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順利甩開以后,這條只有兩人組成的人體蜈蚣在外形方面居然又有新的了變化。
站在前面的那個女人的身形再度縮水一圈,更加的形容枯槁了,尤其是她脖子以下的軀干,簡直就是縮水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直接風干了----本來她因為多了個腦袋的緣故,身高是要比黏在她身后的“老公”要高那么一些的,算是架著她的老公,但現(xiàn)在陽臺上的情形卻倒了過來,她就像一個背靠著成年人的大頭娃娃,掛在了身后那具無頭尸體挺著的啤酒肚上,乍一看像那具無頭尸體戴了條骷髏頭項鏈。
好惡心,好想吐…
我知道我應該馬上逃跑,但生理性的反應無法控制。一看見窗臺上的那個東西,一股強烈的沖動便毫無征兆地從喉嚨深處涌了上來,我干嘔了幾下,眉心愈發(fā)的刺痛,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只能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緩了又緩,再這么硬撐著站下去,我很可能后腦勺朝下麻利地把自己摔成弱智。
蹲在地上緩了大概過了五分鐘,我總算好受了一些,就是那如芒在背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
我重新站起身,等到眼前的綠色和藍色通通退去,方才望向窗臺,果然,它還在看我。
怎么還在看?。〔粒媸懿涣?。
我站穩(wěn)腳步揉著額頭,心里發(fā)毛的同時突然覺得奇怪:為什么它不來追我?如果說剛才我靠翻墻把它甩掉了所以它放棄了能夠理解,但我剛剛可是一動不動在地上蹲了這么久,就是個案板魚,這期間它卻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一點行動也沒有??偛粫菍ψ约旱乃俣葲]自信吧?
莫非…莫非這怪物出不了屋子?我和尚二丈摸不著頭腦。
因為等了半天都無事發(fā)生,我開始放心大膽地開始與那怪物隔空互瞪,我發(fā)現(xiàn)它的眼珠居然還會跟著我移動的方向轉。
我往左邁一步,無頭尸肚子上的女人腦袋就會晃晃悠悠地往左晃,我往右邁上一步,它的腦袋又會晃晃悠悠地往右轉,明明脖子都成一條風干肉了,真是身殘志堅,甚至還有點滑稽。
就在我懷疑要是我來一個認真左右橫跳能不能也把那個干尸腦袋也晃下來的時候,那個怪物卻仿佛感應到了什么,轉身回屋了。
是覺得我跳來跳去是在耍它了嗎?我暗自覺得好笑,甚至產生了一種其實它也沒那么可怕的錯覺,只可惜接下來的遭遇馬上讓我認識到了我這時的想法有多離譜。
遇到這個怪物似乎是一個里程碑事件,碰到它以后,過去幾天彌漫在這個異世界的死氣沉沉便一去不復返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羅嘉先生的宅邸后,就做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怪夢,雖說并沒有夢到尸山血海之類的東西,但從某種程度上比那還可怕----因為這個夢實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讓我?guī)缀跻庾R不到自己在做夢。
夢境發(fā)生的地點就在我自己的臥室,我夢見自己在床上睡覺,實際上我也正在床上睡覺,但是在夢中的我卻在半夜被奇怪的動靜給驚了起來。
咯吱…咯吱…咔咔…類似于這樣人用指甲撓木板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從床上爬起來,打了一個寒顫,看見本來拉上的窗簾在寒風中飄舞著,窗戶大敞著,白天那頭追殺過我的怪物在對面那棟破樓的陽臺上望著我笑,此刻,那具無頭男尸已經徹底成了怪物的“主體”,之前的女人,除了一個干尸腦袋以外,就只剩下一張人皮,被男尸當圍裙蓋在了身上。
與白天的無所作為不同,夢境中的怪物與我對視后飛快地從陽臺上蹦了下來,顯然是想闖到屋子里抓我。
我被嚇壞了,當時腦子里就一個想法,必須把它攔在房門外,怎么擋呢?就是多找?guī)讐K木板來把房門和窗戶都釘死。
我走出臥室,在走廊里沒走幾步發(fā)現(xiàn)了一個白天沒見過的木箱子,想都沒想就把它拖回了臥室,打算把木箱子拆了,就用它的木板來把窗子封起來。
然而,就在我把箱子蓋掀開的一剎那,一股嘔吐物摻著死老鼠的味道從中涌了出來了,只見箱子里白花花的一片,擠滿了浮腫的肉塊,那頭怪物竟蜷縮在木箱里,渾身的肥肉把箱子里每個空隙都塞了個滿滿當當,胸前掛著一張干癟的,正在詭笑的女人皮。
我還沒來得及尖叫出聲,那張皮就從箱子中飛了出來,把我整個人給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