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絕命蠱
這樣的結(jié)果,卿虞早就已經(jīng)猜到。
而如今卿虞更想知道的,是寧執(zhí)隱疾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她可解寧執(zhí)隱疾,莫非寧執(zhí)的身上也有什么蠱不成?
思慮良久,卿虞也就想到了這么一種可能性。
寧執(zhí)同樣身中蠱毒,而且還是同她身上的蠱王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蠱毒。
見卿虞沉默不言,寧執(zhí)笑了笑,繼續(xù)開口道,“郡主既是蠱宗中人,應(yīng)該聽說過絕命蠱?!?p> “而我中的,便是此蠱。”
“至今,已有整整三年?!?p> 聽到“絕命蠱”三個字,卿虞當(dāng)即怔住。
被蠱姬當(dāng)作“藥”的那兩年里,蠱姬雖然對她極盡折磨,卻也讓她耳濡目染了許多東西。
提及最多的,便是這絕命蠱。
世人皆懷疑蠱姬是不是來自南疆,只有卿虞知道,蠱姬不僅來自南疆,在南疆更是有著超然的地位。
而據(jù)蠱姬所說,這絕命蠱,便是南疆的至寶。
遍尋整個天下,也只有一對。
蠱之一脈,女子為尊。
而眾蠱之中,亦是以陰蠱為尊。
絕命蠱亦分陰陽,陰蠱,既為蠱王。
她之前聽蠱姬說過陽蠱極有可能已經(jīng)湮滅,而她苦苦尋求一年,卻沒有任何消息。
可如今才知,陽蠱竟然在寧執(zhí)身上!
絕命蠱同生同長,自出生之日起便由蠱主放在一處以血喂養(yǎng),多年之后方可成長為絕命蠱,蠱中至尊。
而卿虞之所以月月承受折磨,便是因為蠱王每月蘇醒啃食她的精血,長久以往,必死無疑。
可以說,寧執(zhí)雖然不能解她身上的蠱毒,卻是可以延長她的命。
她一直以為,寧執(zhí)身上有什么特殊之處,卻怎么也沒想到竟是因為蠱姬都已經(jīng)斷言絕滅的絕命蠱陽蠱!
如今看來,寧執(zhí)她是更不能放手了。
卿虞抿了一口茶,微微定了定心神,才抬起頭,開口道,“自然是知道?!?p> “既然世子坦誠,我也不瞞世子,我身上中的,也是絕命蠱?!?p> “只不過,蠱有陰陽,世子體內(nèi)的是陽蠱,而我體內(nèi)的,是陰蠱?!?p> 寧執(zhí)帶笑的臉上倏地一凝,心底不由得升起一分希冀。
他并不在意這所謂的陽蠱是什么,他只想知道解毒之法。
“可有解毒之法?”
卿虞卻是搖了搖頭,帶笑開口,“如果我猜得沒錯,世子恐怕是不止不能見光,月圓之夜亦會受噬心之痛吧?!?p> 月圓之夜,蠱王蘇醒,陽蠱不可能無感。
而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啃噬寧執(zhí)的心頭精血。
所以,從一定意義上說,寧執(zhí),也是個短命的。
寧執(zhí)倒是沒有否認,淡笑著點頭。
至于卿虞不能解蠱,他已經(jīng)猜到了。
否則,卿虞又何必生生忍受折磨。
隨即想到什么,卿虞笑的愈發(fā)明媚,“另外,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想告訴世子?!?p> 寧執(zhí)看著卿虞臉上的笑,心中暗道這小狐貍絕對沒安什么好心思。
那燦若牡丹的笑里,他總覺得滿滿的都是不安好心。
“絕命蠱分陰陽,陰蠱,即為尊。”
“據(jù)我所知,世子中最多還有四五年的命可活?!?p> 寧執(zhí)點頭,不得不說,卿虞猜的完全正確。
“明面上來看,世子受陽蠱啃噬,幾年之后,精血消弭,人也就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p> “可實際上,卻不僅僅是如此?!?p> “陰蠱既然為尊,自然也是要制約陽蠱的生死的,就像如今的帝制一般,帝王隕,整個后宮都是要陪葬的?!?p> “郡主的意思,莫不是如果陰蠱出事,我也依舊活不了?”
瀲滟紫眸里沒有絲毫的慌亂,有的,始終是那副淡然。
“確然,陰蠱若死,陽蠱不出一年,也會隨之湮滅?!?p> 寧執(zhí)卻是笑著開口,“哦?難道不是陰蠱死了我便高枕無憂?”
如果真是這般,雖然有些不舍,他卻是不得不殺了卿虞了。
卿虞自然知道寧執(zhí)的心思,輕然一笑,“若真是如此,世子以為我還會告訴你么?”
寧執(zhí)眉頭輕挑,不置可否。
他自然是明白的,卿虞既然敢告訴他,自然是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如果我猜的沒錯,三年前,世子只怕是命懸一線,而這陽蠱,恰好救了世子一命吧?!?p> “而這三年來,陽蠱早已經(jīng)同世子融為一體?!?p> 輕笑一聲,眸子里閃過幾分冷然,“陽蠱既然能救你一命,自然也能要了你的命?!?p> 卿虞再明白不過,自己體內(nèi)的蠱王,也是如此。
她身體里有百余種劇毒,哪怕拿出來其中一樣,都足以要人性命。
而蠱王,便是用來壓制她體內(nèi)這百余種劇毒的。
一旦陰蠱出事,她只怕會當(dāng)場毒發(fā)身亡。
而寧執(zhí),最多一年,也會隨之殞命。
說起來,她與寧執(zhí),能夠活命,全靠她體內(nèi)的蠱王。
雖然月月忍受生不如死的噬心之痛,卻也不得不說,蠱王是她如今活命的唯一機會。
見卿虞提到三年前,寧執(zhí)的眸子徒然變冷。
三年前,遙山......
那里,是他始終不愿提及的噩夢。
片刻后,寧執(zhí)才回神,笑的有些涼,“如今看來,我倒是真要舍命相護郡主了?!?p> 畢竟,如卿虞所說,若是陰蠱死了,他自然也是必死無疑。
而他,還不想死。
卿虞一雙水眸里漾起幾分無奈,“陰蠱,生性高傲,靠我心頭精血為食,若我不在,陰蠱便不會再進食,至死為止?!?p> 寧執(zhí)看著卿虞的臉,眸底深處一抹異色一閃而過。
他明白,她與他不過是同病相憐,一樣的身不由己罷了。
為的,不過都是活著。
他為的是徹查當(dāng)年夜昭月身死一事,而卿虞,怕是為了卿子衍虞淺慘死一事吧。
他不傻,自然是再明白不過,卿子衍和虞淺的死,自然不可能會是明面上那么簡單。
盛京城怎么也是天子腳下,山匪再猖獗還能猖獗到要了卿子衍虞淺的命不成?
更何況,還是一群在蕭賀年手里活不過幾日的草包山匪。
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這些事,寧執(zhí)明白,卿虞明白,夜凌宸自然也是明白。
只不過幕后之人隱藏的太深,而這背后牽連又太廣,哪怕是夜凌宸,都只能草草結(jié)案罷了。