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_他來了
“哈哈，有意思。做我的女人？”彩卡一把將崔寧拉起來，用手臂把崔寧的頭卡在懷里低頭端詳?！拔覀儾皇堑谝淮谓皇?。你這個小妞夠la，做我的女人倒是夠格。只是嘛……”他低頭在崔寧的耳跡說，“得看你的（huo……）好不好了。畢竟，呵，我不缺女人?！?p> “我，嗝，比那些女人都有用?！贝迣幉粩啻蜞茫澏吨p手環(huán)住彩卡的腰?！按笈品?，花都，我，我都有門路。嗝。相信我，相信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這次的事情，我只是傀儡。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情。求你了，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彩卡遲疑的看著崔寧哭訴。
“先救人！救他！”崔寧的聲音悶在衣料中，眼中一片冰冷。她的頭發(fā)被彩卡抓的生疼。
彩卡的臉色瞬間有些不同，舒適的瞇著眼睛，打了手勢，讓人帶了急救箱來止血。這里一片血紅，他是沒有什么興趣的。加上李家的三個男人還在看著，骨子里的謹(jǐn)慎讓他覺得，這三個男人很危險。
“我不是se急的男人?！辈士ê笸肆艘徊?，拉著崔寧的頭發(fā)讓她抬起頭來，才得意的笑起來?！昂苋菀讻]命的。”
崔寧仰頭看他，“你放心，我向來言而有信。”這一次，她沒有刻意裝的懦弱。如同彩卡所說，他們數(shù)次交手。她崔寧是什么人彩卡心知肚明。如果演的太過，反而容易引起這個男人的疑心。
彩卡低頭盯著好半天，見她不裝了，才收起笑意，“有用的女人，男人都不會拒絕?！闭f完，他把崔寧提溜起來。轉(zhuǎn)身對著李家的人開口：“你們答應(yīng)我的條件，記得兌現(xiàn)。護(hù)送我一程，就讓你們離開?！?p> 這些刀尖舔血的人，私船上都配有專門的醫(yī)療人員。崔寧盯著，看他們快速為張偉處理傷口。甚至已經(jīng)完成魚叉的切割，為他取出了異物。張偉的xiong口還在起伏，經(jīng)過止血縫合，也許還能撐到救援。劉四寶不是吃素的，他們這么久沒有回去。官船這么久沒有動靜，他很快會發(fā)現(xiàn)異常帶著明叔趕來。這就是彩卡要求李家護(hù)送的原因。這一程，不會那么平靜。
狀似無意，崔寧側(cè)顏看了舅舅一眼。男人目不斜視，看著海上某個方向。崔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似乎沒有看到什么。但是明顯感覺到，風(fēng)是從那個方向吹過來的。他身邊的老人，更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傳說中的崔寧的外公。他只是冷靜的盯著地板，眼中沒有焦距。
彩卡已經(jīng)去處理他的事情。船也在飛速航行中。崔寧拿著水壺在給昏迷中的張偉喂水，身上穿著彩卡施舍的衣服。兩人就這么靠在夾板的雜物堆中，幾步外是李家的兩個男人。
“你和你娘很像?！币话焉n老的聲音響起來。是崔寧的外公。
崔寧側(cè)臉去看他，這個男人，是李家的棄子，崔寧基本沒有研究過他?！笆菃?？外公。”
似乎沒有想到崔寧會直接叫他外公，老人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崔寧。眼中也不再是之前好無焦距的樣子?！昂芟瘛Ｒ粯拥拿嫔侠溆玻瑑?nèi)心火熱。一樣的面上剛強(qiáng)，內(nèi)心柔軟。一樣的善于……”他停頓了一下，“偽裝……”他抬眼看向崔寧身后墨黑的大海，似乎回憶被拉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澳銈兌际翘焐呐P底材料?！?p> 崔寧沒有回答他，手上還在給用麻繩編制著。夜里的海太冷了。雖然穿了彩卡給的厚重衣物，但是張偉受了重傷。還是很容易失溫的，他需要一個遮蓋物。
“崔氏，利用了你?！崩先藳]有得到崔寧的回答，自顧自說起來?！拔覀冞@一只，一直為李氏培養(yǎng)探子。天生就有偽裝隱藏的天賦。尤其是女人，要從男人處探聽消息，真的很容易。為李氏帶來了巨大的利益，也從李氏享受到無比的資源。你的母親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時代變了，那時候我以為時代變了，我們這一只再也不用靠女人供給了。結(jié)果，李氏嫁了一個女兒給崔慶奇不夠。還動用了我的女兒?！彼钌顕@了一口，眼睛忽然變得柔和?！八軈柡Γ晒α?。可她也失敗了。她是我的驕傲，也是壓垮我們這一只最后的稻草。一輩子，她到底還是沒有原諒我?！?p> 父輩的事情，崔寧不好過多評價。但是面對著虛偽的懷念，仍舊忍不住懟了一句。“你們依舊跪求李氏的資源。所以今天仍然要靠賣了我，換取生存。”
老人眨眼，轉(zhuǎn)頭看她，滿意的笑了?！伴L大了。你長大了。和她一樣長大了?！?p> 崔寧卻不屑于。她只是她自己。崔寧從來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崔氏人，她只是報答崔老爺子對她的恩情。圓父親母親的心愿。她更加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李氏人。血統(tǒng)什么的，在這個年代，已經(jīng)很遙遠(yuǎn)而淡漠了。她是獨(dú)立的她自己。無需依附任何人。
轟隆隆！突如其來的直升機(jī)轟鳴聲打破了平靜。
來了！
崔寧豁然站起，盯著舅舅一直看著的方向看去。果然重重云霧中，隱約能夠看見四架直升機(jī)的身影。她飛快把剛剛編制好的繩毯覆蓋住張偉。把他拖到一堆木箱子遮擋的背后快速綁住幾個空木箱子。彩卡的人都嚴(yán)陣以待站到了夾板上，各種被油布覆蓋的重型手機(jī)被一一掀開亮相。
“快來幫忙！”崔寧喊了一句，舅舅沖了過來。“推他下去！”
兩人正合力要把張偉推下海里。一把手機(jī)抵住了崔寧的后腦。崔寧停下來，平視前方。
“放他一條生路？”崔寧冷冷的說著。
“來不及了?！辈士ㄗе氖直郯阉摲较驇А＠罴胰齻€男人見狀立刻緊隨其后?！跋潞Ｒ彩且粯由涑神R蜂窩?！?p> 崔寧留戀的看了張偉的方向一眼。她要阻止，她必須阻止。一旦雙方開火，張偉必死無疑。
“彩卡！”崔寧喊了一句，一腳蹬在對方，手上的刀片已經(jīng)抵進(jìn)彩卡的脖子上?！巴督?！”
“哈哈哈……”彩卡大聲笑起來?！巴督?？”他像看傻子一樣看崔寧，“就算我投降，你也一樣會被射成馬蜂窩。就算我死，你也一樣跑不掉。”他單手捂著自己的身體，表情有些扭曲。因?yàn)橄惹暗拇迣幍捻樂灾劣谒€是大意了。那刀片卡的位置很巧妙，一動就可能直接噴血。
“不！”崔寧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肮俑悖粋€傀儡。你是要自己死，女人地盤都便宜了其他人。還是做一個傀儡，一個傀儡?！弊詈笠痪洌瑤缀跏怯煤鸬?，直升機(jī)的轟鳴聲已經(jīng)太近了。幾乎都聽不到聲響。
“愚蠢的女人，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們的人來了。毀尸滅跡，趕盡殺絕?！?p> 不會，不會！崔寧抓著彩卡的手深深陷入他的肌肉中。最終換為深深的呼吸，她相信她的人，她相信！
彩卡見她沒有動搖的意思，有些慌張?！胺砰_我，進(jìn)船艙。力拼的話，我們還有勝算?！辈士ㄐ⌒牡陌矒嶂迣帲?yàn)槟堑镀呀?jīng)卡入他的脖子。如果崔寧松手，刀片退出來。他一定會爆血管的。這樣卡著，反而還有機(jī)會。但是他不能動了。一丁點(diǎn)都不敢動了。這個女人的手太狠，太準(zhǔn)了。
砰……砰……砰……崔寧的心臟劇烈跳動。力拼，還是堅(jiān)持？崔寧死死盯著已經(jīng)越來越近的直升機(jī)。她的手甚至已經(jīng)僵硬，雙目都無法閉合了。究竟如何抉擇！
“投降！”崔寧大聲嘶吼，“不然你死，我奉陪！”
轟?。〈摵鋈话l(fā)出劇烈的撞擊聲。然后瘋狂搖晃起來。彩卡一把推開崔寧。單手按著傷口坐下去。他不能動，刀片不能動。
轟隆??！再次巨響。
崔寧顧不得彩卡，轉(zhuǎn)身向著張偉的方向沖過去。
嘭！一聲響，崔寧猛然回頭看著彩卡的方向。一片混亂中，她甚至沒有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轉(zhuǎn)身繼續(xù)向著張偉而去。
砰砰砰！船上響起聲。似乎被剛剛那幾陣搖晃，彩卡的人都沒有準(zhǔn)備好固定的重型。只能抬著輕型對抗起來。
嘭！又是一聲，崔寧把張偉護(hù)在身下。一道刺目的亮光閃過，眼前一片漆黑，還伴隨著刺鼻的味道。崔寧死死護(hù)著張偉，低頭等待著。輸或者贏，很快就能見到結(jié)果。當(dāng)然，也可能是死。
“阿寧！”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崔寧圈住，“受傷了嗎？”
“阿嫂，阿嫂！”劉四寶聒噪的聲音也伴隨而來?！皬埜纾瑥埜?。”
崔寧笑了，她贏了。她贏了。
黑暗過去，睜眼看見的是莫阡瑜。崔寧的笑容很僵硬。他沒有來。那個男人，真的沒有來。崔寧四周看了看。沒有……
“莫妖孽，你要死了?！贝迣幤届o的把頭貼在莫阡瑜的心口。她累了，很累?！拔液芎ε?。”
“害怕我死嗎？”莫阡瑜給她順了頭發(fā)，緊緊圈著她，給她最大的溫暖。來救她，他是用了性命來救她。這個蠢女人知道嗎？一個叛徒再次出現(xiàn)，只能以死終結(jié)。
“害怕我回不去了。害怕張偉死去。害怕來的不是你們。害怕……”崔寧沒有說出來，她害怕物是人非事事休。顏晨，你沒有來。
“蠢女人，你放心，死之前我會護(hù)送你回去?！蹦滂し潘恋脑谒~頂wen了一下。他，沒有多少時間了。無需再顧慮什么。似乎想到這一層，他低頭放肆的截取了崔寧。直到舌頭快被咬掉了，才滴著血珠退開?！澳憔瓦@樣和我說永別？”
“莫妖孽！”崔寧淬了一口，瞪著莫阡瑜。“你還是去死吧?！?p> “上級！”遠(yuǎn)處一個官兵的聲音響起來，然后指著彩卡詢問：“怎么處置？”
這一句忽然打破了兩人的對峙，莫阡瑜一把推開了崔寧。一步一步的走到彩卡身前，舉起了手中的手機(jī)。幾乎毫無猶豫，嘭！一聲響。
莫阡瑜看著舉起空空如也的手，瞇著眼睛看崔寧?！笆裁匆馑迹俊?p> 剛剛那一刻，電光火石間，崔寧飛起一腳踢飛了莫阡瑜手中的手機(jī)。那子彈順著彩卡的頭頂飛射出去，消失在夜的黑暗中。
崔寧看著莫阡瑜冷然的說，“他不能死！”一個籌碼，代表了很多利益。
“他必須死！”莫阡瑜的語氣篤定，帶著一種不可動搖的味道。末了又補(bǔ)充了一句，“如果是因?yàn)槲?，我不在乎?！?p> “我在乎！”崔寧用同樣不可動搖的語氣回答他?！翱圩∵@個男人！”崔寧對著身邊的官兵說了一句。
可是出乎崔寧的意料，居然沒有人動作。似乎他們也默認(rèn)了莫阡瑜干掉彩卡的行為。
我在乎？莫阡瑜定定看著她。在乎嗎？他搖頭，“崔凝梅，你懂嗎？那些是我的戰(zhàn)友，我的家人。也是他們的家人。”莫阡瑜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安士ㄊ稚希卸嗌偃嗣?，多少鮮血？以命換命，我要他死！”
我要他死！這一句擲地有聲，很快就有人重新把手機(jī)遞到莫阡瑜手中。說什么此仇不共戴天都不足以表達(dá)莫阡瑜此時的心情。就是眼前這個人，讓他一夜醒來家破人亡，一無所有。從此連姓名都不配有。
崔寧卻仍然固執(zhí)的擋在彩卡身前。“你說的我懂。但是我知道，他活著，可以救回很多人的命。可以控制……”崔寧沒有繼續(xù)往下說，只是繼而補(bǔ)充到：“那些死去的人，也希望你活下來。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你。莫阡瑜，你已經(jīng)開始新的生活了。就算是我圣母一次，我不能讓你殺了他……絕不！”
“讓開！”莫阡瑜紅眼看著崔寧，“讓開……”
嘭！莫阡瑜仍然扣動了手中的扳機(jī)。但是只能擦著崔寧的側(cè)臉打中遠(yuǎn)處的船艙壁。
轟隆隆的伴隨著多架直升機(jī)出現(xiàn)。明叔帶著又一隊(duì)官兵一路趕過來。
莫阡瑜看著崔寧，他放下了手中。深深吸氣，他，沒有機(jī)會了。一絲慘烈的笑意浮現(xiàn)在他臉上，到底他還是沒有下手，如此懦弱。好半晌，莫阡瑜單膝跪在甲板上，等待著屬于他的最后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