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楊信：咱倆武功路子差不多
八月二十五，卯時。
東方太陽的光剛剛爬出地平線，蘇城就站在了懷里城頭，城頭上，瓦剌兵尸首遍地。
為了拿下城頭，明軍付出了不小代價，死傷過百。
城下，殘余瓦剌兵終于起勢，與明軍殺在了一起。
謝狗蛋雖然沒有辜負(fù)蘇城的交代，但還是有瓦剌兵醒來，撞破了明軍，不過已經(jīng)太晚，翻不起什么浪花。
兩千瓦剌收兵，包括主將在內(nèi)，除了幾個俘虜，其余全部戰(zhàn)死。
孫勇從南門入城，向蘇城復(fù)命。
蘇城站在城門上，指著東方：
“你去，與胡同合兵，全殲?zāi)翘幫哓萆谔綘I地，派人傳信宣府，我意與他合兵，明晚與楊總兵在黃羊峪伏擊瓦剌四千精騎?！?p> 孫勇領(lǐng)命去了。
蘇城吩咐全軍休整。
胡同回來的很快，懷來戰(zhàn)事一結(jié)，他就拿下了瓦剌暗哨營地，把傳令軍全給抓了。
孫勇回來的也很快，不過只帶回了一句話：
明夜宣府兵必到。
蘇城吩咐全軍休整，同時自己寫報功折子。
殲敵兩千，攻取懷來衛(wèi)，隔絕阿拉知院大軍與陽和口也先大軍的聯(lián)系。
折子的末尾，依舊是勸進(jìn)，分析北地局勢，言瓦剌必走白羊、倒馬、紫荊三關(guān)攻打京師，最遲十月，也先必率大軍殺到京師。
郕王必須繼承大統(tǒng)，國無長君，則有社稷傾覆之危。
寫完了具結(jié)，吩咐孫勇派快馬向京師報捷，至于瓦剌兵的衣甲頭顱，等硝制完了再行送往京城。
……
京城，本仁殿。
郕王監(jiān)國議事，文武眾臣在列，皇太后高居上首。
因著土木戰(zhàn)敗的戰(zhàn)報已經(jīng)通傳，死難大臣的名單也已經(jīng)確定了，郕王下令各部院佐貳官暫代了正堂官的差事，本仁殿內(nèi)倒也站滿了文武大臣。
于謙站在眾臣之前，手里拿著一份戰(zhàn)報，正沉聲宣讀著。
“……眾軍爭相取水，陣腳大亂，瓦剌騎兵自左翼殺出，我軍大敗，戶部尚書、兵部尚書一干重臣盡皆戰(zhàn)死，三品以下死于王事者無算……“
“勛戚計有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駙馬都尉井源泰寧侯陳瀛，襄城伯李珍……”
于謙讀完了戰(zhàn)報，整個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先前駙馬都尉石璟歸朝，眾臣已經(jīng)知道了土木敗亡的消息，但是聽到宣府鎮(zhèn)總兵楊洪發(fā)來的正式戰(zhàn)報，才知道這一句敗亡中蘊含的分量。
坐在上首的皇太后終于忍耐不住，打破了殿內(nèi)的平靜。
“諸位卿家，于今皇上北狩，還要勞諸位商量出個法子來，營救皇上?！?p> 郕王想著紛亂的朝事，于是開口說著：
“圣母放心，臣已經(jīng)責(zé)令鴻臚寺卿去準(zhǔn)備金珠銀錢，綢緞布匹，一俟禮品齊備，就北上瓦剌，與也先交涉放歸皇上一事。”
皇太后聲音嘶?。?p> “如此有勞郕王，有勞鴻臚寺、戶部諸位卿家了，本宮是個婦人，營救皇上，保護(hù)社稷的重任就交給諸位了?！?p> 眾臣紛紛應(yīng)命。
議事畢，眾臣散去。
郕王也出了殿，坐上步輦，出了宮門。
“王爺，于侍郎攔路請見?！?p> 中官成敬在郕王旁邊說著。
郕王吩咐落下步輦，起身與于謙見禮，客氣的說著：
“于侍郎在此攔我，可有要事？”
于謙重重的嘆了口氣：
“王爺，臣前日接到蘇城的報功折子，還未曾呈遞給王爺，出宮時候突然想起，就在這兒等了王爺會兒?！?p> 說罷，于謙就遞上了一份折子。
郕王疑惑的看了于謙一眼，于謙現(xiàn)年不過五十三，正是年富力強(qiáng)的時候，怎么可能會忘事。
蘇城這員武將自己是有印象的，于今紛亂的敗軍戰(zhàn)報之中，他是唯一的一份報功折子，石璟也多次在自己面前夸贊蘇城有勇有謀。
他的折子，當(dāng)是又打了勝仗。
“不錯，蘇校尉有勇有謀，再立功勛，當(dāng)賜官，晉……”
郕王的聲音戛然而止，握著折子的手一下就緊了，青筋綻出，聲音因激動而變的嘶啞。
“于侍郎，這折子可有別人看過？”
于謙臉色鄭重：
“臣與武選司郎中俞山看過，再無其他人知曉此折子?！?p> 郕王長出了一口氣，既然有第三人知道，那這事就瞞不下了。不過，想著折子上的內(nèi)容，郕王的心思愈發(fā)火熱起來了。
九五之尊，萬人之上，那個位子與自己的距離一下沒有了。
社稷飄搖，朝局動蕩……國賴長君……
折子上的話一句一句，仿佛印在了郕王的心里。
皇兄北狩，皇子見浚更是只有四歲，在這風(fēng)雨飄搖的時候，朝廷正需要長君來主持朝局，穩(wěn)定家國。
這個長君，為什么不能是自己！
也只能是自己！
壓抑著心中的火熱，郕王看著于謙：
“于侍郎，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非正值瓦剌入侵，北地繼續(xù)武將鎮(zhèn)壓之時，蘇城此人當(dāng)下獄論罪，處以極刑?！?p> “王爺”
于謙突然打斷了郕王的話，鄭重的看著郕王：
“臣以為，蘇城說的很對，皇上北狩，朝廷值此風(fēng)雨飄搖之時，正需長君主持朝局，保我大明江山不失?！?p> 郕王一下就懵逼了。
于謙你可是兵部左侍郎，朝廷上數(shù)得上的重臣，不，馬上就要成為兵部尚書的于謙，立即就要躋身七卿之位，成為大佬中的大佬。
你的政治素養(yǎng)呢！
……
黃羊峪，數(shù)千明軍林立，各色戰(zhàn)甲皆有，旗幡招搖。
眾軍之前，站著兩位年輕將軍，為首的正是蘇城，跟一中年將軍。
蘇城看著年青將軍，語氣無奈：
“楊兄，我說了萬家?guī)X會有瓦剌兵，肯定就會有瓦剌兵，你信不信，肯定都會有瓦剌兵?！?p> 年青將軍正是楊信，受宣府鎮(zhèn)總兵楊洪之命，配合蘇城埋伏瓦剌精騎的。
楊信眉目方正，因為常年打仗，臉色被曬的顯出小麥色，聞言一笑：
“兵者，詭道也。蘇千戶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受命配合你埋伏黃羊峪瓦剌精騎，萬家?guī)X哪兒，不在我的軍令范圍之內(nèi)?！?p> “不過嗎？”
楊信看了一眼蘇城的刀，一臉的意猶未盡模樣。
蘇城起身，摘下了頭盔，解開胸甲，丟給了旁邊的張石頭，向楊信招了招手：
“打敗我，我就告訴你為什么我會知道萬家?guī)X肯定也有瓦剌精騎通過?！?p> 楊信哈哈一笑，把佩刀丟給旁邊的親兵，摘了頭盔脫了胸甲，大踏步的向蘇城走了過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軍中就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若是你能贏了我，今兒我冒著被總兵處置的危險，也去萬家?guī)X走一遭。”
兩人站在一起，不過片刻功夫，弓馬嫻熟的楊信，就被蘇城給按倒在地。
蘇城現(xiàn)在武力值47，與楊信還是有些差距，不過他幾次模擬都跟楊信交了手。
經(jīng)過幾次交手，他已經(jīng)熟知了楊信的武功套路，在不拼命的前提下，憑著先知先覺，蘇城三拳兩腳就把楊信給收拾了。
楊信被臭揍一頓，也不生氣，看著蘇城的眼睛冒光：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跟我的武功路子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