢,讓人毫不懷疑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宮內(nèi)也已緊張到了極點。

  往日里李曄還需要尋點借口,用來推掉朝臣們的進諫,如今宮內(nèi)已全面戒嚴(yán),再沒有外面的人能踏進半步。

  楊守成甚至在蓬萊殿與紫宸殿間搭起了一座軍營,徹底封死從西面進入天子寢宮的路徑,在寢宮四周也加派了大量禁衛(wèi)十二時辰不間斷巡邏……

  在這種情況下出宮,無疑是一個十分大膽且冒險的決定。

  可明天就是十五了,據(jù)張承業(yè)遞來的消息,右軍已集結(jié)完畢,定于明日圍攻玉山軍營。張承業(yè)也定于明日尋機刺殺賊首劉季述、王仲先。

  李曄可以說服自己不去過問孫惟晟和孫揆那邊的進展,但張承業(yè)這邊,他實在放心不下。

  哪怕只是去看一眼,聽一聽詳細的計劃,方能心安。

  恰好,黃海昨日無意間提及,王小順失蹤的那段時間里,他們四處尋找,無意間發(fā)現(xiàn)后山上有條小路,好像可以通到外面去……

  聽者有意,李曄當(dāng)即讓黃海再去摸一下這條路。

  黃海今天來稟報,那條路果真能穿越后山,直通太液池東南畔。黃海又說,他們昨夜去、昨夜回,一路上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夜里。

  李曄換了身尋常太監(jiān)的半臂、短褲,另戴了個寬檐笠冒,只帶上黃海、黃萬年等五名最親信之人,朝后山走去。

  一路上還算順利。

  畢竟這是條隱藏在禁山叢林中的無人知曉的路徑,除上下山時遠遠望見幾個巡邏的火把外,全然沒人。

  就是山路難行,又是條自然形成的無人行走的荒路,盡管黃萬年等人一直在前方賣力開路,可李曄仍不時感受到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疼痛,應(yīng)該是被樹枝或藤蔓劃傷了。他忍住了沒吭聲。

  用了近兩個時辰才走出后山。

  來到太液池旁,才發(fā)現(xiàn)今晚是個月亮天,月色鋪灑。

  方才在山里時,樹木遮天蔽日,竟是一點亮光也照不進來。

  “哎呀!大家,您流血了……”

  黃海突然驚叫起來,同時又開始抹眼睛……

  李曄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原來是自己的雙臂、雙腿,密密麻麻劃滿了血痕。

  難怪一直在疼……

  可眼下并不是計較這些小傷小痛的時候,“就知道哭?閉嘴!”他呵斥了黃海了一句,登高眺望了一下四處的形勢,便朝玄武門趕去。

  從太液池到玄武門,屬于禁宮北,向來人煙稀少,可李曄仍不敢大意,只留了黃海在身邊,將另外四人向四個方向散開,小心翼翼地向北摸去。

  遠遠可見玄武門了。

  與禁宮南面燈火大張、左右監(jiān)門衛(wèi)緊張對峙相比,玄武門上下就只有三四處光亮,似乎并沒有參與到即將到來的宮變之中,只老老實實守護好禁宮北門。

  可透過玄武門再往北面去,飛龍兵的駐地,隱約可見火光一片……

  李曄也看見了玄武門下立著幾人,正焦急地來回張望。

  李曄停住了,并矮下身子,耐心等待。

  只黃萬年一人前去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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