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夜幕下，趙家莊五百米開外，通往縣城一條必經(jīng)之路旁的小樹林里，潛伏著十幾名手持刀劍的黑衣殺手。
“老大，那贅婿還是沒有出莊嗎？我們蹲了都快一個月了！”
“四弟，稍安勿躁，干我們這一行的必須要有耐心?！?p> “老大，你說那贅婿怎么就那么宅啊，不回劉府也不出門會友，真是個怪人。”
“孫恒應(yīng)該是在劉家莊做事，不出門也不奇怪。倒是莊里有些不對勁，十幾天前已經(jīng)有好幾十輛馬車向南北大路而去了，似乎是運送什么東西？”
“主顧跟我們透露過消息，說莊里不但有良田六七千畝，還有十幾個小作坊，我猜他們應(yīng)該是把作坊里生產(chǎn)的東西運到其他地方銷售吧。”
“很有可能。”
“老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干他一票，劫他們的馬車?！?p> “別！這次主顧給的價錢很夠意思，做完這一單，足夠我們吃一年了，可千萬別節(jié)外生枝，因小失大?！?p> “唉！孫恒那狗日的死不出莊，我們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難道要冒險混入莊內(nèi)才能殺得了他？”
“再等兩天，如果他還不出莊我們就挖地道偷偷進入圍墻，干掉他?！?p> “好，等兩天的耐心我還是有的?！?p> ……
近一個月來，孫恒都老老實實呆在劉家莊訓(xùn)練家丁，偶爾還忙里偷閑到瓷器作坊和造紙作坊，去指導(dǎo)工匠們生產(chǎn)玻璃鏡和研究衛(wèi)生紙。
衛(wèi)生紙這塊兒，已經(jīng)有點眉目了，不出預(yù)料再有半個月就能發(fā)明出來。
至于玻璃鏡，已形成了比較成熟的流水線生產(chǎn)工藝，仿制好的玻璃鏡有近四千面，劉玉貞已經(jīng)銷往江南與京城這些繁華之地，初步打開了局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劉府，劉玉貞住處，此時到處是打算盤的聲音。
劉玉貞和春夏冬三位丫鬟手指都沒閑著，埋頭算賬。
過了半個時辰，噼里啪啦的聲音才漸漸消停下來。
劉玉貞道：“小春，江南的賬目可對了？”
小春點點頭道：“江南的賬目我都算好了，第一批銷往江南的兩千面鏡子短短數(shù)天之內(nèi)便銷售一空，銷售所得一共十三萬一千六百五十二兩銀子?！?p> “嗯?！眲⒂褙戅D(zhuǎn)頭又看向小夏，問道：“京城的賬目呢?！?p> 小夏道：“回小姐，京城的達官貴人也很豪橫，六百五十面鏡子只兩天就售罄了，而且京城售價是最高的，一共售得五萬兩千三百八十一兩白銀?！?p> 劉玉貞鄙夷道：“虧得京官們一直在喊窮，他們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能喊得出口啊！”
小冬笑道：“臉皮不厚，他們怎么做京官？不厚的都被趕出京城去做地方官了。”
劉玉貞點點頭道：“言之有理，小冬，銷往山東本地的賬本算出來了沒有？”
小冬正色道：“銷往本地的鏡子有五百三十五面，由于交通不如京城、江南方便，用了七天才全部售罄，一共售得三萬四千七百七十八兩白銀?！?p> 劉玉貞再度拿出算盤，噼里啪啦好一陣計算，完了眼睛澄澄發(fā)亮，好似面前擺滿了金山銀山，閃閃發(fā)光。
好半晌，劉玉貞激動的心情才緩和下來，低聲驚嘆道：“西洋鏡果然是暴利，還不到一個月呢，劉氏商行便進賬二十一萬八千兩。這般銷售一年，豈不是有兩百多萬兩？！”
“嘶……”
春夏冬三大丫鬟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地球氣候急劇變暖。
“天啊，一年兩百多萬兩，要多大的銀庫才能裝得下？”
“發(fā)了發(fā)了！小姐，劉氏要大發(fā)了！”
“噓……小聲點，財不露白，千萬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劉氏商行一個月就能入賬二十多萬兩?！?p> “對，做生意最講究悶聲發(fā)大財，一定要保密?！?p> “……”
不提丫鬟們有多震驚，就連劉玉貞也驚得傻了眼，一個月二十余萬兩啊，僅僅一個月的收入，已經(jīng)快趕上劉玉貞做生意兩年的總收入了。
喝水不忘挖井人，劉玉貞想到如此巨額收入都是由孫恒帶來的，她吩咐道：“小春，你親自帶人去劉家莊，把三萬兩銀票給姑爺送過去?！?p> 小春聞言嚇了一跳，勸道：“小姐，怎么把那么多銀子給了姑爺，我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可別被姑爺騙了??！”
劉玉貞堅決的道：“你不必多說，就按我說的辦，我自有分寸?！?p> “是，小姐?！毙〈鹤钍锹犜?，可不敢違逆劉玉貞的吩咐，雖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按照劉玉貞的吩咐去取銀票了。
劉玉貞沒有怪罪小春剛才的勸說，畢竟玻璃鏡是孫恒帶領(lǐng)工匠燒制出來的消息并沒有透露出去，她們并不知道孫恒對劉家的貢獻有多巨大。
她心中嘆息道：“唉！夫君他練兵太耗錢糧了，家丁們不過是一群大頭兵而已，怎么能對他們那么好呢？一日三餐，頓頓有肉，我都不敢這么奢侈，夫君對他們好的太過分了。
也罷，反正這筆錢是夫君掙回來的，再加上我給的一些體己錢，應(yīng)該足夠夫君用一段時間了，只要能練得強兵，保劉氏安然度過戰(zhàn)亂，一切都是值得的！”
……
離約定好的練兵決勝日期還只剩下最后一天，孫恒在操場上正在做最后一次動員。
“一天！還有一天，明天就是練兵決勝的大日子，若勝，沒什么好說的，你們依然可以過每天三餐，頓頓有肉吃的好日子！
可你們?nèi)羰禽斄?，就得回去過那一日兩餐，天天咸菜稀飯的苦日子。若是遇上什么天災(zāi)，你們甚至連咸菜稀飯都吃不上，有上頓沒下頓，提心吊膽，朝不保夕。
這樣的日子，你們還愿意回去嗎？”
“不愿！”
“不愿！”
“不愿！”
吃了將近一個月的大魚大肉，還在棍棒底下操練了近一個月，原來一百個被視為歪瓜裂棗的“老弱病殘”，無論是身體體質(zhì)還是精神面貌，均已有了巨大的提升。
聽那吼聲，就跟兇猛的野狼一樣，嗷嗷叫喚，叫人膽戰(zhàn)心驚。
“明天，你們將勝利帶回來，能不能做到？”
“保證完成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