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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帝心

第十回:正魔攜手斗左氏 李玨搬兵種禍根

仙骨帝心 仰圣 2008 2022-04-10 11:36:14

  李長吉看著這個身高不到五尺的魔教妖女,冷笑道:“如今天下郡國林立,諸侯紛爭,邊境之上更是冤魂無數(shù)。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陳年尸骨恐怕比你的老鼠還要多!”

  葉織秋白了他一眼:“小屁孩兒,毛都沒長全,也配教訓(xùn)老娘?死遠(yuǎn)點!”說著,按動機(jī)括,披上鎧甲,撐開鐵傘,躍下城頭。

  大地還在顫動,城前土地上陸續(xù)伸出腐爛的人手、人頭。腐尸氣息越來越濃烈,令人作嘔。

  站在城上望去,成群的腐尸、枯骨從四面八方涌向尚岡縣城。

  李長吉道:“平安王,請速派兵將沿四面城墻布防,確保不留任何缺口。大量準(zhǔn)備桐油、火箭,不夠的用草料、木炭、薪柴頂上,如還不夠就從房屋拆木料,以作引火之物?!?p>  李環(huán)當(dāng)即下令,命眾將官安排軍兵去準(zhǔn)備引火之物。

  李長吉嘆道:“拼吧!人家通天境都拼了,咱們這些凡人再不拼,就只有等死了!”

  城下的葉織秋被群尸圍攻,逐漸應(yīng)付不過來。先前的鼠群早已被更大的尸群淹沒。那些腐尸即便化為了白骨,仍被尸群擁著蹣跚前行。

  葉織秋按動機(jī)簧,傘柄末端射出一枚小小的飛爪抓在城墻垛口,那飛爪后還連著纖細(xì)的鋼絲。

  再次按動機(jī)簧,葉織秋借著鋼絲上拉之力躍上城頭。

  “你們自己玩吧,老娘不奉陪了!”

  說罷,葉織秋雙足點地,沿著城墻向北掠去。

  “想走?”

  左忘仙身子一斜,嗤嗤兩聲,兩招喪門指點出,將葉織秋逼回城內(nèi)。

  “喂,你們這么多人就沒個會飛的?”葉織秋沖唐軍眾人喊道,“來個人帶老娘飛上去,老娘今天跟他磕到底!”

  崔穎之道:“在下可以御劍帶姑娘上去。只是在下只懂符道,這技擊之道與姑娘相去甚遠(yuǎn),恐難有其他助力!”

  “會飛就趕緊跟老娘沖上去!啰嗦!”

  葉織秋手持鐵傘向腳下射出一枚鋼釘,借反彈之力躍上半空。

  就在同時,在她身旁忽然出現(xiàn)一個腳踩飛劍的官服男子,拉住她左手用力向前一甩。不是別人,正是尚岡縣尉崔穎之。

  葉織秋便借著這一甩之力將鐵傘變?yōu)殚L槍向左忘仙刺去。

  左忘仙吃過近戰(zhàn)的虧,豈敢再近身迎敵?遂將左手袍袖一拂,身子向后疾退兩丈,右手喪門指向前點出。

  “你有鎧甲護(hù)體,別怕!”

  崔穎之伸手在葉織秋左后腰用力一推。

  葉織秋借力一擰腰身,避過射來的尸氣,再次挺槍直刺。

  左忘仙身形向上一縱,用力一踏長槍,借力向前一沖,已躍至葉織秋身后。

  緊接著猛一轉(zhuǎn)身,欲以喪門指點她后心。

  崔穎之一眼看出對方意圖,手指在身前凌空虛畫,道一聲“束”,一個白色的“束”字瞬間化為一道白光纏住左忘仙雙臂。

  葉織秋長槍被左忘仙一踏,整個人飛快下墜。

  崔穎之見狀,御劍向下疾沖,接著手臂在葉織秋腳下用力向上一托:“上去!”

  葉織秋借著這一托之力向上躍得更高,雙手持槍翻身下劈。

  左忘仙雙手向上一舉,借下劈之力掙脫束縛。右手順勢抓住槍頭往后一拉,雙腳抽撤連環(huán)踢向葉織秋胸口。

  崔穎之又是一道“束”字符纏住左忘仙雙腿。

  同時,砰的一聲,葉織秋左手撐開鐵傘,右手轉(zhuǎn)動傘柄,鋒利的傘面削向左忘仙右肋下。

  這一變化甚是突然,左忘仙一時間并未料到,后退得遲了片刻,右臂的衣袖被割下一大片。

  葉織秋翻身落在崔穎之肩膀,傘面一收,一枚鋼釘射向左忘仙。

  回首尚岡城下,已是一片尸山火海?;饎菪〉牡胤?,一些焦尸、枯骨踩著尸山爬上城頭。守城官兵紛紛用長槍、長竿將其推下。

  葉織秋一邊用鋼釘射左忘仙,一邊恨恨地說:“真討厭,又是差一點。早知道就不會那么快在城下把毒針射光了?!?p>  崔穎之一邊躲避著左忘仙的喪門指,一邊回應(yīng)道:“我的天,你這黑傘到底有多少種變化?”

  葉織秋柳眉一挑:“老娘這點壓箱底的東西要都讓你們知道了,還怎么以凡境殺天境?”

  她這黑傘又名金剛傘,烏金所鑄,柄長四尺,傘面直徑五尺,邊緣鋒利如刀,共由二十四根傘骨和二十四片傘頁構(gòu)成,重達(dá)七七四十九斤。

  除了她之前使用過的幾種變化以外,二十四根傘骨中還藏有七十二根牛毛細(xì)針,可分三次射出。

  另外,傘頂?shù)纳徎^共有十二片花瓣,可開可合,更可作為暗器向周圍彈射而出,也可通過花瓣后的鋼絲收回。

  而且,傘中的鋼釘、鋼針皆淬有劇毒,當(dāng)真是神仙也難防。

  “喂,我的毒釘射完了。你呢?還有沒有力氣再戰(zhàn)一輪?”

  崔穎之與她初次聯(lián)手便配合默契,一時來了興致:“好!”

  他見葉織秋打的興起,心中殺意漸起,道一聲“斬”,屈指在身前寫了一個“斬”字,筆意連貫,一氣呵成。

  劍指一揮,指間驀的生出一道凜冽刀光,斬向左忘仙腰間。

  左忘仙見這二人實在難纏,遂靈機(jī)一動,翻身退后數(shù)丈,落到地面。

  崔穎之、葉織秋二人見左忘仙落地,心下一喜。

  葉織秋長槍一舞,沖向左忘仙。

  崔穎之落下后卻是連連喘息。原來,這御劍驅(qū)物對內(nèi)息、精神消耗極大,所以地境修為的人很少輕易使用。這自然也是崔穎之在御劍之時不能加入戰(zhàn)團(tuán)的原因。

  左忘仙見二人落下,手中骨笛一指,一群腐尸、枯骨登時將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崔穎之忙從腰間取下連弩還擊。只見他左手連弩速射,右手長劍劈刺,與腐尸、枯骨戰(zhàn)在一處。

  此人原有個綽號,叫做“劍拔弩張”,一是說他精于書法、筆力雄健,二是說他擅于這劍、弩合擊的技法。

  這一場大戰(zhàn),直由午后持續(xù)到黃昏。

  城中引火之物皆已用盡,縣城四周土地盡數(shù)化為焦土。然而城外腐尸、枯骨仍是源源不斷地涌來。

  李長吉嘆道:“平安王,開門吧。讓弟兄們準(zhǔn)備斬馬刀、板斧在城門迎敵,以街道為陣地且戰(zhàn)且退。只盼逸安王能在城破之前把左觀魚請來!”

  李環(huán)也是無奈長嘆,遂命兵將掘開城門土石,備好拒馬、刀斧等物迎敵。

  左忘仙見群尸入城,欲躍上半空查看城內(nèi)戰(zhàn)況,卻發(fā)現(xiàn)周身感覺不到一絲氣流,丹田之內(nèi)寒冷之極,小腹之內(nèi)痛如刀絞。正是內(nèi)丹盡毀,陽不制陰的癥狀。

  左忘仙慘笑一聲:“罷了,今日這條命也給你們了!”

  遂將骨笛一橫,幽幽吹響。這次的笛音與尸魔引全然不同,笛音尖銳刺耳,使人頭暈?zāi)垦?。這是鬼道地境的秘法搜魂引。

  左忘仙一邊吹笛,七竅中一邊有鮮血滲出,使那本就慘白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瘆人。

  他此刻內(nèi)丹破碎,境界跌至超凡境。但他強(qiáng)行催動內(nèi)息施展徹地境的秘法,使得虛弱的經(jīng)脈強(qiáng)行承受巨大的沖擊,這才導(dǎo)致經(jīng)脈寸斷,七竅流血。

  笛音越傳越遠(yuǎn),葉織秋忽然像發(fā)瘋一樣揮舞著金剛傘,嘶喊道:“我不是邪魔外道!”

  崔穎之凄然道:“我本誠心歸降,爾等卻為何對我打壓排擠,不予重用!”

  “我爹不是反賊!”

  “馬氏鳥人,你們一起上吧!”

  唐軍將士一時間如同中邪一般,有的哭喊,有的憤怒,甚至有的揮刀砍向同袍。

  數(shù)千將士漸漸被尸群淹沒。

  這便是搜魂引的可怖之處。

  這搜魂引乃是以笛音激發(fā)人身五濁惡氣,此五濁為命濁、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所謂“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人生在世,誰無惡念?即便無惡念,敢說無恨意?即便無恨意,怎能無怨念?

  搜魂引秘法正是通過激發(fā)人的負(fù)面情緒、勾起人心底壓抑的惡念,從而使人喪失斗志,失去理智,進(jìn)而降低戰(zhàn)斗力。

  這時,城北上空忽有五名身著各色衣衫的女子御劍而來,落在西城門上。

  為首的女子一身素服,未梳發(fā)髻,背后一個長條狀的包裹。

  中間兩個女子一著杏黃色對襟長衫,手捧一張古琴;一著淡紅半臂、緋紅羅裙,懷抱一把奚琴。

  后面兩個女子看上去比前兩個年紀(jì)略小,是一對孿生姐妹,皆著天青長衫、草綠齊胸襦裙,梳著垂掛髻,一持洞簫,一持竹笛。

  黃衫女子向素服女子打手勢示意其看城墻內(nèi)外,似是城內(nèi)的兵將受了城外笛聲的蠱惑,是以發(fā)狂。

  素服女子微一點頭,看了持竹笛的女子一眼,示意其根據(jù)笛聲演示一下城外那人的指法。

  怎料那女子竹笛剛一抬起,那四人就已著了左忘仙的道兒。而那素服女子天生聾啞,自然受不到那搜魂引的影響。

  素服女子見狀,雙手拇、食、中三指連點竹笛女子雙頰耳門、聽宮、聽會三穴,暫時封閉其聽力。

  隨后,那竹笛女子也學(xué)素服女子的手法封住其余女子的聽力,又持竹笛演示了一下左忘仙的指法。

  素服女子只看了一眼,便盤膝坐下,從包裹中取出一張古琴橫于膝上,琴韻悠悠,流于指間。

  琴聲一響,諸天之上似有諸佛梵唱,讓人心境空靈、超然忘俗。唐軍陣營諸人漸漸恢復(fù)神智。

  “是誰在彈奏智淵師弟的《梵音普安奏》?”一名中年僧人從天而降。

  那僧人左手呈藍(lán)靛色,手掌上纏一串金剛菩提念珠,背后負(fù)一把金色蓮花劍格的闊刃長劍。

  此人相貌生得甚是俊朗,氣質(zhì)溫潤如玉,若無那頂光頭,倒似是個飽學(xué)宿儒。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人卻是個獨眼,右眼處竟是個茶碗大的傷疤。

  黃衫女子問道:“閣下是?”

  那僧人不答,自言自語道:“原來是有魔教妖人在此興風(fēng)作浪!也罷,我這柄佛怒在劍鞘里藏的時間也太久了!”說著,右手五指一張,背后長劍已握在手中。

  紅裙女子道:“左手菩提珠,右掌佛怒劍。你是半僧了然!”

  那僧人仍未答話,左手結(jié)佛門施無畏印,右手長劍一揮,劍上金光大盛,八道劍氣橫掃而出。

  紅裙女子道:“天龍八斬!”

  那劍氣當(dāng)真是威力無匹、當(dāng)者披靡,城門下那些腐尸、枯骨遇上那金色劍氣登時化為齏粉。

  葉織秋、崔穎之翻身避過,葉織秋道:“好強(qiáng)的劍氣,這老和尚什么來頭?”

  崔穎之道:“一劍八式,天龍八斬,他是半僧了然!聽聞此人由佛入魔,境界反而由地境入了天境。此人向來主張以殺止殺,以惡制惡,他這一來,此戰(zhàn)勝算便又多了幾分。”

  那僧人一見群尸后是左忘仙在作法,遂冷笑道:“桃源鬼道歸隱數(shù)百年,如今終是耐不住寂寞了嗎?今日就送你入輪回,替那左觀魚清理了門戶!”

  佛怒高舉,一劍劈下,六道劍氣或橫或直或斜,織成一道劍網(wǎng)向左忘仙頭頂落下。

  崔穎之道:“輪回六斬!”

  “老夫的門戶何時輪到外人來清理了?”西北上空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左忘仙背后桃木劍憑空出鞘,只向上一撩,一道朱紅劍氣飛出,竟沖散了那僧人的六道劍氣。

  “祖父!救命?。 弊笸赏炜展虬莸?。

  半空中一老一少御風(fēng)而來。

  年輕人腳踩赤色仙劍,身披羽衣鶴氅,背負(fù)古銅劍匣,正是逸安王李玨。

  那老者童顏鶴發(fā),精神矍鑠,身著麻衣短褐,手握青竹釣竿,凌空而立,想來應(yīng)是武陵漁隱左觀魚無疑。

  左觀魚看到跪在地上七竅流血的左忘仙,兩道白眉一立,瞪了李玨一眼,冷哼一聲,遂飄身落至左忘仙身旁。

  李玨沒來由得被左觀魚瞪了一眼,心下一慌,緊跟著飛身落地。

  左忘仙欲向左觀魚磕頭求饒,被左觀魚一把按住左手脈門,一探之下,左忘仙竟已經(jīng)脈俱斷。

  左觀魚面現(xiàn)怒容,喝道:“李玨,你這么匆忙邀老夫前來,就是為的以此羞辱于我嗎?”

  李玨身子一顫,慌忙道:“?。客磔厡μ彀l(fā)誓,絕無此意!不知前輩此話從何說起?”

  左觀魚怒道:“哼!你口口聲聲說我孫兒忘仙群尸攻城,無人可敵,所以才請我施以援手制止忘仙。可如今,我孫兒卻被你們打得修為盡廢,經(jīng)脈俱斷,這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李玨看了城頭一眼,慌道:“這、這、這……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城頭之人晚輩都不認(rèn)識!晚輩離開尚岡之前,這些人都不在城中??!想來應(yīng)是兩軍交戰(zhàn)時來的!還望前輩明察!”

  左忘仙見狀,忙伏地哀求道:“祖父,唐軍陣營高手云集,孫兒寡不敵眾,以致慘敗如斯。孫兒令鬼道左氏蒙羞,請祖父責(zé)罰!還望祖父念在鬼道左氏一脈單傳、人丁單薄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饒孫兒一命!”

  李玨不知尚岡戰(zhàn)況,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想要出言辯解,又怕左觀魚盛怒之下大開殺戒,屆時在場諸人恐怕無人能逃。

  崔穎之卻反駁道:“左前輩,莫聽這廝胡言!了然大師與城頭諸女都是被他的笛音引了來的,并非是我軍請來的幫手!左忘仙敗于葉織秋姑娘之手,這才以自身精血為引,強(qiáng)行提升修為境界,欲置我等于死地。左忘仙,你倒是和前輩解釋解釋,單憑你通天境的修為是怎么驅(qū)來這數(shù)百里內(nèi)的尸骨的?”

  左忘仙慌道:“祖父,您寧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孫兒嗎?孫兒這通天境的修為怎么可能敗給她一個超凡境的小丫頭?孫兒違背祖訓(xùn),妄用鬼道術(shù)法,固然該罰??蓪O兒終究是為了維護(hù)鬼道術(shù)法的顏面,這才以一人之力獨擋兩位天境高手和數(shù)位地境高手?。 ?p>  葉織秋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拿傘指著左忘仙說道:“嘿——不服是不是?不服起來,咱們重新再打!”

  左忘仙把眼一閉,把頭一仰:“反正我已經(jīng)脈寸斷,已不是你對手,這條命你拿去便了!”

  左觀魚怒喝:“夠了!”

  他看了一眼全身鎧甲的葉織秋,冷哼道:“哼!原來是機(jī)關(guān)門的高手!”

  忽然,左觀魚眼中流出兩行老淚,嘆道:“唉!鬼道傳承,就此斷了!”

  他緩緩拉起伏在地上的左忘仙,望著城頭道:“老夫乃是鬼道左觀魚,還請諸位告知尊姓大名,是何門派,老夫日后好當(dāng)面討教!”

  這真是:無心撒下鉤和線,從此釣出是非來。

  畢竟不知城上諸人如何應(yīng)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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