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回 蘇楚的請?zhí)?/h1>
梅染恍然,怪不得她瞧著這囂張的侍女有些眼熟,原來是蘇楚身旁的丫鬟啊。
寧詠此時也看到了梅染,不由自主地往梅染身后看了一眼。
梅染這下腰桿挺得更直了:“我可沒撞你,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p> 蘇楚皺了皺眉,卻是因?yàn)樯碜硬皇娣?,并沒有出聲,只看了寧詠一眼。
寧詠趕緊笑道:“誤會,都是誤會。梅染,你要買什么,趕緊去罷,我來付賬。”
梅染卻是臉一別:“才用不著寧郎中息事寧人,是她不講理,就得她向我道歉。”小丫鬟覺得,倘若她低了頭,就是姑娘低了頭。可憑什么。雖然如今姑娘已經(jīng)不要寧詠了,可也不能讓那蘇楚將姑娘的臉面往地下踩。
寧詠看著梅染犟著的臉,想了想,終是斥那侍女:“快快向梅染道歉。”
侍女不情不愿,朝梅染草草一福:“對不住?!?p> 態(tài)度很敷衍。
梅染倒是接受了:“你這回撞的是我,我無事,可下回,你若是撞的別人,別人或許沒有這么好說話。”
“你!”侍女鼻子都有些氣歪了。這小丫鬟看著年紀(jì)不大,怎地這般喜歡訓(xùn)人呢?
梅染卻是趕緊走了,懶得與這幾人再糾纏。
蘇楚淡淡地睨了侍女一眼:“一個不長眼的小丫頭,也值得你與她計較?!?p> 侍女低下頭:“姑娘教訓(xùn)得是?!?p> 寧詠柔聲道:“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而已,楚楚不必放在心上。我們走罷,若是回去得晚了,祖父又該擔(dān)心了。”
蘇楚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婉然一笑:“好?!?p> 她如今可比不得以前。肚中的新生命,瞧著一切都好轉(zhuǎn)起來,定然會歡喜吧。
但,倘若心中仍舊有一根刺沒有除,倒是讓她總是隱隱的不舒服。
她上得馬車,依偎在寧詠懷中,小臉兒有些煞白,看得寧詠一陣心疼:“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該出門來的。”
蘇楚笑道:“二郎教訓(xùn)得是。”
寧詠正要笑,忽地聽得蘇楚說:“你今日雖能陪著我,可你明日去上值了,我一個人在家中,倒是怪悶的?!?p> 哪里悶了?寧詠有些莫名。沒有診出喜脈前,蘇楚可是連他都懶得理會,只圍著她阿娘轉(zhuǎn)。
蘇楚繼續(xù)道:“方才那是趙四姑娘的丫鬟罷。我瞧著趙四姑娘其實(shí)也挺好的,很有趣。此前我做了些對不住她的事,如今總覺著怪不舒坦的。二郎,你看這樣可好,我們請趙四姑娘到家中,設(shè)宴招待她,順道給她賠個不是,你看如何?前些日子,你不是與她的未婚夫共事嗎?這日后都是做官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作為你的妻子,總要與他們的妻子打交道的?!?p> 說起與宋景行查案的事,寧詠至今還有些心虛。
案子明明是宋景行帶頭查的,他不過是起一個輔助的作用,可如今他升了官,宋景行卻是被遣到外地去修陵墓了。這官他做得,著實(shí)有些心虛。
他趕緊道:“四姑娘能來,自然是好的。可若她不來,我們也不能強(qiáng)求?!碑吘巩?dāng)初可是險險的要了人家的命,別人心有芥蒂,那也是情理之中。
蘇楚笑道:“趙四姑娘素來是個大度的,如今一切云開霧散,四姑娘定然會來的。”
寧詠便柔聲道:“一切都聽你的。”
蘇楚仍舊依偎在他懷中,聽著寧詠的心跳,嘴角緩緩揚(yáng)起。如今祖父身體康健,又重新得到天家重用,此前那些等著蘇家一蹶不振、一落千丈的人,想必如今過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罷。
啊,這種感覺真好。
櫻桃冰山雖然好吃,但趙錦衣并沒有多貪嘴,而是用勺子舀來吃了幾口,覺得心中煩躁被掃除了些,便讓梅染賞給陸婆子等人。
天氣漸漸變熱,梅染吃了冰山,仿佛像是吃了興奮劑,里里外外的跑著,張羅著要換窗紗。
趙錦衣看著小丫鬟里里外外的忙活著,不由得揚(yáng)起嘴角,懶懶地看著梅染跑來跑去。
窗紗是早就做好的了,仍舊是淡淡的青色,上面照舊繡著梅蘭竹菊四君子。梅染今年的繡工越發(fā)純熟,將四君子繡得栩栩如生。
鴉兒不在,陸婆子進(jìn)來幫忙。
換窗紗是個細(xì)致活兒,馬虎不得。梅染瞧了一眼姑娘,聲音壓低:“動靜小些。”姑娘自從春光閣回來后,便心事重重。噯,今年姑娘可是沒過幾日安生日子!
陸婆子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
趙錦衣歪在榻上,閉著雙眼,靜靜地想著心事。
早前天家命人選秀女充盈后宮,她早就有了推測。天家讓禮部挑選的,全是些家世不顯的小官吏家的女兒。表面上看著是不拘身份、高低貴賤,可實(shí)則上是厭惡了外戚獨(dú)大罷。畢竟皇后的娘家乃是百年世族,在魯國根深蒂固。當(dāng)初天家選皇后,便是身不由己。她自很是聽說一些傳聞的。
素來坊間傳言,太子才華淺薄,雖然有大儒之首褚喬親自教導(dǎo),可功課仍舊堪堪。
但今日看來,趙錦衣竊以為,太子城府可不一般。
歷來帝王家,那些王子除了癡傻的,哪個的城府不是深千丈?勇王與忠王便是最好的例子。自家大哥都做了幾十年皇帝了,這不還處心積慮的想著要反?
唉!只要攪和到這些皇位之爭中,便沒有一個人能獨(dú)善其身!
太子說是讓自己到五臺山去,目地不僅僅是為了查明忠王有沒有死吧!
趙錦衣想著想著,卻是想到另外一事。
正想著,忽地新買的小丫鬟在門外道:“姑娘,有自稱是蘇家的人送來請?zhí)??!?p> 蘇家?蘇楚?
精致的請?zhí)徽归_,果然是蘇家。說是明日在蘇家設(shè)宴,請趙錦衣賞臉前往。
梅染瞪著眼睛,幾乎要跳起來:“那蘇姑娘氣量果然??!今日她的丫鬟撞了奴婢,奴婢不過是讓她道歉,這便要急急忙忙的來算賬了!”
她在百味居遇上寧詠與蘇楚一事,并沒有與姑娘說。她只是覺得,在姑娘面前提寧詠與蘇楚,與她將一坨屎放在姑娘面前,惡心姑娘有什么區(qū)別?
梅染氣咻咻的:“姑娘可不能去!誰知道那蘇姑娘肚子里憋著什么壞主意呢!今兒奴婢瞧她臉色不好,說不定得了什么毛病,要將罪名安在姑娘頭上呢!”
趙錦衣方才郁悶的心情被梅染一掃而光:“你這張嘴兒倒是越來越厲害了?!?p> 梅染忐忑:“那姑娘……”
趙錦衣笑道:“你就不想,去瞧瞧那蘇尚書家的府邸,是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