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yīng)該經(jīng)歷過吧,比方,在他與閃閃媽媽分開的時間中。
而深愛過別人,如今正處空窗,又喝了酒的男人,會把她當成什么呢?
她絕對不會因為商無恙的吻,和商無恙說的這幾句話,就去猜想他對她有些喜歡。
物欲橫流的花花世界里充斥著虛偽、激情、謊言,愛情與婚姻也都在明碼標價。
傻子才會挖心挖肺的去輕易相信一個人。
純粹的愛,更是難得亦難求的東西。
基于此,即便剛才商無恙問了顧安敘對她說了什么,她也沒想像小孩子告狀似的說出口。
但現(xiàn)在,她決定說一下。
她想試探,也想了解,商無恙究竟是什么人。
而她這個站在刀尖上舞蹈的人,究竟怎樣做,才能在艱難的處境里求得生存。
她連喘了幾口氣,止住了哭。
但氣息還是一抽一抽的,故意擺出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模樣,對他道:“都是因為你,讓我覺得對不起安敘了,我甚至都對安敘提分手了。”
“可安敘誤會了我,他以為我是介意他去看墨薇所以才提的分手,然后他還誤會我是用分手的話壓他……”
“他可能真的生氣了,也覺得難過了吧,就說了狠話,讓我想想和他不做情侶,去做仇人的下場?!?p> “這話讓我也很難過,都怪你!”
商無恙:“……”
蘇暮煙繼續(xù)弱弱地努著嘴說,貼了恐龍貼紙的臉蛋實在是有些小可愛,“然后我又問他,我都這么差了,為什么還要和我在一起,他說他愛我?!?p> ——他說他愛我。
這五個字,讓男人的眸子深了一分。
說到這里,蘇暮煙攥住了手,垂下眸,半真半假的繼續(xù)道,“他應(yīng)該很愛我吧,所以那么高高在上的他,選了我這種差勁的女人?!?p> 商無恙斂起了長眸,表情毫無變化,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蘇暮煙又刻意沉默了片刻,才又將眸子抬起,望著商無恙的雙眸,問的認真:“商老板,我該如何做呢?我這種人沒資格對安敘提分手,可你剛才,又把我置于不仁不義?!?p> 商無恙也認真的看著她的表情,像是在隨著她的話認真的沉思。
蘇暮煙悄悄吞咽了一下,心跳的劇烈。
很怕商無恙看穿她話術(shù)里的心機。
良久后,商無恙的目光挪到了她的唇上,說了句與她的主題完全偏離的話:“煙煙,你嘴巴干了?!?p> 蘇暮煙:“……”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今晚分別叫了她蘇蘇、暮暮、煙煙。
就在她一時發(fā)懵時,男人的頭又俯下,銜住了她的下唇。
一下,又一下,動作緩慢惹火,又令人發(fā)懵。
蘇暮煙臉紅心跳的推開他,“商老板,我說了那么多,你就只說這一句?”
“嗯……”商無恙點了點頭,“只顧看你了,沒聽進去?!?p> 蘇暮煙整個人都要炸掉了。
她深呼口氣,耐心地重申道,“商老板,我剛才說,我很差勁,我這種人沒資格對安敘提分手??赡銊偛?,又把我置于不仁不義,我該怎么做?”
“嗯?!鄙虩o恙挑了下眉梢,“這句我聽見了?!?p> 說完,他雙手從她身后慢慢上移,扣住她的腦袋,又將唇貼了上去,“不用怎么做,跟著我做壞蛋么?!?p> “你都不知道,”他的長眸半闔,唇貼著唇說的話曖昧極了,“就我一個壞蛋好孤單……你來陪我?!?p> 原來他知道自己在別人眼里,是個惡人。
他竟然給自己的定義,也是壞蛋。
他這話也如同一根鋒利的刺,戳破了她腦海里包裹著局限思維的那層薄膜。
是啊。
精神痛苦的根源,都源于太在意別人的目光,以及對自己也有一套很高的道德標準。
可是,善與惡,好與壞的界限其實一直都是很模糊的。
商無恙算惡嗎?
他曾經(jīng)很守距離感的幫助過她,甚至他對于他的女兒、朋友來說,是一個至真至善的人。
但他又很壞,他快準狠的撕碎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感,暴戾的介入了她與顧安敘的戀愛關(guān)系。
而她,又該如何定義自己呢?
她再次陷入了他的掌控里,甚至身體不聽大腦指揮的,遵循了生物本能,迎合著這個漂亮充滿誘惑的男人。
對于商無恙究竟是善是惡,是好是壞,她不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她能肯定,他絕對是一個智慧超群、心思縝密的男人。
他用一句話,了結(jié)了她長篇大論的試探,還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在糾結(jié)自己是善是惡之前,先找準自己的定位。
她蘇暮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的愛恨情仇,她的喜怒哀樂,她的七情六欲,都具體在什么時刻才會顯山露水?
在這個答案得到之前,只要沒有違背社會與法律,旁人對自己定義的善惡,將微不足道。
又吻過片刻,男人溫潤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又闖入她的耳中:“去找一條彩帶來,我可以滿足你三個愿望?!?p> 她瞧著男人閃動的睫毛:“愿……愿望?”
“嗯,人類極限之內(nèi),三個?!?p> 說過,他松開了她,人靠在了沙發(fā)的靠背上。
等蘇暮煙回過神來,周圍雜亂熱切的聲音才又縈繞在了他們周圍。
蘇暮煙羞于與別人對視,她從他身上起來低著眸出去了。
旁人雖沒聽見他們之前說了什么,但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
沈輕白糟心的觀察了一晚上他與蘇暮煙的糾纏,這個時候想過去與商無恙說說話。
不巧,張少康先一步端著兩杯血紅的雞尾酒坐在了商無恙身邊,他遞給他一杯,直接開門見山道:“昨兒,顧總做了一件事,我總是不能理解,今兒倒是明白了?!?p> 商無恙瞧著手里這杯色相他不太喜歡的酒,“什么事?”
張少康把酒放下,打開手機,滑出了柳嫣的照片。
商無恙看到的那一瞬間,帶著一絲愉悅的容顏擰成了一種一言難盡的冷漠感。
“我副總在江南發(fā)現(xiàn)的女孩兒,19歲,昨兒顧總帶走了……當時不理解,顧總有蘇小姐那么貌美的女朋友,怎么還會看上個仿冒A貨呢。”
“原來顧總竟然沒動過蘇小姐。”說到這里,張少康深覺荒唐的笑了,“沒想到能見到活的有處子情節(ji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