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囚禁
599、
“這個好辦，我全部買下來！”
奧古德斯美滋滋地說，“這可是龍親手拔的蘿卜，值得珍藏！”
“珍藏？”
花晴空瞅了眼地上的蘿卜，也不知道奧古德斯打算怎么個珍藏法兒。
“我決定把這些蘿卜空運回迪國，讓王室里最好的廚師把這些蘿卜一部分烘干做成蘿卜干一部分做成蘿卜醬，以后每天我都能吃到龍親手拔的蘿卜了！”
奧古德斯興奮道。
花晴空：“……”
最后兩人一起把蘿卜打包帶回去，奧古德斯人高馬大的，扛著那些蘿卜居然一點也不吃力。
老人已經(jīng)做好一桌子菜，花晴空仔細(xì)一看，居然都是承北的口味。
“你也是在承北生活的吧？來，看看合不合口味?！?p> 老人熱情地張羅道。
老人的手藝很好，雖然都是農(nóng)家菜，可是味道十分鮮美。
一邊吃飯，老人一邊感慨道：“以前云深在家的時候，也很愛吃我做的菜?！?p> 花晴空心里咯噔一下，老畢這么久聯(lián)系不上，又根本沒回老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不過，老畢畢竟在承北混了那么長時間，道上人脈也是有的，也許，只是碰巧惹上什么事，需要暫避風(fēng)頭呢？
她一面努力在心里說服自己老畢沒事，一面朝老人擠出一個微笑。
“阿姨，您放心吧，老畢放年假了肯定會回來看望您的，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給您帶來一個漂亮媳婦兒呢！”
“媳婦兒怕是難了?！?p> 老人笑了笑，說：“不瞞你們說，我們家那孩子啊，好像喜歡男孩——“
“噗??！”
花晴空剛喝到嘴里的一口紫菜雞蛋湯差點沒噴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她捂住嘴拼命咳嗽，奧古德斯連忙幫她拍背。
花晴空被嗆得不輕。
主要是被老人給嚇的。
或者說，是被老人這個平靜的口氣給嚇的。
“您……您不介意？”
花晴空平復(fù)完心情后，忍不住驚訝地望著老人問道。
“我為什么要介意?！?p> 老人淡淡一笑，“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想當(dāng)年，我也是承北理工大學(xué)的學(xué)生，還是主攻航天科研方面的，我記得那時候，學(xué)校里就有喜歡女孩子的女同學(xué)，也有喜歡男孩子的男同學(xué)……人生來自由，愛就愛了，又何必拘泥于性別？”
“……”
聽到老人的這一番話，花晴空震驚不已。
她實在是沒想到，老人居然如此的開明。
看著眼前破敗的房屋與老人身后荒涼的山村，實在是沒法把能夠擁有這種談吐的老人與這樣的環(huán)境聯(lián)系在一起。
“您……以前是研究航天技術(shù)的？還是承北理工大學(xué)的？”
花晴空看向老人的目光不由得帶了幾份崇敬之意。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能夠成為大學(xué)生需要付出的努力絕對比現(xiàn)在要多得多，而且，還是那個時候的航天領(lǐng)域，可謂是國內(nèi)這一領(lǐng)域的先驅(qū)者了。
倘若老人沒有被拐賣到這個偏遠(yuǎn)的山村給一個鰥夫生下小孩，那么，老人一定會在國內(nèi)的航天領(lǐng)域有一番作為。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一陣意難平，眼中也涌現(xiàn)出了淚意。
一個被禁錮了自由的人，偏偏心里比誰都向往自由。
“是啊，那時候，我最大的夢想，是能夠造出我們?nèi)A國的民用航天飛機(jī)。我的導(dǎo)師與同學(xué)們，也都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做到。誰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卻被迫在這大山里度過一生，等到恢復(fù)自由的時候，已經(jīng)人生過去大半?！?p> 老人望向遠(yuǎn)方的天空，嘴角含著憧憬的笑，仿佛從遙遠(yuǎn)的碧空之上，望見了當(dāng)年自己未來得及造出的飛機(jī)。
“……您當(dāng)年沒試過離開嗎?！?p> 花晴空咽了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
“想過，可是，我被那畜生用鐵鏈拴在后院里，鑰匙在那畜生的手里，只有晚上他才會進(jìn)來看我，卻只是為了……我在云深之前，懷過好幾次孕，可我不愿意生下那個王八蛋的孽種，所以，我故意去撞肚子，去吃地上的石頭和蟲子，讓我自己流產(chǎn)……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死了，可是也許我命不該絕，我又活了?！?p> 老人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但是蒼老的面容上卻掛著一絲暢快淋漓的笑意。
“本來我連云深都不想要的，可我在打算去死的前一晚，做夢夢到了我的父親，他對我說，他想有個外孫，他覺得，外孫長大后一定能找到他。雖然那時候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見過我的父母家人，可是，那個夢給了我希望，我最后沒再試著流產(chǎn)，而是生下了云深?！?p> “在我生下一個大胖小子之后，那畜生便放松了警惕，我無數(shù)次想親手殺死他，但又想著，孩子還沒長大，家里還需要一個苦力來賺錢養(yǎng)家，便放過了他?！?p> “直到云深這孩子長大了十幾歲，他懂了事，有天，他問我，為什么他長得和村子里大部分人不太相像，甚至和爺爺奶奶也不太相像，正好那天那畜生一家子都去隔壁村吃席，我便在家里，偷偷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云深?！?p> 說到這里，老人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是一時大意，在一條小巷子里被人打暈，從此被迫離開家鄉(xiāng)離開父親，在這破敗的邊境小山村給人當(dāng)母豬一樣拴在院子里生崽，可是我最大的幸運，是我剩下了一個好兒子，他一點也不像他那個畜生親爹，那惡劣的基因并沒有遺傳到他身上，他聽說了我的遭遇，立即義憤填膺地表示那個畜生該死??！”
老人咬著后槽牙恨聲說道。
花晴空和奧古德斯都早已經(jīng)聽得入迷，奧古德斯手里的筷子甚至啪嗒掉在了地上他都沒察覺。
花晴空仿佛從老人的描述中看到了老人的一生，再聯(lián)想到老畢，突然感覺自己對這個自以為熟悉的好同事還是了解得太少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要好好和老畢喝一杯。
老畢，你可千萬要活著，千萬不要有事……
“阿姨，那您和老畢后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