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白晚上準備關(guān)閉醫(yī)館的時候,感覺到有點餓了便想著道廚房之中拿出一些東西吃,打開廚房的門之后,發(fā)現(xiàn)好像有哪一點不對。
廚房之中黑漆漆的,只是有一股子油瓶子倒了的味道,遇白趕緊點亮燈,看到一小團東西在角落里。
“魚兒?”小魚兒轉(zhuǎn)過身子,手里拿著饅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遇白。
“你不是吃過飯了嗎?”遇白清楚的她之前可是吃了兩大碗飯,小小的閣子吃那么多確實有些不尋常。
“我餓。”小魚兒說道,其實她現(xiàn)在并不是很餓,只是心里想要吃東西,誰讓她那么長時間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呢?
“饅頭都硬了,不要吃了,我給你做面條吧?!庇霭卓粗◆~兒瘦巴巴的臉龐,是濕漉漉的眼睛,有些心疼便說道。
“好啊好啊?!毙◆~兒都不知道自己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正經(jīng)飯了,此時她想到自己之前吃過的一頓面條,一把細碎的小面條,半勺豬油,幾顆挺脆闊爽的小青菜,半碗高湯,半碗清水,再加上老尼姑自制的醬油,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吃的面條了。
“大夫你會做陽春面嗎?”小魚兒想到口水都流出來了。
“那我就做陽春面?!庇霭灼匠R彩欠浅O矚g研究吃食,所以陽春面自然不在話下,不一會兒一團白云似的面就出鍋了,透亮的清湯,潤滑的面條,以及青翠的蔥花,看的小魚兒胃口大開。
“可惜醬油差了些,你就將就著吃吧,我在給你煎個雞蛋。”一片金黃可口的煎蛋出現(xiàn)在小魚兒的碗里,遇白本以為這小丫頭會風卷殘云,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見這碗面條,卻哭了起來。
“我想起來老尼姑了,她曾經(jīng)也給我做個陽春面,我干發(fā)誓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陽春面?!?p> “快吃吧,都快涼了。“遇白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小魚兒的腦袋,小云兒風卷殘云的把這碗面條吃完,然后趴在桌子上,開始昏昏欲睡。
“真是個孩子?!眲倓偝酝甑挠霭卓吹揭呀?jīng)睡著的小魚兒,心中有些好笑,他不禁想起來,自己小時候也經(jīng)常在廚房中偷吃東西,然后被師傅發(fā)現(xiàn),也是給子做了一碗十分寡淡的面條,但是當時的自己卻也覺得無比美味。
遇白抱起小魚兒,把她送進了屋子,從她的房間出來之后,看到了院子里的出診回來的師父,便問道:“師父吃過了嗎?”
“吃過了,那小丫頭怎么樣?”
“已經(jīng)大好了?!庇霭渍f道,顧懷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這丫頭該如何安置,畢竟是個女孩,不好留在身邊,不如將她送到瑾玉哪里,也好有個出路?!?p> “師父。”
“你還有別的想法?”
“弟子可以收她為徒嗎?”遇白在月光下的神色分外嚴肅,顧懷準看著如今已經(jīng)是八尺男兒的徒弟。
“你已經(jīng)長大了?!?p> “師父的恩情,徒弟一直都記得,我就是覺得這小丫頭與我有緣,所以便想著收她為徒?!?p> “當年,你也是被我從街上給抱回來的?!?p> 遇白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沒有遇到顧懷準時的日子,一個人流浪時常被人打,還總是吃不飽,和這個小丫頭何其相像。
“罷了,就依了你吧?!?p> “多謝師父?!?p> 成王府中,瑾玉躺在那張?zhí)刂频奶梢沃?,趙恪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筐氣味新鮮的臍橙,味道可口,鮮美不已,瑾玉多吃了幾個,便覺得有些困,就在椅子上睡著了。
“王妃?怎么在這里睡呢,快隨奴婢到屋子里去吧?!鼻嗳缚粗裉稍谝巫由?,頓時有些擔心。
“沒事兒,這火爐燒的熱,我在這里都出汗了,怎么著涼了,在屋里悶?!?p> 青雀還是不放心便從屋子里拿了塊毯子給瑾玉披上。
“你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輕重的。”
“王爺走時,可是交代過奴婢要好生照料王妃呢?!鼻嗳刚f道,瑾玉此時不禁想起來,前日與趙恪離別時候的場景。
他要去常州。
上輩子趙恪便是命喪常州,瑾玉在趙恪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只求他在路上小心刺客,瑾玉原本準備向皇帝請求不讓趙恪此次前往常州,可是,趙恪去卻攔住了她。
瑾玉還記得當時的場景。
趙恪沒有問瑾玉為何知道這些事情,為何這么突然的告訴他,趙恪總是這樣,如果瑾玉不想說,他是不會逼迫瑾玉的。
千句萬句都化作了最后那句:“小心?!?p> 趙恪此次前去常州賑災(zāi),調(diào)遣了禁軍五萬人馬,眾多糧草。
今冬的格外冷,許多百姓的房屋被積雪壓塌,有無糧食過冬。大部分沒有冬糧的百姓紛紛逃到常州一帶,聽人說,受災(zāi)最嚴重的河南河西一帶,已然是千里之內(nèi)荒無人煙,此時常州已然聚集了數(shù)十萬逃荒百姓。
四王與太子紛紛推薦趙恪,朝臣也以為趙恪眾望所歸,他無法拒絕,瑾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回到上一世的宿命原點。
只是與上輩子不同的是,張紹宣跟隨趙恪到了常州。
總會不一樣的,瑾玉還將自己手中大半店鋪的存糧一并遷移到常州,將大部分店鋪變賣,換成了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銀兩,偷偷塞給了張紹宣。
畢竟是自家哥哥,還有一個最讓瑾玉放心的事情,就是張維文也被派往常州,只要有他的地方一切都會不一樣。
張維文在前幾日邊去了那位后母進門,許是知道了那位老姑娘已然等不起了,所以便提前把婚事辦了,只是新婚不足半月,張維文就要臨危受命,瑾玉到了府中看過那位后母,長相極為清雅秀麗,也怪不得父親會對她念念不忘。
那位后母,眉眼透著一股不同于普通閨秀的通透之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透著光芒的寶珠,瑾玉第一次見到這樣氣質(zhì)凜然的女子,后母知道了張維文要任職的事情,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收拾了東西。
收拾兩個人的東西。
瑾玉突然感覺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在這個世界上,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王妃,王妃你在想什么呢?奴婢說話您都沒聽見?!?p> “沒有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