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趕到三皇子府上時,只見南宮星正坐在桌子上,手中還拿著十七從這里搜刮而來的柑橘。
不得不說淮清橋為人懦弱,但是品味什么的都還不錯。單說這些柑橘是從南郡直送過來,就算在家里吃到這么新鮮的柑橘也是難得。
“鄒太醫(yī),把完脈了嗎?”南宮星看到鄒太醫(yī)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開藥方時,突然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順便把手上的果汁擦干凈。
“郡主,殿下他并無大礙,臥床休息半月便好?!编u太醫(y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南宮星笑瞇瞇的看著他,隨后對著他的眼眶就是一拳。
沒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太醫(yī),他是來給鄒太醫(yī)看病的,不過他看完以后寫完藥方,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就這樣,太醫(yī)院當(dāng)值的太醫(yī)全都折在了三皇子府,淮清橋緊緊閉上雙眼,他可不敢再睜眼,因為那樣就會被南宮星又是一頓暴打。
“郡主,別打了,再打太醫(yī)院就沒人了!”一個年輕的太醫(yī)看著整個正堂滿滿當(dāng)當(dāng)躺著的人,直接跪在地上。
南宮星搖了搖頭,吐出柑橘籽說道:“你今天運氣不錯,我一會兒下手會輕點,躺上幾天就好了!”
小太醫(yī)哭喪著臉,顫抖著手寫完藥方,然后就受到了南宮星的一頓暴打。整個太醫(yī)院此時都空了下來,三皇子府的下人看著這一幕都不敢露頭。
南宮星伸了伸懶腰,此時所有人都不敢看她,生怕她一言不合就對自己拳打腳踢。
這樣的人誰敢把她娶進門,怕自己活得不夠長?淮清橋此時躺在地上只有一個想法,就算是被父皇趕出京,自己也絕不奉他的旨意。
南宮星蹲在淮清橋身邊,撐著自己的小臉:“該怎么說怎么做,還需不需要我教你?”
“不用不用!”淮清橋趕忙睜開眼睛回道,南宮星這才滿意的拍了拍他的頭:“真乖,做得好了,姐姐有賞!”
“小姐,三殿下比你大……”十七在一旁提醒著南宮星,只見南宮星歪了歪頭看著淮清橋:“是嗎?”
“不是不是,表姐,不,你是我親姐!”淮清橋生怕南宮星變卦,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哪里敢反駁。
南宮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把他打昏過去,小雀躍著朝府外走去。只不過還沒走到門口,她就碰到率兵前來的洪長安。
“呦,這不是洪侍衛(wèi)嗎?怎么才來呀?”光天化日之下,南宮星絲毫不擔(dān)心洪長安敢對自己下手。
再說自己打不過他,真要逃跑他也未必能攔得住自己。第五的那些路子中,就數(shù)逃跑技巧她學(xué)的出神入化。
昨夜與洪長安初次交手也讓她發(fā)覺洪長安走的是穩(wěn)扎穩(wěn)打的剛直路子,自己不和他打就行了。
洪長安在心中無奈的嘆息,這南宮家的兩個小輩怎么都這么不省心,先是南宮宿惹得圣心不悅,再是南宮星這般肆意行事。
“郡主,你這般任性只會害了南宮家?!焙殚L安看到一個個被擔(dān)架抬走的人,直到看到昏過去的三皇子,眼皮不由得一跳。
“哦?”南宮星淡淡回道。洪長安語重心長的教訓(xùn)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消陛下的想法嗎?孰不知你越任性而為,圣心就越堅定,到頭來只會逐漸消磨圣上對南宮家僅剩不多的情分!”
“如果情分不多,那斷了又何妨?”南宮星懶洋洋的回復(fù)著,洪長安的目光冷了下來:“郡主,你可知剛才你說的話有多大逆不道?”
“就算他在這,我也會這么說。”南宮星小臉帶著一絲快意,她緩緩說道:“哦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耍的把戲,我不會成為你們的棋子,你盡可以試一試!”
說完話,南宮星帶著十七故意碰了他一下轉(zhuǎn)身離開,洪長安的目光異常冰冷,直到他看到府門前騎馬而來的南宮宿。
“以后別做這種事了,丟你的身份,府上這么多人隨便找?guī)讉€來就夠了!”南宮宿并未責(zé)怪南宮星,只是提醒她這般做法不合身份。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看洪長安,洪長安卻對他充滿了警惕。一個紈绔他并不害怕,可是一個聰明絕頂?shù)哪蠈m世子,他不得不防備。
南宮家就像是一池深不見底的湖水,曾經(jīng)站在湖底的是南宮昌,現(xiàn)在南宮宿無限接近于那種令人癡迷的權(quán)力之巔。
洪長安追求的是無窮大的權(quán)力,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由。然而在南宮宿面前,他所依仗的一切都毫無用處,這讓他充滿了嫉妒。
南宮星坐在馬車?yán)铮煊裼⒔o她擦著小臉,南宮星噘著嘴:“哥,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你沒來之前我們就來了,你哥說你一定會想找三殿下出氣,只是沒想到會這么久?!毙煊裼琢怂谎?。
她也沒想到南宮星會這么任性,連那些看病而來的太醫(yī)也不放過。不過經(jīng)過這一次,她這名聲算是徹底敗壞了。
先是私闖皇子府邸,然后暴打當(dāng)朝皇子,還打傷十?dāng)?shù)名太醫(yī),這一次就算皇帝再怎么想小事化了,恐怕也不能裝作視而不見了。
“三皇子的嫡母在宮中頗為受寵,這一次看到自己寶貝兒子受這么大的委屈,恐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南宮星也不是不懂這些。
實際上這些天的獨當(dāng)一面,使得她原本的天賦開始顯露出來。她很清楚自己今天做的事會有怎么樣的連鎖反應(yīng),而她要的就是這樣的連鎖反應(yīng)。
“除了這件事以外,你還有別的準(zhǔn)備嗎?”南宮宿對她的反應(yīng)還算滿意,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會比其他人差。
然而南宮星卻搖了搖頭,南宮宿翻了翻白眼,剛想夸這丫頭,才發(fā)現(xiàn)她只不過是心血來潮。
“娘是不會幫你的,熹貴妃那邊不會放過你,三皇子經(jīng)過此事也絕對不敢娶你,可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不會這么善罷甘休的。
他有四個兒子,除了四皇子以外,其他兩個都有可能被他賜婚,他們二人可沒有那么好對付了?!蹦蠈m宿依舊給她透著題。
只是南宮星聽到這話一怔,她眨巴著眼睛:“為什么娘娘腔沒可能呀?”
南宮宿白了她一眼,南宮星小臉微紅撅著小嘴,他這才沒好氣的說道:“他本來就想削弱南宮家的力量,又怎么會把白衣侍還回來?”
這就是帝王心術(shù),他可以讓三個并不怎么強勢的兒子娶一個娘家足夠強大的王妃,但是絕對不允許一個本來就足夠強大的兒子,讓他再有這種助力。
所以在皇帝的心里,所有皇子都有可能娶南宮星,他也不在乎是誰娶,只要南宮星與皇室聯(lián)姻就夠了。
如果五皇子不是尚還年幼,就連五皇子都有機會,可唯獨手握白衣侍的淮云淺最沒有這個可能。
“隨便他,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誰也逼不了我!”南宮星拍了拍小手,惡狠狠的說道。
南宮宿并未說話,只是隱隱間有所察覺,他抬起頭看向一個方向。就在此時,淮云淺回到了京城,身邊的人傳來一道消息。
“主上,我們要回府嗎?”尚坤在身后問道,只見淮云淺搖了搖頭,他聲音中不摻雜任何情感:“去三皇子府。”
淮清橋好不容易躺在床榻修養(yǎng),還沒焐熱就聽到門房跌跌撞撞走了進來,他本就是一肚子火,破口大罵:“南宮星惡心我就算了,你這奴才也敢來挑釁我?”
“殿,殿下,四,四殿下他……”門房哭喪著臉,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淮清橋聽到了四殿下三個字,臉色瞬間大變:“淮云淺怎么了?他不是去了柳州嗎?”
“去了也可以回來,看來三哥并不太歡迎我。”一道聲音響起,淮清橋驚駭萬分,奮力想要爬起來。
他知道南宮星不會殺他,然而對于這個和自己只差幾天的兄弟,他從小就充滿了戒備。
淮云淺生氣極了是真的會宰了他,他連父皇都不放在眼里,誰都知道得罪誰也不要得罪淮云淺。
“淮云淺,你不要過來!”淮清橋看到淮云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右手還抽出腰間的寶劍,嚇得尿了褲子。
“你知道的,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們母子二人,如果不是有人阻攔,我早就派人剿了你。”淮云淺輕聲說道。
當(dāng)初自己的母親與熹貴妃幾乎同時懷孕,然而那個男人卻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熹貴妃身上,根本不管自己的母親,最后讓母親留下了病根。
這筆賬淮云淺一直記著,他在等,在等皇帝駕崩,屆時所有的一切他都要別人償還回來。
淮清橋嚇得癱在地上,淮云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揮斬去了他的一縷發(fā)絲,驚得他大叫不已。
“告訴他,無論他找誰敢繼續(xù)這門婚事,我就讓他知道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滋味,我說到做到。”淮云淺邁步走了出去。
當(dāng)他準(zhǔn)備離開時,他看到站在接口的洪長安,他的身后是皇帝的親衛(wèi)。
大景龍游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