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先去郵政取了十萬現(xiàn)金還給爸媽。爸媽說家里用不著,讓我先拿著用,大姐就跟著勸道:“你們先存起來吧,到時候等他準備結婚的時候,再拿出來給他付首付??汕f別讓大伯家的二哥知道了,免得又讓你們買保健品,他的那些保健品連正規(guī)的包裝都沒有……”
這樣,老爸就接了下來,準備吃完早飯就去存銀行里。
大姐看了老爸將錢收了,還有疑問,就問我:“這是哪來的錢?去年攢的?”
“沒攢這么多,我后來想想和人家合伙做生意有點不太靠譜,就退了出來,錢自然也要回來了?!?p> “退了也好,我也覺得你不太適合做生意,跟咱爸一樣,當了八年兵,性格太直,根本不懂里面的彎彎繞繞。”
老爸在那邊聽了直瞪眼,卻也無話反駁。小時候他和四表姑父一起收蔬菜去廣州賣,結果賣完了幾車后,一共賣了多少錢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四表姑父和他說,因為種種原因虧了兩千多。
后來還有兩三次差不多的情況,最終我媽再也不讓他去和人一起做生意了。
下午躺在門口的躺椅上曬太陽。小草抽出了新芽,粉紅色的桃花,在微風中搖曳。銀杏樹葉長出了嫩綠的葉子,無處不顯示著欣欣向榮。心里想著,還是回彭城吧。這里沒有蘇南富裕,也沒有那邊優(yōu)美的公園,干凈的環(huán)境。可畢竟這里才是家啊,反正那邊的工作也沒了。
有了決定之后,心情也放松了許多。
“呆子,起床咯!”
一個熟悉女聲,坐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浩子開著他的紅色馬六,不知何時開到了我的旁邊。說話的是陳苗苗,她扎著馬尾,嬰兒肥娃娃臉,聲音清脆,眼睛明亮帶著笑意,這么多年依然清新可愛,引人入目。
短暫的失神后,發(fā)現(xiàn)后面還坐著陳志國。就笑著說:“浩子神神秘秘的說聚會,原來就是你們啊。”
我們四人是發(fā)小,從幼兒園就是同學,一直到初中。
“不止呢,還有班長他們,說好去蒙古包的,正好做浩哥的車子過去?!?p>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我還第一次做浩子的車呢,周總這紅馬六真是喜慶啊?!?p> 浩子回頭撇了我一眼:“那是,你一年才回幾次家,能跟我們一樣嘛,平時群里聊天你也不看,你能知道啥啊?!?p> 沒有再和他抬杠,問了一下陳立國在蘇州做什么工作,陳立國也是個悶葫蘆,基本上別人問什么,他就說什么。
到了蒙古包,別的人還沒來,我們四個人下來先走走。這家飯店有點像農家樂,門口有條小河,河邊上有四五個人在釣魚。
水很清,可以看到一群群白條,在逗弄著飄在河面上的樹葉。
調皮的苗苗摘了幾片小麥葉扔了進去,不一會兒就被一群魚兒給帶到了河中央。
有七八個蒙古包分落在樹林里,邊上圈了一片養(yǎng)雞場,大盤雞的原料就是這些散養(yǎng)的雞,有嚼勁。
路邊還種了些桃樹,據(jù)說等桃子熟了,客人可以自行摘些吃吃。
我們有說有笑的逛了一圈,就見到一輛嶄新的銳志開了過來,后面跟著一輛凱美瑞。
銳志先下來的是班長陳國棟,看著我愣了一下,說到:“難得啊,盧自豪,這些年就沒見你出來參加過活動?!?p> 跟著他的下來了三個人,其中陳明杰說到:“班長說的是啊,你這書呆子是好久沒出現(xiàn)了,看你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這些年看來是不如意啊?!?p> 另外兩人也跟著也跟著嘲笑起來,我倒是沒覺得怎么樣,人家也是說的事實。浩子有點受不了了,開口就說:“說別人怪開心,誰混得不好誰知道。”
陳明杰瞪眼就要發(fā)飆,被班長笑著擋住了:“大家都是十多年的老同學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你看這么多人都在看著你們倆呢。都過來拿酒,包廂定好了,如意廳,我們進去坐這慢慢聊?!?p> 經過班長的打岔,氣氛緩了下來,結果選座位又鬧了起來,浩子挨著我坐,讓陳苗苗坐我的另一邊,陳明杰就讓她做班長邊上,掙得臉紅脖子粗的,最后陳苗苗看不下去了,就拉著另一個女生周薇,坐到了離我們都不近的地方,“我們還是離你們都遠一點,免得你們又抽煙喝酒的,一身臭味。”
得了這么個結果,雙方都挺滿意。
菜陸續(xù)的上來,不得不說,這家飯店的菜味道真不錯,6涼菜,8熱菜,再加上兩個小鍋子。涼拌粉絲、豬耳,豬蹄、麻油豆角、辣油牛肉。大盤雞、雜魚鍋貼、蒜爆魚、羊肉湯、鵝蛋娃娃菜、拔絲……
可謂是色香味俱全,辣味十足,我也不管他們相互吹捧什么,一個人專注于吃一些自己喜歡的菜,嘴里辣的酸水直冒,還是忍不住繼續(xù)吃。
年輕人喝酒進行的很快,沒多久,四瓶海之藍就消完了,話題也扯到了初中時代,大家一起回憶當時有意思的事情,比如:周成明在跑操的時候,絆了一跤,快要倒下來的時候,把前面竇雷的褲子給拉了下來,跑步的隊伍迅速停止,只聽竇雷啊了一聲,拉起褲子就往宿舍跑,羞的早上都沒去上課,最后還是班主任去宿舍勸了好久,才給拉回班里。
就算這樣,整個后來的初中,他再也沒和周成明說過一句話。初三快畢業(yè)時候,周成明把紀念冊給他,讓他這幾句留念,直接被他扔了回去。
。。。。。。
這個話題一開,全桌一陣大笑。酒就是有這個魔力,喝到位了,就能讓人暫時放下隔閡。
浩子也忍不住說起陳明杰:“二杰剛上初一也厲害啊,拉肚子不好報告老師,結果拉到了褲子里,哈哈……”
陳明杰紅著臉大喊:“周浩,你大爺?shù)?,你下次再說,我跟你拼命!”
“跟我拼命,你也是拉褲子了!”
“你廁所里抽煙,被呂校長抓到,在旗桿下面做檢討!”
“你拉褲子里了!”
“你上廁所跑進了女廁所!”
“你拉褲子了!”
眾人無語,這又開始了。
“你也看《鬼吹燈》了?。俊?p> 陳苗苗的一句話,將這兩個人的爭論給壓了下來,原來是和周薇在說好看的小說。
這個我感興趣?。骸澳銈儌z也看《鬼吹燈》啊,那本書真的很好看,作者真是位神人,腦洞大開?。 ?p> 周薇也說:“確實好看,就是挺嚇人的,晚上一個人我都不敢看?!?p> 聽到兩個乖巧的女生,都這么形容這本書,微醺的男生們紛紛要展現(xiàn)男子漢氣概,爭相詢問在哪里看,準備回去好好看看。
“愛閱讀App,膽大也不要晚上看哈,確實嚇人的。”,我及時為大家解惑。
沒迎來掌聲,幾個家伙反正恥笑我書呆子就是膽子小。
膽子小不小的無所謂,只要你們多去看書就好。
等到六瓶酒喝完,陳國棟給今天的聚會做個總結,宣布此次活動完美結束。
大家就各自回家,我和浩子都喝了酒,有陳苗苗開車帶我們回去。想想這次聚會還是挺不錯的,大家路不同,美好的回憶卻能連接在一起。
節(jié)假日總是過得很快,三天似乎眨眼之間就沒了,浩子回彭城繼續(xù)上班,苗苗回金陵繼續(xù)讀博。而我還在家里曬太陽。
只是被老媽嘮叨的時間越來越多,看著別人都出去工作了,她就越發(fā)的催我趕緊出去上班。沒見到的時候天天念叨著想見,這才幾天,又怕我休息這么久,影響工作……
我在想,如果我告訴她我已經辭職了,老媽會是什么樣的表情?身子突然一抖,覺得有股冷風從腦后吹過,算了還是不說了。
就這么在家里又熬了兩天,還是踏上了回錫城的火車。
再次回到錫城,第一時間給趙海洋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即將回彭城,所以希望他把我投的錢退給我。
這次,他很明白的跟我說,我們這兩年虧了好多錢,列舉出了好多例子,總之一句話,要錢沒有,你看著辦吧。
我還真沒有辦法,因為之前給的錢,要么是給他現(xiàn)金,要么是給直接給運輸司機,都沒有任何收據(jù),咨詢了律師,律師表示除非他個人承認,別無他法。
目前看來,他是不會承認了。
臨走前,請了之前幾個老同事在四川小炒吃了一頓飯。他們也好奇我怎么突然不和趙海洋合伙了。
我也只能瞎編,說家里急著讓我回家繼承家業(yè)。
他們告訴我原來趙海洋前段時間突然迷上了炒股,一開始掙了不少錢。每天都笑吟吟的,還將房子和車子都抵押了出去,加上他手頭上的錢,陸續(xù)買了一百多萬的,他老婆跟他干了一架,也沒能攔住。這兩天賠了不少,天天見誰都一副欠他錢的樣子。
聽了這個消息,心情舒暢很多,好像心里堵著的一塊石頭突然沒了。這些天來,總感覺有些悶悶的,估計是那兄弟的執(zhí)念吧!
第二天,一大早把房子來回打掃了一遍,既然住進來的時候是干干凈凈的,現(xiàn)在還給人家,總也要整理好了。把鑰匙還給房東,他看了兩眼,也沒多說,當場把押金退給了我。退房租?別說笑了,積了十輩子德,也難遇到這樣的房東。
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舒了一口氣,背著書包,拎著行李箱,現(xiàn)在錫城站的臺階上,真想大叫一聲:彭城,我來了!
苦行僧行苦
昨天突然爆出有陽性病例,今天小區(qū)就成為了管控區(qū),生活不易,大家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