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棋子
在現(xiàn)代,她這樣的人會被稱為殺人狂吧!
雖然她知道,她不過反擊而已??尚牡椎氖`終究讓她很難過去。
祁衍看著她呆愣的模樣,心底隱約有種撕拉拉的痛意。
他知道,在她心底深處,一定不希望自己殺人。
外界的傳言很可能只是她偽裝出來的虛殼。
“宮主,奴抱您回去吧。”
此時的花溺并沒有太多力氣,還困在剛殺人的心境里,一時沒有答應(yīng)。
祁衍抱起她,花溺腦海里響起了系統(tǒng)的聲音:【叮,恭喜宿主改變劇情,人物復(fù)雜程度達百分之五十,改變劇情進度完成百分之四十,還請宿主再接再厲!】
祁衍抱著她扯動了肩膀上的傷口,手掌的傷也在嘩嘩淌血,可他并不在意。
她身上全是方才屠殺時迸濺的血跡,二人遠遠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血人。
他抱著她沒走幾步就迎面碰見了紫珠,只見紫珠跪拜在地,花溺才緩過神來。
“拜見宮主,屬下救駕來遲,還望宮主恕罪!”她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
花溺看著她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光,她拍了拍祁衍的胳膊,示意將她放下。
她站立在地,聲音聽不出喜怒道:“準(zhǔn)備車馬,回宮。”
“是!”
紫珠立馬去準(zhǔn)備。
花溺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幽幽地沒有說出話。
“既然已經(jīng)心生疑慮,就要趁早培養(yǎng),可以取代她的人。以供來日,不時之需?!?p> 祁衍的聲音在她身后緩緩響起,原來他也注意到了。
此地距離無花宮甚遠,就是他們來的時候也跑了足有一個時辰,所以他們?nèi)粼谶@兒遇刺,消息傳回去,再到來救兵,怎么也得兩個時辰。根本來不了這么快!
最重要的一點,射傷祁衍的那支箭,分明是無花宮才會有的形制。
所以,紫珠才不是救駕來遲,而是想趁亂殺她,卻沒想被祁衍攔下,這才裝作一副救駕來遲的模樣!
她定是從他們剛出門不久,就跟著出來了!
花溺的眼底又有焦躁的趨勢,她揉了揉眉心。
畢竟,紫珠是無花宮多年使者,她還暫時不好將其直接拿下。
不過她也沒辦法再安心用她。
她確實得像祁衍說得那樣,先培育一個新的使者,然后再將她取而代之。
“宮主,馬車來了,請您和公子上車?!弊现榈膽B(tài)度一如既往地誠懇。
花溺輕輕頷首,帶著祁衍上了車駕。
臨入車廂前,她又停頓問了句:“紫珠,你的手如何了?”
紫珠拱手回答:“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謝宮主關(guān)心?!?p> 花溺看著她淡淡一笑,似乎是關(guān)心下屬的模樣,實則卻是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若她再敢動手,便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住她。
車上,祁衍的傷越來越嚴重了,許是那一箭穿透得太狠,肩膀前后,仍止不住地冒血!
花溺并不敢隨意地跟紫珠要藥,可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也說無能為力。
眼見著祁衍的面色愈加的蒼白,路程剛走到一半,他便發(fā)起燒來。
他傷口感染了。
花溺著急,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死人的!
她不由分說將祁衍摟到了自己懷里,撕開他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他的傷口,問系統(tǒng)要了一壇酒,直灌了一口,噴灑在祁衍傷口上為其消毒。
祁衍一聲悶哼,驀地從昏迷中轉(zhuǎn)醒,睜眼便看到花溺那張極近的小臉兒,眼里毫不掩飾盡是關(guān)心。
她低聲說了句:“對不起?!?p> 現(xiàn)在的她,人物復(fù)雜度已經(jīng)達到百分之五十,就算她對祁衍好些也不算崩人設(shè)。
她只待人物復(fù)雜度達到百分之百便徹底洗白。
她又撕下身上干爽的布條,替他將傷口扎緊,讓傷口在壓力的作用下,減少出血。
祁衍卻被她道歉的話一愣。
又看她在他身上忙忙碌碌,唇角竟不自覺地牽起一抹近乎自虐的笑意。
花溺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不由地問:“笑什么,疼傻了?”
這孩子不會又打什么壞主意吧?
這可是你自己往上撲的,就是記仇也不該記她的?。?p> 祁衍輕輕地搖了搖頭,忽而靠在身后的車廂上合眸,他輕聲道:“沒有,很痛?!?p> 他現(xiàn)在確實疼得快說不出話了,但是看著她不再掩飾擔(dān)心他的模樣,他又有點高興是怎么回事?
瘋了,他肯定是瘋了。
他蒼白的唇角牽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沒過多久便昏迷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就已經(jīng)在無花宮的青鸞殿里。
此時早已夜幕天黑,他仍躺在她的大床上,卻不見了她的身影。
身旁忙碌的是方郎中的身影,他想撐起身,郎中卻忙止住他:“別動,剛給你包住傷口,別崩開了?!?p> 紫蘇又端來藥膳,不由分說就要給他喂過去。
祁衍一蹙眉,二人到底沒攔住他,他支起了身子,靠在后面,說了句:“我自己來?!?p> 二人無奈,只好順從著他來。
他們可沒忘記宮主回來時的神情。
浴血肅殺,聽說是剛大開殺戒回來。
他們仿佛看到了往日里的花溺,因為祁衍受傷,他們只當(dāng)她是心疼的緣故。
紫蘇忽然道:“公子,其實宮主對您還是挺好的?!彼遄弥f出了這句。
心中暗忖,所以您就從了他們家宮主吧,讓他們還能有點好日子。
祁衍喝粥的動作一頓,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紫蘇道:“宮主因您受傷,難過得連話都少了。從回宮到現(xiàn)在不休不食,還親自為您沐浴更衣,盯著先生為您上藥,見您燒退了才離開,并讓我們照顧好您?!?p> “宮主從來沒對誰有過這般照顧,您還是頭一個?!彼刹荒茏寣m主白付出。
不自覺,他們對祁衍的稱呼更加尊敬,無外乎是花溺重視的緣故。
祁衍心里知道花溺難過多半是因為殺了人的緣故,但對他好,他也無可置疑。
想著她不休不食為他做了這么多,他心底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高興,又像是擔(dān)心會被算計的恐懼。
他曾心里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她只是個棋子??伤睦飬s分明有個聲音在反駁,能讓他舍身擋箭的,又豈能是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