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走入場中,見李慕依舊空著雙手,沒有拔劍的意思,沉聲問道:“岳掌門仍打算空手對敵么?”
李慕道:“我不愿占向左使便宜,自也不會占任教主便宜?!?p> 任我行道:“什么便宜?本教主可還尚未動過手?!?p> 李慕饒有深意的道:“不知任教主可曾聽聞,岳某最為人稱道的并非武功,而是醫(yī)術(shù)?”
任我行心下一凜,目光閃爍的道:“確有耳聞,本教平一指平大夫,對岳掌門的醫(yī)術(shù)也是極為佩服的?!?p> 李慕道:“任教主的身體情況,平大夫當(dāng)是能看出來的,既如此,任教主為何會以為,岳某就看不出來呢?”
任我行臉色大變,凝聲道:“岳掌門看出什么了?”
李慕緩緩道:“任教主還抱有僥幸嗎?你多年來以吸星大法,吸納了太多外來真氣,又沒有煉化外來真氣的法門。”
“諸多外來真氣在體內(nèi)胡亂沖突,既不與自身真氣融合,也不受你控制。”
“如此一來,那些外來真氣不僅無法為你所用,你反而得分出部分自身功力,去壓制那些外來真氣。”
“你根本就不敢全力動手,否則無須別人打,你自己就被那些外來真氣給廢了。”
“任教主,岳某說的可有錯謬之處?”
聽完李慕的話,無論五岳劍派中人還是日月神教教眾,全都騷動起來。
五岳劍派中人是目光發(fā)亮,躍躍欲試的想要沖上去,將魔教妖魔屠戮殆盡。
日月神教教眾卻是滿心絕望,士氣全無。
任我行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莫說李慕說得絲毫不差,哪怕他沒有體內(nèi)那些問題,以李慕展現(xiàn)出來的功力,他也沒有必勝把握。
此刻他的武功,雖仍舊比向問天要強,但與李慕動手,他能不能撐過十招都還是未知之?dāng)?shù)。
李慕見此嘆息一聲,溫言勸道:“任教主還是束手就擒吧!”
“岳某別的不敢保證,但只要你愿意束手就擒,岳某至少能保你與你妻兒一條性命,衣食無憂的度過余生?!?p> “今日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即便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替自己的妻兒,和這一干手下想想?!?p> “日月神教敗局已定,何苦非要負隅頑抗,葬送了這八百多條性命?”
李慕話音一落,恒山三定齊齊合什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p> 定閑師太道:“岳掌門宅心仁厚,不愿多造殺孽,實乃大善,還望任教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p> 其他五岳劍派中人見此,也是暗暗點頭,對李慕感激不已。
此時魔教雖處于絕對劣勢,但真要拼死一戰(zhàn)的話,五岳劍派即便能獲得最后勝利,也會死傷不少門人弟子。
若任我行愿意投降,他們便能兵不血刃的覆滅魔教。
一旦魔教教眾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如何處置還不是由他們一言而決?
如此便能避免門人弟子死傷,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唯有左冷禪心里不是滋味,這次討伐魔教,幾乎成了李慕一個人的舞臺。
他這個五岳盟主雖說不至于是個笑話,卻也沒什么值得稱道的功績。
若此時再讓李慕憑著三言兩語,就迫使魔教投降,這份潑天大功,足以讓華山派的聲望,以及李慕的個人威望提升到頂點,一舉超過嵩山派。
這是左冷禪不愿看到的,可他此時又沒什么好辦法阻止這一切。
嵩山派人多勢眾,便是一場大戰(zhàn)下來死傷一部分,相對其他四派來說,嵩山派的勢力依舊是五岳第一。
所以他更希望雙方能開戰(zhàn),但其他人顯然不這么想。
卻說任我行聽完李慕的話后,回頭看向雪心,又看了看惶惶不安的眾手下,身上那股狂傲專橫的氣息迅速消退,臉上浮起幾分頹然。
他回過頭來重新看向李慕,正要開口問問,他打算如何處置自己等人,意外突然來臨。
“殺……”
“殺呀……”
“誓死保衛(wèi)總壇?!?p> 此時從五岳劍派背后,突然殺出一彪人馬,足有近兩百號人。
任我行心底暗暗叫糟,這些應(yīng)該是鎮(zhèn)守三處絞盤的教眾。
他們發(fā)現(xiàn)五岳劍派已經(jīng)殺上總壇,是以紛紛乘坐竹簍上得崖頂,從五岳劍派背后殺了過來,打算跟總壇袍澤來個前后夾擊。
果不其然,這彪人馬的到來,瞬間燃爆了現(xiàn)場的緊張氣氛。
處于隊尾的五岳劍派門人弟子,眼見背后來敵氣勢洶洶,紛紛拔劍迎了上去。
而前方的左冷禪得此天賜良機,哪里肯放過,拔出長劍怒喝道:“魔教妖魔賊心不死,故意拖延時間,意圖兩面夾攻,眾嵩山弟子,隨本掌門降妖除魔,殺?!?p> 說完這番話,他展開身法,頃刻間掠過李慕,長劍直取任我行。
任我行的狀態(tài)已被李慕說得明明白白,此時左冷禪是絲毫不怵。
“左師兄不可?!崩钅郊埠舫雎?,可左冷禪此刻哪里會聽他的?
“殺……”
丁勉、費彬、陸柏、湯英顎、高克新、鐘鎮(zhèn)、樂厚等人立刻響應(yīng),挺劍跟在左冷禪身后,向著面前的魔教徒眾殺去。
三百余嵩山弟子,見掌門和各位師叔師伯都上了,自然緊緊跟隨,大戰(zhàn)瞬間爆發(fā)。
“左冷禪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老夫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你做個墊背?!?p> 原本想開口喝止五岳劍派背后教眾的任我行,見左冷禪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心知對方是鐵了心想要自己的命,當(dāng)即狂怒著迎了上去。
“這……唉……”定閑師太無奈又氣憤的跺了跺腳,與寧中則等華山門人一起,簇擁到李慕身側(cè),對他問道:“岳師兄,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李慕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道:“左師兄太沖動了,如今別無他法,唯有死戰(zhàn)而已,大家互相照應(yīng)著些,上吧!”
說完接過寧中則替他拔出來的長劍,向魔教陣營掠去。
恒山三定帶著門下弟子,緊隨華山門人一側(cè),跟著李慕寧中則夫婦沖向魔教陣營。
而衡山派和泰山派,卻是返身迎上了背后來的那群魔教徒眾。
他們對這幫不知所謂的家伙尤為憤恨,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和平解決的,就是這幫搞不清狀況的家伙,讓局勢急轉(zhuǎn)直下。
是以他們殺起這些魔教徒眾來,格外的狠辣。
莫大和天門道人身受重傷,被幾名弟子護住,留在后方。
前方則是由劉正風(fēng)和天松道人,各自率領(lǐng)衡山、泰山門人弟子沖殺。
另一邊,李慕夫婦和恒山三定,默契的避開左冷禪與任我行的戰(zhàn)團,徑直殺向魔教徒眾。
李慕找上了號稱“雕俠”的上官云,寧中則迎上雪心,華山四劍侍接下了雪心的五名侍女。
恒山三定和王大仁、吳大義等“大字輩”華山派高手,也各自對上日月神教的長老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